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嫗走到王無邪身前:“你是誰?”
“我是……王無邪……”王無邪此時眼神空洞,彷彿機器一樣迴應着。
“以後你要聽我的話,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名爲巫無言的老嫗聲音艱澀無比。
“我……”王無邪面露掙扎之色,渾身都開始不停顫抖,顯然哪怕是陷入了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也不願意當人的奴隸。
巫無言見狀又拿出稻草人,伸手咬破手指,彈了一滴血到了王無邪額頭正中,再在稻草人的頭上抹了一滴血,嘴裡唸唸有詞,發出一陣陣晦澀難明的聲音。
漸漸地王無邪渾身有些黑色符文繚繞,緊接着他的眼神徹底陷入了混沌。
這次巫無言再次說道:“從今以後,你要聽我的話。”
王無邪神色木然:“是!”
邊上其他幾人神色忌憚地看着這一切,心想巫門的手段實在太過駭人,雖然王無邪是先被打成了重傷,然後還有馮無常收集他平日裡的毛髮、生辰八字、貼身之物交給巫無言,才達到了這種控制效果,但他畢竟是王無邪啊,堂堂的道門第一人如今竟然成了巫無言的傀儡!
難怪剛剛王無邪見到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自盡,顯然也是擔心自己重傷虛弱之下被其所控制,可惜還是慢了幾分。
他們心想要是易地而處,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落入巫門手中,對方豈不是也能用相同的方法把他們變成傀儡?
看到幾人的眼神,巫無言發
出一絲怪異的笑聲:“放心吧,這次也是天時地利人和才搞定了姓王的,老婆子想控制你們,可還沒那麼大本事。”
聽到她這樣說,幾人的表情才稍稍好看了些。
這時巫無言望向了一旁的馮無常,手裡拿出一個漆黑的瓷瓶遞給對方:“馮峰主,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將這些蠱毒加入其他各峰峰主的飲食之中,想來你應該辦得到。”
這時鑑黃大師有些疑惑地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蠱毒不會要他們性命吧?”
“你這老和尚就是虛僞,”巫無言哼了一聲,“放心,只是方便到時候讓他們別亂來破壞我們計劃的藥物,要不了他們的性命的。”
鑑黃大師這才雙手合十:“善哉善哉。”
馮無常這時將黑色瓷瓶接了過去,然後手掌一攤:“解藥呢?”
巫無言有些偏白的眼球直勾勾盯着他:“你要解藥幹什麼?”
馮無常哼了一聲:“我總得有點安全保障吧,不然什麼時候你給我下點這種蠱毒,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旁的關愁海開口了:“馮兄弟的顧忌也不無道理,巫長老你就給他吧。”
其實以他們如今的修爲,尋常的毒根本難不倒他們,但如果是巫門大長老親自調配出來的毒,他們也沒那麼足的信心了。
若非自重身份,他說不定也要找對方要一下解藥。
如今借馮無常之手,確定瞭解藥所在也算留個後手。
巫無言哼了
一聲,這才遞了兩顆紅色藥丸過去:“省着點,用完了我可沒多的。”
馮無常臉色一變:“只有這麼點?”
他肯定不敢完全相信對方,而是要偷偷找人試藥的,總共才兩顆,他不一定能試出安全與否。
巫無言嘿嘿一笑:“給你多了萬一你私底下將其他峰主的毒都解了怎麼辦?”
關愁海等人紛紛點頭,她的顧慮不無道理,這次一羣人共襄大事,容不得半點紕漏。
щщщ● ttκan● C 〇 馮無常臉色數變,終究還是將解藥收入懷中,沒有再堅持要更多。
“對了,之前空明島那女娃兒,是被你們抓走的麼?”李長生望向了巫無言和玄八景。
“什麼女娃兒,我們要對付王無邪,生怕被他提前發現破綻,哪裡會節外生枝。”玄八景答道。
巫無言也搖頭否認。
關愁海和李長生對視一眼:“難不成還真是魔教的雲間月不成?”
