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眉頭一皺,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他實在無法將大曼曼母親的死和玉煙蘿聯繫在一起,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自然不能對不起曼曼。
就在這時,玉煙蘿卻抿嘴一笑:“看把你嚇得,裴小姐在你心中分量一定很重。放心吧,她母親的死和我無關,而且我相信,和我母親無關。”
祖安疑惑道:“那你剛剛爲何要那樣說?”
玉煙蘿神色複雜地看着他:“試探一下你不行麼,可惜結果似乎讓我挺傷心的。”
祖安默然,顯然敏銳的她已經從自己神色變化中知道了他的選擇是什麼。
幸好玉煙蘿及時打破了寧靜:“聽你的描述,她母親中的毒確實是美杜莎王族纔有的,這也是我一開始不那麼確定的地方,不過我思來想去,我並沒有害過她的母親,我娘更不太可能和她母親有交集。”
“那樣就最好了。”祖安鬆了一口氣,“現在最該擔心的是如何救你出來。”
玉煙蘿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事已至此,你再來救我實在太危險了,你能將我的族人救出城,我已經十分感激了,又豈能再讓你冒險呢。”
祖安此時也心事重重:“那我先回去將星奴他們平安送出去再考慮其他。”
接下來兩人交換了一些信息,祖安告辭離去,星奴那些人留在城中越久越危險。
“夫君~”他剛走沒幾步,玉煙蘿忽然動情地喊了他一聲。
祖安詫異地回過頭,玉煙蘿臉色緋紅,用手指了指外面,示意擔心燕雪痕聽見,所以不敢喊他的名字。
儘管知道是這樣,但剛剛那柔情蜜意的一聲夫君,讓兩人此時心中都有些異樣。
“謝謝你。”玉煙蘿睫毛輕垂,顯然已經有些不好意思再和他對視了。
祖安爽朗一笑:“這都是你第幾次和我說謝謝了,真的沒必要,因爲我是你的男人啊,哈哈哈~”
留下了一連串笑聲過後,他消失在了門外。
玉煙蘿臉頰發燙,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不禁想到當初在明月城郊見到這個少年,似乎初生牛犢一般,嚷着要當她的男人,當時只是一笑置之。
如今再聽到類似的話,雖然對方應該是爲了避免燕雪痕聽到,故意用了此時身份的語氣在說話,可自己爲什麼還是有一種害羞的感覺呢。
從牢房出來,燕雪痕面無表情站在那裡,雖然努力保持着那仙氣飄飄的樣子,但祖安依然從她眉宇間看出了不爽。
“有勞觀主久等了。”祖安衝她笑了笑。
燕雪痕:“……”
她心中確實相當不爽,想說什麼又覺得有些影響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索性將話吞了回去,只是故作冷傲的嗯了一聲,便轉身往外走去。
許宇早已等得一臉焦急,看到兩人出來不禁鬆了一口氣。 燕雪痕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希望各位爲了雲中郡的百姓着想,莫要輕易動刀兵。”
說完後也不待周圍人迴應,直接踏空而上,一步步消失在了天際。
長髮飄飄,白裙如雪,配上絕美的面容,引得衆人驚呼連連。
更遠處那些百姓看到了更是以爲見到了仙女,有些人甚至激動地跪下向她的方向祈禱着。
祖安仰着頭看了一會兒,皺眉不已,這個女人的品味實在堪憂啊,裙子裡面竟然還穿褲子,完全失去了裙子原本的神韻。
燕雪痕若有所感,本能地收緊了雙腿,回過頭來疑惑地往下方看了一眼,可惜她也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只好加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看到她回頭祖安嚇了一跳,心想大宗師的靈覺敏感到這種地步了?
