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顯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立馬警惕地往那邊望去。
他畢竟有着藍鳧技能,雖然不像正常水裡那麼活動自如,但是在水中行動比其他人還是要方便不少。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那紅色的眼睛很快消失了,顯然是對方故意隱匿,打算等到下面更黑暗的地方偷襲自己。
“想憑藉黑暗偷襲我?”祖安神情變得極爲古怪。
弱水中是猰貐的主場,等到底部完全黑暗不能視物過後,他還能憑藉嗅覺以及對水流變化的感知來確定對方的位置,而那人類的眼睛看不見了,自然淪爲砧板上的魚肉。
想到剛剛在岸上被這個人類和同伴不講武德以多欺少打得那麼悽慘,如今到了弱水之中一對一,真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嗯,光線已經徹底消失了,就讓我來感受一下他到底在哪裡。
咦?
怎麼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甚至還以爲對方提前上岸了,不過馬上否定了這種猜測,畢竟他可是全程關注着,對方真上岸了又哪裡瞞得過它。
更何況這弱水進來容易,想上去哪裡那麼容易辦得到。
它到處遊動尋找對方,可搜尋了大片範圍,卻一根毛都找不到,對方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本來滿腔激動地準備報仇,哪裡料到有這樣的變動,不禁越來越煩躁。
潛伏在水底的祖安默默注視着這一切,他剛剛識破了對方的意圖,不過黑暗對他反而有利,因爲他有黑暗隱身這樣的技能,在黑暗之中,就算是地仙也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更何況這怪獸了。
當然他並沒有盲目出擊,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機會。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隨侯珠的原因,他發現自己此時的靈覺比以前敏銳了好些倍,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十分清楚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猰貐因爲一直找不到他越來越焦躁,導致遊動時產生越來越明顯的水流波動。
當對方來到他身側不到一丈距離的時候,他突然動了。
猰貐也察覺到不妙,急忙轉身就逃,結果周圍傳來一陣寒氣。只見祖安以飛雪劍插進河牀,然後以劍尖爲圓心,周圍一大片河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冰,彷彿形成了一股冰風暴一般。
猰貐見去路被冰封,正打算回過身來和他拼命,結果他看到一盞燈亮起。
前幾次他都在這盞燈面前吃了大虧,它心中大駭,那個白衣服還有長頭髮女人也下來了?趁他身形被長信宮燈影響之際,祖安直接掏出乾坤圈砸在他頭上,將其砸得七葷八素,並沒有趁機取他性命,而是以雪花神劍將其冰封住,然後以混天綾將他捆住。
岸邊的燕雪痕感覺到混天綾地動靜,急忙將其扯上了岸。
看到他這麼快將猰貐生擒了上來,三女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傢伙未免太厲害了吧。
將長信宮燈、飛雪劍、隨侯珠還給三女過後,祖安站在猰貐面前,拿出了白蓮真火:“之前用兵器殺不死你,這次試試這白蓮真火的威力。”
那猰貐眼睛裡先是露出一絲輕蔑之意,然後又急忙露出非常恐懼的表情。
祖安頓時樂了:“你這傢伙竟然還有這個心眼。”
燕雪痕說道:“修爲高到這種地步,肯定會有靈智的,當然那是對正常生物而言,這怪獸的狀態可說不準。”
“會說話麼?”祖安直接問道。
那怪獸瞪着銅鈴般的大眼睛,沒有迴應。
這時雲間月說道:“既然殺不死它,那就先不殺它,將它囚禁起來,讓他承受各種痛苦卻又死不掉,我們聖教多的是比凌遲還要痛苦的刑罰,要不我來試試。”
說着一臉躍躍欲試,欲試,眼眸中綻放出陣陣異芒。
猰貐瞪着她,這個女人好歹毒的心腸。
祖安笑了:“我也正好知道一些對付永生者的刑罰,比如將他灌入混凝土石棺之中沉入海底,讓其永遠困在幽閉的黑暗之中,又或者將其鎮壓在火山口,不停地被岩漿灼燒死亡再復活再被岩漿吞沒如此往復,還有……”
前世看了那麼多異能電影,這些法子當真是信手拈來。
雲間月一聽就更高興了,覺得她的法子身體上更痛苦,但祖安的法子更誅心,雙方還開始交流起了各種“酷刑”的心得。
燕雪痕和玉煙蘿聽得面面相覷,又豈是燕雪痕尋思,祖安雖然有些好色的壞毛病,但整體上還是個不錯的人,不能讓她被妖女帶得走上邪道,以後得好好引導他進入我的正道纔是。
聊了一會兒,見猰貐雖然瑟瑟發抖,但依然沒有太大的迴應。
於是祖安臉色一沉:“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怎麼送?”燕雪痕一怔,這傢伙明明是殺不死的啊。
祖安“靦腆”地笑道:“雖然我不是道門的,但正好精通一些對付鬼怪之類的法子。”
於是他直接運轉《鴻蒙元始經》第二層的淨化之法:“塵歸塵,土歸土,該走的,不要留……”
隨着他的話音響起,冥冥之中似乎出現了一隻大手,從猰貐的身體裡扯出了一個類似靈魂的虛影。
不過讓他們吃了一驚的是,那靈魂並非龍首貓身的猰貐形態,而是人面蛇身。
幾人對視一眼,皆想起了之前在少鹹之山上那座小廟裡,也看到了這樣一個人面蛇身的雕像。
只不過兩者面貌大有不同,難不成是因爲化成怪獸之後面容扭曲了麼?
他忍不住說道:“山上那座廟是供奉你的麼,你的名字是叫貳麼?”
那靈魂體本就在掙扎,聽到他的話更爲激動和憤怒,發出了一聲滔天的怒吼:“貳負!”
“貳負?”幾人心中恍然,原來那廟牌匾上缺失的字是負啊,後面的字應該是廟之類的。
“你們……和貳負一樣可惡,比危還要陰險,啊啊啊!”隨着那人面蛇身的靈魂體的怒吼,整條弱水似乎都沸騰了起來,無數巨浪朝岸邊拍打起來。
這一刻三女終於明白了之前祖安提到地那巨浪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去管猰貐的屍體,幾人急忙往一旁少鹹山上跑去,弱水的巨浪衝刷到了猰貐的身體上,那人面蛇身的靈魂體頓時發出一陣陣光芒,漸漸掙脫了那虛無大手的束縛,而那雙虛無大手漸漸碎裂,最後消失地無影無蹤。
祖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萬萬沒想到《鴻蒙元始經》竟然還會失效!
如今他見多識廣,馬上反應過來應該跟這片天地規則缺失有關,導致《鴻蒙元始經》的淨化效果不完美了。
不過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這些了,因爲那弱水依然在漲,很快便漫過了大半座山。
幾人心中一沉,以這個速度漲下去,要不了多久,整座山體就會被完全淹沒,他們也會被徹底捲入弱水之中。
雖然以他們的修爲,短時間內可能沒事,但沒人從外面接應,再想從弱水中出來恐怕就難了。
當幾人推到之前那破廟之時,卻驚訝地發現,那滔天的弱水竟然無法漲上來。
始終在廟宇臺階三尺之下。
“貳負!危!”那猰貐怪獸衝廟方向咆哮着,人面蛇身的靈魂體面容扭曲,似乎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可無論他如何用力,那風搖雨墜的破廟卻始終安如泰山一般。
祖安心中一動,望向三女:“你們還記得剛剛廟中那缺失的首席雕像麼,那雕像所在位置的星圖是不是顯示危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