鑑黃大師沉聲道:“這紫山上似乎還隱藏着第三方勢力,大家要小心防範。”
關愁海嗯了一聲:“最好這段時間我們暗自查探,大事在即,必須要排除任何隱患。”
其他人紛紛點頭,商議過後便各自散去。
巫無言拿出一個鈴鐺,輕輕搖晃起來,王無邪眼神也漸漸恢復正常,然後默默朝金頂純陽殿趕去,沿途不少弟子看到他紛紛行禮,他都如同平時一樣點頭示意,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
……
易郡之中,祖安原本打算直接回紫山,不過因爲雲
間月和秋紅淚的到來,大家敘舊起來便不那麼急着離開了。
幾人正在討論到底是哪些人有可能敢對趙昊行不軌之事,忽然有手下前來稟告:“十一大人,外名一位自稱姓唐的姑娘要見你,她說你聽到後就會會同意的。”
祖安一愣:“你帶她到會客廳,我馬上過來。”
那人領命退下,然後雲間月似笑非笑:“我們的祖大人每到一個地方,總是有美女投懷送抱啊。”
秋紅淚也是狐疑地望着他:“這個唐姑娘是誰?”
“還能有誰,逍遙樓的那個唄。”雲間月翻了個白眼。
秋紅淚頓時一臉吃驚:“祖大哥竟然和那個女人都有如此密切的關係?”
長期和燕王合作,自然知道逍遙樓的唐姑娘,很多領域都和燕王府是競爭關係,而這個唐甜兒身份挺神秘的,似乎和逍遙樓還有鎮遠商會都有不淺的關係。
祖安訕訕地笑了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是純粹的朋友關係,應該是有正事來找我,我等會兒再和你們解釋。”
說完後告罪離開。
雲間月這才和她解釋祖安和唐甜兒地關係,這也是爲什麼之前燕王想栽贓到逍遙樓那邊去沒有成功的原因。
秋紅淚恍然大悟之餘,忍不住有些埋怨雲間月:“師父,都是你這兩年讓我離開他專心修煉什麼的,明明我先來的,但感覺被好多妖豔賤-貨趁虛而入。”
雲間月眉毛跳了跳,總感覺自己似乎也被罵進
去了。
她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男人是個花心大蘿蔔,怪我咯。”
“師父,你說有沒有什麼毒藥能讓他死心塌地地只愛我一人?聽說巫門有些情蠱,不知道有沒有用。”秋紅淚咕噥道。
雲間月嚇了一跳:“巫門那些玩蠱的你千萬別去碰,而且你現在的想法不太對,姓祖的可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她和楚初顏還有另外幾個紅顏知己關係好的很,你這總想法會害得自己萬劫不復的。”
秋紅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師父,你以前教我男人都是玩物,巴不得把全天下男人都殺了,怎麼你現在更像是勸我和他其他女人和平相處呢?”
雲間月臉色一熱,繼而惱怒道:“你自己的事,我管你去-死,以後別來問我。”
秋紅淚急忙挽着她的胳膊:“師父,我開玩笑的嘛,別生氣……哎呀,師父你似乎變大了,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唄。”
雲間月腦海中浮現出祖安的刺激,不敢實話相告:“你又不小,關心這個幹嘛。”
秋紅淚咕噥一聲:“誰讓那個姓裴的太逆天了……”
這時祖安來到了會客廳,一個美麗的身影正坐在那裡品茶,也許是被逍遙樓當做形象代言人的緣故,舉止儀態當真是無可挑剔,光是看着她喝茶,都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唐姑娘找我有什麼事麼?”祖安問道。
“有事的時候就是甜兒妹妹,沒事的時候就是唐姑娘,哎,男人
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唐甜兒放下茶杯,臉上再也沒有平日裡的甜美笑容,反倒是有些幽怨起來。
祖安呼吸一窒,只好說道:“你這次過來是爲了張解一事麼?這件事真是有些對不住了。”
唐甜兒搖了搖頭:“張解又不是我的人,有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
祖安一怔,自己聽張解說法,一直以爲他和前朝皇室有些關係,而唐甜兒似乎就是那個派系的人。
“不過某種程度上他確實算我的盟友,所以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我還是相當苦惱的,”唐甜兒忽然頓了頓,“十一大人聽到我們的關係,會不會也要抓我啊。”
祖安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又豈會抓你。”
聽到好朋友幾個字,唐甜兒眼中盡是笑意:“我這次過來也沒其他事,就是想問問,你是打算一直忠心爲皇帝做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