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想了想這段時間的接觸,那個金牌十一確實很神秘,倒也沒有在強求。
反倒是一旁的裴佑還處在剛剛事情的興奮之中:“十一大人實在是太帥了,那麼多士兵,他舉手投足間就將所有人放倒了,以後我們哪裡還會怕簡泰定麾下的軍隊啊。”
“哪有那麼簡單,”桑弘顯然見識更廣博,“真正的軍隊有不少反制這種聲波攻擊手段的東西的。”
其實他也不確定對方那到底是聲波攻擊還是靈魂攻擊,因爲他當時都感受到了靈魂的顫抖。
“反正很帥,找機會一定要向他請教一下,要是能學到這一手,以後出去多拉風。”裴佑眼中異彩連連,顯然已經開始幻想之後自己拿着樂器在衆人面前裝逼顯聖的場景。
祖安咳嗽一聲:“這個恐怕你學不會。”
“切,我的天賦在同齡人中可是數一數二……”裴佑看了祖安一眼,底氣瞬間沒那麼足,“雖然不及祖兄,但怎麼也算屬三屬四的,怎麼可能學不會?”
祖安神色古怪,妲己那是自帶的天賦技能,莫說不會說話,就是會說話也教不會啊。
“行了行了,這個肯定和修爲相關的,你修爲不足,勉強去學反而會傷及自身。”桑弘以一個前輩的姿態勸阻道。
裴佑點了點頭:“十一大人的修爲的確深不可測,他到底到幾品了?或者已經是宗師了?”
桑弘搖了搖頭:“我也看不透他,明明修爲不是很高,但展現出來的戰力卻極爲驚人。”
今天談笑間讓那麼多郡兵束手,換成他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原本我還有些擔心,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厲害,能被委任爲金牌繡衣,果然每個都是絕世高手。”桑弘口中讚歎不已,“如今有金牌十一,還有阿祖,哪怕真和簡泰定翻臉,我們也不用怕。”
祖安正在喝茶潤喉,聞言差點嗆到,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對方:“呃,十一大人雖然深不可測,但是我們也不能太過指望他呀。要知道他的任務未必和我們的任務是一致的,否則也不至於一致躲着不和我們見面。而且他藏在暗處,我們很難和其及時溝通,萬一真產生衝突的時候,他恰好不再怎麼辦?”
他清楚桑弘的謀劃能力,擔心誤導對方高估己方實力,做出什麼錯誤的決斷,所以還是要提前說清爲好。
桑弘聽得連連點頭:“還是阿祖你細心,你說的這種情況不無可能,那之後我們做任何事,要考慮好他沒在的情況才行。”
祖安趁勢說道:“不如我們先去審問一下董晉吧?”
和其他人一起談論自己,還要假裝不知道是自己,那種感覺真的怪怪的。
用妲己僞裝金牌十一,難免有些破綻,擔心繼續討論下去出問題。
“好!”桑弘原本就是打算先見一下金牌十一表達感謝,同時和其討論一下如今的局勢,既然對方不在,那審問董晉就是當務之急,“把肖建仁帶上。”
對方是銀牌繡衣使者,查案這些也是他們的長項,金牌十一不在,繡衣使者中最大的就是他了。
很快幾人來到臨時構建的牢房之中,董晉神態萎靡坐在牀上。
羽林郎已經給他服了傷藥,如今受傷雖重,但性命是無虞的。
“董大人,說說吧,誰派你來鬧事的?”桑弘冷聲問道。
“沒人派我來,我只是不忿郡守大人被你們無緣無故抓捕,來討個說法而已。”董晉答道,同時暗暗瞧了祖安一眼,這傢伙細皮嫩肉的,實在很難想象他的身體竟然有那樣恐怖的爆發力。
“我們前腳剛抓到人,你後腳就帶兵趕來了,哪有這麼巧?”桑弘哼了一聲,“別用什麼隨時觀察城中動向當藉口,就算你的探子密佈全城,也不可能這麼快。”
董晉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看來我是被人算計了,之前有手下向我稟告發生的事情,還說郡守大人派人向我求助。當時我也沒多想,便帶人過來了。”
“具體哪些手下?”一旁的肖建仁開口詢問,同時拿了個小本本出來記錄。
“張勇、王虎、趙偉……”董晉說了幾個名字,緊接着又補充道,“就是之前在外面自盡的那幾個,沒想到他們會是別人派來的死士,董某這次可是被害慘了。”
桑弘冷笑起來:“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來個死無對證麼?”
