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個身着白色孝服的少-婦走上了朝堂。
原本還有些爭吵的朝堂中頓時安靜下來,大家打量着她,紛紛感嘆好一個清秀的女子!
因爲她性子的緣故,當上王妃後也是深居簡出,朝堂上不少人才第一次見到這位晉王妃,不禁生出一絲驚豔之感。
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彷彿有什麼傷心的事,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中安慰。
一雙水-汪汪眼睛彷彿在哭泣一般,讓人心生憐惜。
女要俏一身孝!
但如果全身都是蒼白,未免顯得太寡淡了些,偏偏她那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兒點綴,讓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晉王妃本就生得美,再加上這未-亡-人的加成,更是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朝堂上大部分都是男人,而且到了他們這個地位,誰家裡沒個三妻四妾,都是花-叢中的老手,可此時看到這個嬌弱的身影,一個個卻情不自禁升起一股保護欲。
被滿朝文武行注目禮,晉王妃心中慌亂,本能地低下了頭。
一直碎步往前走,來到殿首處,向皇后、太子、太子妃請安。
“弟妹快快請起。”太子雖然傻,但也分得出美醜。
只覺得自己這個親弟妹看着格外好看,他盯着對方那套衣裳,心想着什麼時候讓玲瓏也穿這身看看,一定也好看。
“多謝太子。”晉王妃低着頭走到一旁,正好看到了繡衣使者的身形。
她下意識心中一喜,不過看清了肖建仁並非是那大統領,心中又有些失望。
她悄悄四處打量,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一顆心頓時忐忑起來。
“給晉王妃賜座。”碧玲瓏看到她的模樣,不禁心生同情。
“多謝太子妃。”晉王妃急忙行禮。
待她坐下過後,孟遺率先開口了,指着祖安說道:“晉王妃最近是不是傷心過度了,此人才是害死晉王的真正凶手。”
晉王妃循聲望去,正好看到祖安站在那裡。
她不禁一怔,這就是他們說的那個窮兇極惡的兇手麼?
看着倒是儀表堂堂氣度不凡……
經歷了昨夜的開解,她已經明白過來對方並非罪魁禍首,如今再看到真人如此英俊瀟灑,心中僅存的一點怨念也消失不見了。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對方的眼神,她隱隱有一種熟悉之感。
不得不說,不管哪個世界都是看臉的。
她低頭答道:“昨天繡衣使者檢查了夫君的遺體,他並非死於祖大人之手,而是氣急攻心身體受不住。”
聽到苦主都這樣說了,朝堂上不少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孟遺一方則是眉頭緊鎖,他心中後悔不迭,大意了啊,沒有第一時間派人檢查晉王的屍體,把證據固定下來。
不過誰又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那麼多人親眼看到祖安捏斷了晉王的脖子,結果對方竟然真的能顛倒黑白。
繡衣使者到底怎麼回事,不是素來公允麼?
難道他們已經暗中投靠了太子妃?
不,不可能,如今宮中依然是皇后掌控,要是那樣她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這時碧玲瓏再次開口了:“剛剛繡衣使者給出調查結果,晉王似乎是被代王代王妃慫恿,才一時衝動出了事,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
聽到她的話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晉王妃身上。
身爲主角的代王倒是一臉輕鬆,心想自己和晉王妃關係挺好的,昨天她還在那裡感激我的照拂,怎麼可能說出對我不利的證詞。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什麼時候才能再去晉王府一趟,昨天的好事被那大統領打斷了,我得找個更安全的時間去,畢竟忘憂迷迭香就那麼一點,還能再用一次,要是再浪費了,那可真是哭都沒法哭了。
晉王妃也是心頭一顫,她立馬明白這是繡衣使者大統領在履行諾言,怎麼一切都和自己夢中的那麼像……
本來她是不想惹事的,明哲保身爲上,但想到人家大統領爲了自己都不惜得罪親王,再想到夫君死得不明不白,於是一咬牙,鼓起勇氣說道:“不錯,前些日子就是代王妃還有代王先後來府上和夫君說了一些話,接着夫君就變得很生氣,嚷着要出去爲父皇報仇。”
“還望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爲妾身做主啊!”
此言一出,場中一片譁然,原本大家看到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就已經很有好感了,再聽到這樣的話,紛紛怒視着代王,一些脾氣暴躁的大臣,甚至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這朝堂上除了東宮一黨、代王孟家一黨之外,還有不少中立派的,他們並不會幫哪方,只會根據心中偏好行事。
代王張大了嘴,萬萬沒想到自己眼中的小白-兔竟然會反咬他一口,雖然他做夢都想被對方咬,但不是現在這種咬法啊。
這時孟遺暗暗推了他一把,終於讓他回過神來。
代王又氣又急:“晉王妃,我對你這麼好,你爲何要害我?”
此言一出,場中衆大臣神色變得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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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死了,你就跑去給弟媳噓寒問暖,這打得什麼主意,是男人都猜得到啊。
晉王妃同樣不傻,以前身在局中還意識不到,現在這樣一看,對方就沒安什麼好心啊。
不僅害了她夫君,還對她有不軌之心。
她此時也氣得有些發抖:“就是你們害了我夫君,你們想挑撥他去對付祖安,藉此剪除東宮的羽翼,然後自己趁機上位!”
此言一出,代王都驚呆了,在他眼中啥也不懂的晉王妃爲何忽然變得這麼聰明瞭,把一切都猜中了。
大殿中更是炸開了鍋,原本只是一個皇子遇害案,萬萬沒料到竟然會扯上皇位之爭?
