“廢話少說!”那婦人取出兩根峨眉刺一般的武器和那些巡海夜叉戰作一團。
祖安暗暗點頭,看得出她的修爲不低,每次都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只不過似乎有些氣息不繼,總是在一些關鍵時候出現身法凝滯,錯過了不少良機,反倒讓自己陷入了險地。
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些巡海夜叉,剛剛那婦人好幾次踢中幾個夜叉的身上要穴,可那些夜叉像沒事人似的,這麼強的防禦麼?
混戰之中那婦人忽然找準一個機會,手指一彈,之前手中那枚細針瞬間擊中攻勢相反方向一個巡海夜叉的眉心。
那巡海夜叉應聲倒地,顯然她這根針並非凡品。
祖安笑了笑,幸好剛剛沒有紮在我身上。
這時場中已有變化,剩下那些巡海夜叉已經趁機攻到了那婦人身前,數柄長叉幾乎封死了她所有閃避的路線。
只見那婦人腰身一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魚叉包圍中溜了出來。
“好靈活的腰!”祖安看得暗暗讚歎,而且剛剛對方那身形似乎蘊含天地大道,猶如魚兒擺尾,羚羊掛角,渾然天成。
那婦人毫不戀戰,直接朝剛剛針射中眉心的那夜叉所在的方向衝去,那是唯一的出口了。
誰知道她剛剛突破包圍圈,忽然身形一個踉蹌,原來是倒在地上斃命的那個巡海夜叉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拉住了她的腳踝。
儘管婦人反應很快,下意識將他的手踢開,但這麼一耽擱,其他的那些巡海夜叉已經圍了過來,數柄鋒利的魚叉全抵在了她周身要害之上,讓她根本不敢動彈分毫。
那婦人茫然地看了地上那巡海夜叉一眼,實在想不通被自己的法寶擊中了眉心竟然還能動。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急忙望向了不遠處的祖安:“你怎麼一直看戲啊,不知道幫幫忙麼?”
祖安笑了笑:“這些可是海族赫赫有名的巡海夜叉哎,你我萍水相逢,我幹嘛要冒這麼大險得罪海族?當然,如果你願意幫我找到剛剛說的那個東西,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一下。”
“好歹也是一起喝過酒的,你還真是冷漠,”那婦人悻悻然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那個東西實在沒辦法得到。”
祖安有些無語:“你這個女人至於傻成這樣麼,都到了這幅田地,竟然都不知道說謊話救一下自己。”
那婦人:“……”
這時幾個巡海夜叉對視一眼:“這個人怎麼辦?”
其中一個領頭的沉聲道:“既然看到了我們抓她,自然要殺掉滅口。”
原本有些沮喪的婦人此時眼中一亮,幸災樂禍地看着他,讓你在一旁看戲。
祖安:“……”
這時幾個巡海夜叉點了點頭,足尖一點,猶如炮彈一般從兩側朝他包抄攻擊過來,速度之快,幾乎眨眼間已經到了祖安跟前,那些寒光閃閃的魚叉更是離祖安皮膚只有幾寸的距離,夜叉臉上的醜陋與嘴角的獰笑格外醒目。
砰!
幾聲悶哼聲響起,原本氣勢洶洶的幾個巡海夜叉直接倒飛而回,栽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看着他們身上不少關節扭曲,顯然身上骨頭基本都斷了。
那婦人瞪大了眼睛,雖然剛剛在酒樓中見過他擊飛那海牛壯漢知道他修爲不錯,但沒想到高到了這種程度。
要知道巡海夜叉的實力比那海牛壯漢高了豈止百倍,而這些身上冒黑氣的更是比尋常的巡海夜叉厲害得多。
結果竟然一個照面就成這樣了?