“我真沒說謊。”董晉頓時急了,可是當時是這幾個人私底下稟告的,也沒有其他人當見證,他着急地想着脫罪之法,忽然眼前一亮,“對了,剛剛那種情況那些死士顯然是想事情鬧大,一旦真打起來,我多半也會死的,哪有自己養的門客害死自己的道理。”
“再說了,我只是一個縣尉,還沒能耐養這麼多死士啊。”
桑弘幾人對視一眼,然後由肖建仁開口道:“是與不是我們自會判斷,你把剛剛那幾人的家庭背景、履歷、人際關係等等詳細的情況說明一下,不要有任何遺漏。”
“好好好,”董晉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急忙講述着那些人的信息。
見問不出來什麼東西,桑弘等人先行離開。
“你們怎麼看?”桑弘皺眉問道。
“董晉應該沒說謊,這樣的死士只有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方纔有底蘊養的出來,董晉的履歷我看過,出身寒門,養不起。”裴佑說道。
出身於大周朝頂尖世家的他有資格做出這樣的判斷。
“那到底是誰在搞鬼?”祖安也認同這個判斷,區區一個縣尉,還沒這麼大的能耐。
“雖然如今局勢很複雜錯亂,但有一個原則能看透事件本質,”桑弘開口了,“誰是此次事件最大的受益人,誰就最有嫌疑。”
“簡泰定!”祖安和裴佑異口同聲。
“不錯,之前郡守府和都督府不和,兩邊互相制衡,如今左蘇倒臺,他麾下的縣尉等一系列心腹也出了事,之後簡泰定就會一家獨大。”桑弘眉宇間盡是憂慮之色,感覺自己被簡泰定算計了,可是又不得不跟着他的節奏走。
畢竟左蘇和妖族勾結可是大事。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祖安皺眉道,可惜他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這時肖建仁也錄完口供出來了,桑弘說道:“肖大人,就勞煩你去查證一下那幾個死士的背景,看能不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不過既然叫死士,之前那些履歷還有背景多半就是假的,只能期望他們不小心有什麼破綻和遺漏吧。
“是!”肖建仁正要離去,祖安卻喊住了他:
“之前讓你們盯着齊王世子的據點,可曾有什麼發現?”
“齊王世子一直深居簡出,除了時不時去裴家,就只是到各個商鋪去給裴小姐買禮物,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沒有其他人來拜訪過他麼?”
“沒有。”
“他多久去一次裴家?”
“幾乎天天都去。”
見祖安沒有問題了,肖建仁拱了拱手,去查那幾個士兵的背景去了。
這時裴佑咂舌道:“沒想到這個齊王世子竟然還是個情種,每天都跑去給我那位堂姐姐獻殷勤。”
“不對!”祖安卻霍然起身,“趙治那傢伙雖然眼睛長在頭頂,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絕非爲了美色忘記正事之人。”
“而且大曼曼……咳咳,就算他真的色迷心竅,齊王也不可能允許,裴家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裴佑嚇了一跳,雖然裴紹這邊和他們不是一脈的,但同爲裴家,還是擔心他們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現在說不準,要去調查了才知道。”祖安已經坐不住了。
裴佑說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同爲裴家人,想來他們也要賣我幾分面子。”
“不必了,我一個人行動方便。”開什麼玩笑,有大曼曼這個貼心內應,哪還需要別人。
“也好,一路小心!”桑弘囑託道。
祖安點了點頭,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桑弘對裴佑說道:“加派人手看着左蘇,千萬不能讓他和外界的人傳遞消息。”
“包在我身上,我親自看守他,保證一隻蒼蠅都接近不了他。”裴佑領命而去。
很快來到牢房外打坐,同時放開氣機監視着周圍一草一木。
夜深人靜之時,裴佑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眸之中閃爍着一絲妖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