看來下次吐槽要小心些了。
這時候許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郡公現在應該放心了吧,我們對玉夫人可謂禮遇有加,沒有絲毫怠慢。”
祖安哼了一聲:“希望有朝一日讓許大人也來本公府上體驗一下這種禮遇。”
許宇也不着惱:“有機會一定來拜訪郡公。”
這傢伙滴水不漏讓祖安也不好發作,只能說道:“許大人,若是這期間煙蘿少了一根頭髮,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許宇知道今天這一場大禍已經消弭於無形,笑着說道:“郡公就算不放心我,也該相信桑大人嘛,他也在旁邊盯着呢。”
桑弘暗罵一聲,這老狐狸擺明了是拖他下水,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出來表態:“不錯,我們一定會保護好玉夫人的安全的。”
祖安這才哼了一聲, 假裝生氣的拂袖而去。
一直緊張的都督府衆將、簡家族人紛紛鬆了一口氣,生怕他一時衝突下令進攻,他們就進退兩難了。
玉家人則相對失望,不過公開和朝廷和皇帝對着幹,他們也沒下這個決心。
回到公爵府過後,一羣人都來勸祖安,甚至還拿出了當初明月公的軍隊被皇帝聖旨鎮壓的事情。
生怕他一時想不通,再次帶人去攻擊郡守府,那樣他們這些人一家老小的安危可就保不住了。
祖安知道這些人已經被聖旨嚇破了膽,沒有心情搭理他們,隨意應付幾句便將他們驅散走了。
然後回到後宅,楚姬已經回來了,祖安和兩女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知道許宇手中有聖旨,兩女頓時陷入了絕望。
祖安安慰道:“你們也不必擔心,當務之急是將你們的族人送出去,夫人嘴不放心的也是這個。”
楚姬回答她已經聯繫上了族人,安撫了他們讓他們稍安勿躁,各自做好出城的準備。
同時也提到,如今到處有士兵在搜查他們的下落了,這樣下去遲早藏不住。 “看來得儘快了,越拖到後面越危險。”祖安陷入了沉思。
星奴擔憂地說道:“如今許宇那邊肯定會派人盯着公爵府,如果由郡公出面,很容易牽連到您啊。”
若是護送蛇族出城被抓住了,那可是私通妖族的鐵證,到時候別說救玉煙蘿了,就是他這個郡公,估計都要鋃鐺入獄。
“對啊,剛剛我回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周圍多了很多郡守府的士兵。”楚姬也擔憂地說道。
“有一個人應該能幫到我們,你們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說完後祖安起身離去。
爲了掩人耳目,直接從密道離開,然後找了個機會恢復了自身容貌,緊接着來到一片宅院。
很快有僕人領了他進去,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反倒是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纔來呀。”
祖安一愣:“你知道我要來?”
眼前少女自然是唐甜兒,鎮遠商會的大小姐。
“玉煙蘿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是她的小情人,又怎麼可能不着急呢。”唐甜兒悠閒地煮着茶。
祖安一頭黑線:“什麼小情人,我和她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是麼?”唐甜兒也不置可否,用熱水燙了一遍茶杯,將第一遍茶水倒掉,接着又從一些瓶瓶罐罐里加了一些東西進茶裡,這才弄好一杯送到了祖安面前,“先嚐嘗雲中郡特色的蜂蜜薄荷茶,味道怎麼樣?”
祖安倒也不怕下毒,端起來飲了一口,忍不住讚歎道:“和中原的茶風格迥異,不過香氣撲鼻,味道就猶如姑娘一樣甜。”
看到他沒有絲毫防備就喝下了自己的東西,唐甜兒眼睛笑得跟月牙兒一般:“公子總是這麼會討女孩子歡心,難怪那玉夫人待你和別的男子不同。可惜這茶我喝起來卻是酸的。”
“酸的?”祖安眉頭一皺,又嚐了一口,卻感覺不出絲毫酸味。
唐甜兒幽幽一嘆:“公子平日裡都想不到我,如今爲了別的女人才來求我,我又如何能不發酸?”
祖安:“……”
“你是不是演戲演得入了魔了,我倆有在談情說愛麼?”
“哎呀,你這樣說人家可要傷心了。”唐甜兒泫然欲涕。
祖安則是頭皮發麻:“好好說話。”
“狠心的男人,既然你不念舊情,那我們就公事公辦吧,”唐甜兒臉色恢復了正常,絲毫看不到剛剛又笑又哭的痕跡,“你想讓我幫什麼忙,首先聲明,救玉煙蘿我可沒那個能耐。”
祖安沉聲道:“自然不會讓你冒險幹那種事,只是想通過你們商會的渠道,將一些貨物送出城罷了。”
“是貨還是人啊,”唐甜兒似笑非笑,不過她也沒有追問,“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