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樓?”祖安真是萬萬沒想到,逍遙樓竟然也是魔教的一支。
他不禁有些疑惑“咦,可是當初在雲中郡,飛馬商會和鎮遠商會似乎明爭暗鬥得很厲害。”
一個背後是逍遙樓,一個背靠魔教,當初差點把狗腦子都打出來,恨不得置另一方於死地,結果都是一家人?
燕雪痕不以爲然“之前和你說了,魔教早已不是當年的魔教,百多年前分裂過後,三宗六道之間基本都是各過各的了,而且因爲魔教的兇殘,他們之間關係甚至比普通門派還不如了。”
祖安暗暗點頭,那些親兄弟分家的過了兩三代後,就容易成陌生人了,更何況他們這種分裂了一百多年。
“如今的魔教,主要以天魔宗爲主,再加上其他各派一些遺老遺少,像幽影樓、逍遙樓這種勢力強大的早已另起爐竈,根本不會聽什麼魔教教主的話了。”燕雪痕說起這個卻沒有半點高興之色,這方面她和雲間月有些同病相憐,魔教分裂,道門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不過道門這邊畢竟走的正道,大家互相之間或多或少還有點香火情,不像魔教各派之間搞得那麼僵。
“另外幾派的情況如何?”祖安問道。
這時楚初顏端了一杯茶過來“師父潤潤喉嚨。”
同時對祖安笑道“我還從沒見到師父對一個男子說這麼多話。”
燕雪痕一陣心虛,借喝茶時掩飾道“說到底我還不是爲了幫你男人。”
“是是是,徒兒就在這裡替阿祖謝過師父了。”楚初顏笑眯眯地給她捶着肩膀,一副乖巧的模樣。
注意到祖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燕雪痕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總覺得這樣有些怪怪地,急忙將她推開“行了行了,別打擾正事,影音鏡消耗很大的。”
旋即她恢復了平日裡的清冷,繼續講解起來“摸金道顧名思義,開山祖師乃是一個風水大師,當然這是他們自己美化的說法,實際上是一個盜墓賊,他們這一派的人基本都從事盜墓,特別熱衷於挖一些上古大墓,或者當世王侯的墓穴,在裡面找各種天
材地寶和功法傳承。”
祖安聞言不禁感慨難怪魔教的名聲這麼壞,幹這些行業的不招人恨都不可能啊。
“摸金道里面似乎也分了好幾個流派,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過因爲他們得罪的強者太多,還有一些過世強者的後人,被針對打擊得厲害,所以基本上是魔教諸派裡如今最式微的,甚至想找幾個傳人出來都難。”
“對了,聽說他們還有一支在妖族那邊,也不知道現在發展得怎麼樣了。”
祖安神色詭異,之前在妖族結識的吳良胖子,他似乎出自盜墓世家,不會就是這摸金宗在妖族的分支吧。
他們家族的遭遇和摸金道在人族的遭遇也差不多,果然挖人祖墳容易招來橫禍啊。
“另外還有陰陽道,”燕雪痕忽然臉色微紅,說起這個滿臉嫌棄,“他們這一道的宗旨講究的是陰陽調和,本來道理是那個道理,可最後他們似乎走到了歧途,大多數開始研究……研究房中術。”
祖安尋思着房中術又怎麼了,男歡女愛不是天地至理麼。
如果單獨和楚初顏,又或者單獨和燕雪痕在一起,他少不得要爲此辯解幾句,但兩女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明智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見燕雪痕沉默不語,楚初顏只當師父平日裡清冷的性子不好意思講下去,便幫她解釋了起來“陰陽道的人說是爲了陰陽調和,但很多早已沉迷於最表面的肉慾,他們很多與天魔宗的弟子一起……一起修煉。”
“但天魔宗那些女弟子都很厲害,眼界也高,並非他們能隨意拿捏的,所以會經常外出擄掠一些良家女子回去作爲爐鼎,魔教如今那麼敗壞的名聲,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們帶來的。”
祖安臉色一沉“那這些傢伙真是罪該萬死了。”
如果是你情我願,那自然是無可厚非,但這種行爲,簡直不能忍。
話說雲間月爲何容忍這種敗類留在教中?