關鍵是她甚至看不到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那一瞬間她的眼神就變了,警惕地看着對方,他到底是誰,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時剩下的那個巡海夜叉首領冷哼一聲,一縷黑氣從他身上散發出去,很快繚繞到了地上那些同伴身上。
緊接着一陣讓人牙酸的摩擦扭曲聲響起。
只見原本栽在沙灘上,渾身筋骨盡碎的那些巡海夜叉竟然再次爬了起來。
不少人自行接好扭曲的手臂和大腿,甚至還有的直接將旋轉180度的腦袋給掰正。
看到這一幕,那婦人終於明白爲何剛剛那巡海夜叉被自己法寶刺中眉心,結果卻像沒事人一樣了。
“小心,他們如今的形態恐怕已經不是巡海夜叉了。”
“咦,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啊。”祖安笑了笑,彷彿眼前的異變根本引不起他一絲波瀾。
“呸!”那婦人啐了一口,儘管看不到臉紅之色,但看她那眼眸,依然能感覺到羞惱之意。
祖安暗暗後悔,自己怎麼還是改不掉這口-花花的毛病,之前感情債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隨意撩撥別人了。
這時那夜叉首領帶頭,十幾個巡海夜叉冒着濃濃的黑氣,再次朝對方攻了過來。
對方雖強,但他們有不死不滅的屬性,最後死的一定是對方。
祖安看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道:“一些被死氣煉化的傀儡兵器而已。”
整個人通體散發着柔和的白色光芒,誰知道那些巡海夜叉卻彷彿見到了最可怕的東西一般,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渾身的黑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些巡海夜叉一個個倒在地上,面色灰敗,甚至不少部位已經開始腐爛,顯然是早已死去多時。
這時祖安來到那婦人面前:“我救了你一命,你該怎麼謝我?”
看到對方周身沐浴在白光之中,那婦人有些失神,嘴裡喃喃道:“你是神麼?”
祖安一愣,這才收起了鴻蒙元始經,周身光芒漸漸散去:“一些淨化之力而已,不值一提。”
這時那婦人終於反應過來:“你到底是誰?”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到底是誰?”祖安玩味地打量着她,“又或者我該稱呼你……人魚王后?”
那婦人臉色一變:“你怎麼看出……不,我不是!”
祖安隨手一拂,切斷了綁在她身上的縛魔索:“我又不是傻子,有着這樣曼妙的身姿,卻又長着如此醜陋的一張臉,也許酒樓裡那些傢伙會被你騙過,但我卻清楚你一定用了什麼高明的法寶遮掩了自己的容貌。”
他還有一句話不好意思說出來,對方身上清新的氣息和酒樓中那些臭烘烘的海族格格不入,另外也許外表做得了假,但那入手的觸感哪是普通女子擁有的。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然後故意來……來輕薄我?”那婦人伸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臉龐,猶如牛奶般細膩的肌膚哪有半點之前那種暗黃疙瘩的跡象?
此時她的臉上染着一層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羞還是氣。
特別是想到之前在酒樓中她還故意往對方身邊湊,爲了躲避追兵她甚至主動依偎在對方懷中,她就恨不得地上有個縫直接鑽進去。
當時頂着另外一幅容貌,而且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行爲稍稍出格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現在,啊啊啊,我想死……
來自商紅魚的憤怒值+233+233+233……
看到後臺出現的名字,祖安臉上浮現果然之色,說起來她長得和商留魚有七八分相似,不過最大的區別是氣質不同。
商留魚的氣質猶如天上的流雲,林間的清泉,總有一種對塵世間都沒太多留戀的高潔之感。
但商紅魚則偏嫵媚嬌豔一些,而且身上有一種獨特的良家的感覺,難道是因爲她人--妻身份的加成?