不少消息靈通的大佬則是暗暗點頭,他們早已知曉孟遺有扶持代王上位的心思,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孟遺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了:“晉王妃休要胡說!這不可能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到底是誰教你這樣說的,快快從實招來!”
晉王妃本就是個柔弱女子,被他這麼聲色俱厲地一嚇,頓時有些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祖安冷哼一聲,直接往前一步:“孟大人好大的威風,這是在恐嚇證人麼?”
見他擋在自己面前,周圍的壓力瞬間消失,晉王妃望向他的眼神變得格外的複雜。
雖然夫君之死另有幕後黑手,但和他或多或少也有些關係。
可不知道爲何,自己親眼見到他過後卻生不起什麼厭惡之感,反而有些感激呢。
孟遺同樣哼了一聲:“這晉王妃明顯受人教唆,她不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這時碧玲瓏開口了:“晉王妃,可有人教你說這些話,你不必擔心,有什麼直說,嫂嫂會替你做主,不要怕!”
她直接打出了親情牌,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晉王和太子是同母親兄弟啊,她們這妯娌也應該是關係最近的。
晉王妃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戴面具的高大魁梧身形,莫名其妙心跳加速了幾分,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潤之色:“沒有人教我,我只是實話實說,當初確實是代王妃來府上和夫君說了些什麼,後來代王也時常往府上跑,然後夫君就變得格外暴躁易怒。”
這時趙睿智忽然怪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抓起旁邊一個金瓜就往代王腦袋上砸:“你這個傢伙竟敢害勇勇,本太子打死你。”
砰的一聲,代王被打得有些懵逼,這個死胖子雖然修爲不高,但力氣倒是很大。
若非代王本身修爲遠超於他,此時恐怕已經被打得腦袋開了花了。
他心中大怒,可是當着羣臣的面,他又不敢還手,只能抱頭在殿上跑了起來。
兩人一個追,一個逃,在人羣中撞來撞去,把好好一個朝堂弄得像戲班子一樣。
這時皇后輕咳一聲:“夠了,打打鬧鬧成何體統,來人,將他們分開。”
“是!”很快有小太監跑過去緊緊將太子抱住,整個大殿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這時國丈柳光開口了:“晉王妃,你可親耳聽到代王妃夫妻慫恿晉王去對付祖安?”
晉王妃一呆:“這倒沒有,但是……”
柳光直接打斷了她:“這就對了,他們兄弟間聊天,時常走動很正常,王妃可能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碧玲瓏臉色一變,柳家擺明了出來拉偏架,這豈不是代表着皇后的意思?
果不其然,朝堂這些人精馬上品出味來,搞一半天又是皇后與太子妃之爭,之前很多義憤填膺的現在也紛紛偃旗息鼓起來。
晉王妃雖然惹人憐惜,但又不是我女人,幹嘛那麼拼命啊。
有了這個風向標,孟家、代王,乃至柳家一脈的大臣紛紛開始爲代王說起話來,東宮一方的聲音漸漸被壓了下去。
最終皇后發言道:“此事疑點重重,目前說此事是代王代王妃主謀證據還不夠充分,需要多加調查,不要輕易下定論。”
代王、孟遺等人急忙下令行禮:“娘娘英明。”
皇后看了祖安一眼,眼神中閃過一抹歉意,然後接着說道:“不過現有證據足以證明祖大人和此事無關,從今天開始,可以不再限制自由。”
“另外通知大家一件事,因爲朱邪赤心在紫山犧牲,繡樓不能一日無主,現任命金牌十一接任繡衣使者大統領,其餘金牌繡衣皆受其節制;繡樓大小事務,皆由其一人所決。”
朝堂譁然,這權力比當年朱邪赤心還要大幾分啊。
要知道當年皇上爲了制衡朱邪赤心,分派了十個金牌繡衣,名義上聽從朱邪赤心吩咐,實際上卻是各自負責一個大片區,聽調不聽宣,同時有直接秘奏皇上的渠道。
另外繡樓中大的人事權與財權,都需要交由皇上審覈同意才行。
可現在皇后似乎將這些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了金牌十一?
這樣一來,繡樓豈不是成爲國中之國,這個新的大統領豈不是會成爲比朱邪赤心還恐怖的存在?
祖安眉頭一皺,知道她這是在故意補償自己,她和碧玲瓏之爭果然已經到了白熱化了。
晉王說起來還是她姐姐所生,可爲了柳家、碧家之爭,她竟然站在了代王那邊。
這時代王叫道:“娘娘三思,這不符合規矩,歷任大統領都是由皇上親自任命的,那金牌十一根基淺,又沒什麼功績,怎能接任大統領!”
昨日在對方手裡吃了大虧,他心頭越想越恨,事後還去調查了一番,繡衣使者什麼時候多了個新的大統領了。
身邊護道者陳老被廢,這麼大的事瞞不過去,回到府上代王妃很快就得到消息,得知他跑去晉王府撩撥晉王妃,將他臭罵了一頓。
不過到底是夫妻,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最後還是耐心交代了各種接下來手段云云。
果然如同嬋兒所料,皇后會當衆宣佈任命,他便趁機在朝堂上找回這個場子。
金牌十一,你很能打是吧?
本王確實不是你對手,可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玩政-治,你這種無腦武夫十個加起來也不是我家嬋兒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