似乎是猜出了他的想法,燕雪痕說道“這也怪不得雲間月,她雖是女子,但首先是一教之主,魔教分裂後,陰陽道是少數還支持擁護她們天魔宗的門派了,若是對陰陽道下手,且不說天魔宗會失去領導地位,整個魔教更會四分五裂。”
楚初顏意外地看了師父一眼,沒想到她竟然會替大對頭說話。
“看我幹什麼,”燕雪痕沒好氣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雖然我和雲間月是對頭,但某些方面我也認可她。”
楚初顏抿嘴一笑“又沒人問你,師父你這麼心虛幹什麼。”
“你這妮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燕雪痕有些無奈,每次想擺出師父的威嚴,就想到幾人間那特殊的關係,心虛的她又哪裡發得出火來。
“另外幾道呢?”祖安輕咳一聲,幫燕雪痕解圍。
“無情道顧名思義,講究無情……”
燕雪痕還沒說完,祖安咦了一聲“怎麼聽着和你們白玉京的功法有些像。”
“當然不一樣,”燕雪痕有些惱了,“我們是講究太上忘情,他們則是絕情絕義,甚至連親人、朋友、師徒之情都能絲毫不顧。而且他們那一派的人,往往都是古怪偏激的怪人,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視之。”
“他們這一脈的人主要是什麼營生的?”祖安想到其他幾派的淵源,忍不住問道。
“這倒不確定,好像都是一些不爲世俗所容的愛好,也是冷門偏僻的愛好,在他們那裡越受崇拜,他們好像以非主流自居,很享受那種感覺。”燕雪痕答道。
“非主流?”祖安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字眼,一時間恍如隔世,甚至有些好奇這無情道的開山祖師會不會也是自己那個世界的穿越者。
燕雪痕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詞給他造成了那麼大的衝擊,接着說道“詭隱道,詭爲隱語,早年脫
胎於歷史上的讖緯之學,有些人作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讖言,最終卻一一靈驗,被世人認爲是神蹟,當然,更多的讖言,最終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祖安心想這種讖言和《抱朴真經》裡的卦術,還有七瑤光的星象占卜學,不知道是否有相通之處。
“這一派被主流社會視爲神棍,他們這一派,確實神神叨叨的,不過這一代的詭隱道首領,倒是相當有本事,除了本職讖言之外,還擅長陣法,這些年魔教之所以一直能存在,除了仇池在大山深處本身極爲隱秘之外,還因爲他在仇池附近設下了一個大陣,遮蔽了魔教總壇,甚至有傳言,他在陣法上的造詣不在學院顏羨古之下。”燕雪痕語氣中充滿了佩服。
“原來是這樣!”祖安恍然大悟,以前一直奇怪,魔教再隱秘,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被朝廷找到,原來有這樣一位頂尖的陣法大師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對資質要求很高,詭隱一道也是人丁單薄,在魔教雖然地位超然,但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力。”燕雪痕接着說道,“另外還有逍遙道與梨園,逍遙道的人不是畫師就是樂師,最注重風雅,相對而言,他們是魔教中風評最好的一批。”
“畫師?”祖安尋思着這些人和玉煙蘿還有老祭酒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
“梨園的話,他們祖師是天下聞名的唱戲大師,所以這一脈戲子優伶比較多,因爲世俗社會地位低下,很多人也心生不滿,想要改變這種局面。”燕雪痕忽然正色道,“他們可不像逍遙道那般與世無爭,這一派如今似乎越來越詭異了,不管是思維,還是功法,都很詭異,讓人防不勝防,你一定要小心,切莫陰溝裡翻船。”
聽她說得如此鄭重,祖安也不敢怠慢“他們功法詭異在何處?”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沒有與他們交過手,但道門中有人和他們對上過,聽說連敵人如何出手都不知道就死了,所有和他們打過交道的都評價這輩子再也不想遇到他們。”燕雪痕的聲音讓房間的溫度彷彿都降低了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