“等等,你是螭吻的母親?”祖安忽然想到當初見到的那個倒黴孩子,眼前這女子看着未免太年輕了些吧。
“螭吻?”商紅魚不禁莞爾,想到那調皮到有些欠揍的傢伙,“螭吻是我大姐的孩子,只可惜我大姐當年因病亡故,以至於那孩子缺了些教導。”
祖安:“……”
龍王那傢伙還真是離譜,姐妹一起給收了。
這時商紅魚忽然臉色一板:“別岔開話題,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那倒不是,”想到對方是商留魚的姐姐,祖安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一開始我只當你是哪家的貴族夫人出於貪玩出來遊歷天下呢,畢竟這樣的事情天底下每天都在發生着,基本都是一些看話本看得當真了對世界充滿不切實際幻想的女人。”
人魚王后:“……”
“直到後來那些巡海夜叉來找你,你那緊張的樣子我第一次有些懷疑,”祖安笑了笑,“不過你的武器是根針,我尋思着好像沒聽過人魚王后使用這樣的武器,所以才猜測你是不是蝠鱝一族的。”
人魚王后:“……”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不認爲人魚王后會主動往男人懷裡貼。”說起這個,祖安神情有些古怪,若是讓龍王知道自己佔了他妻子便宜,倒是有些麻煩。
而且商留魚那裡該怎麼說,她會相信我是無辜的麼。
“你還說!”人魚王后有些羞憤,下意識揚起拳頭要捶他胸口,不過舉到一半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未免顯得太親暱了,急忙將手收了回去。
祖安輕咳一聲:“這也怪不得我呀,直到剛剛這些冒着黑氣的巡海夜叉尋上了你,你又有傷在身,那些戰鬥技能級別都很高,只有海族皇族纔有,我再猜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商紅魚深吸一口氣,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那你又是誰?”
緊接着補充了一句:“別又來什麼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戲碼,你這樣的修爲,在人族不可能籍籍無名,必然是什麼大人物。”
說着不禁蹙起了眉頭:“人族現在這麼昌盛了麼,竟然又出了這樣頂尖的高手。”
祖安有些尷尬:“其實我倆也算有些淵源……”
商紅魚柳眉微豎:“你又想佔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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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祖安無奈,只好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商紅魚震驚地看着他:“不可能,我以前見過祖安的畫像……”
“說起來以前我也見過你的畫像並不長這樣啊。”祖安無奈,只好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我只是不想將真容露給外人知曉而已,”看清他的模樣,商紅魚紅脣微張,隔了一會兒神色複雜地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你,也好,至少沒被外人佔便宜。”
祖安一怔,這話怎麼聽着像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感覺。
“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娘娘莫怪。”祖安收斂心神,向她行了一禮。
商紅魚抿嘴一笑:“前倨而後恭,是擔心我向留魚告狀你佔我便宜麼?”
祖安訕訕笑了笑:“娘娘說笑了,想來你也不想剛剛那些事被龍王知道吧。”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怔,祖安是覺得自己這話聽着怪怪的,彷彿是來自日本的網友一樣。
商紅魚則是黯然神傷,忽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想到她的通緝令,祖安忍不住問道:“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爲何你要逃亡,而龍王又爲何會通緝你?”
“此事說來話長。”商紅魚看了遠處一眼,那邊不少人正往這邊趕來,顯然剛剛的戰鬥動靜驚動了酒樓那邊的人,紛紛過來查看動靜。
“你跟我來。”商紅魚直接抓着祖安的手往一旁跑去。
跑了一段路後,祖安終於忍不住說道:“娘娘現在就不怪我佔你便宜了麼?”
商紅魚啐了一口:“你和小妹是……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姐弟之間牽牽手又怎麼了?”
祖安一愣,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還是自己的心不純,纔會胡思亂想。
“要不你指方向吧,該往哪邊走。”祖安察覺到她有傷在身,跑得並不算快,而那些酒客中不乏高手,若是無法甩開他們也有些麻煩。
“那邊,懸崖之下有個山洞……”商紅魚剛說了一半,忽然感覺到自己飛了起來,不由驚呼出聲。
原來此時祖安一手攬着她的腰在海上飛行。
感受到對方強健的臂膀上傳來的熱意,商紅魚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
剛剛自己才說了姐弟之間牽牽手沒關係,結果現在卻反悔,似乎會弄得大家更尷尬。
祖安速度何等之快,幾乎眨眼間便甩開了那些酒客,一路按照商紅魚的指點,很快來到了懸崖上的一個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