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這些大人物,侍衛雖然多,但最貼身心腹的卻比較固定,一般是一小批人三班倒。
這些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修爲倒是其次,主要是身家清白,忠誠可靠。
當然最終能選上的,修爲也不可能太低。
之前祖安從那個邪修口中逼問得知,雲中郡公的一個侍衛跑到京城求援,結果被人追殺滅口,可惜當時那邪修只是祭煉了對方殘魂,並不知道那個侍衛的具體身份。
但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就是雲中郡公的貼身侍衛之一,外圍的侍衛沒這個能力瞭解到機密,也沒有足夠的忠心豁出性命去萬里求援。
“侍衛班成員?”宮磐一愣,顯然有些好奇他的目的,不過還是點頭道,“好,我寫一份給你。”
他找來紙筆,一邊寫着一邊介紹道:“郡公出事過後,他們這批人也相繼散了,畢竟其他人也不可能放心用他們,都會建立自己的班底……”
祖安點頭表示理解,就像前世一些企業,下一屆領導上任一般都會遣散上一屆的啦啦隊,換上全新的……
“現在這些人都在哪裡?”祖安接過名單,一邊打量一邊好奇地問道。
“有少數人跟着我一起來了夫人這裡,另一部分心灰意冷,回家歸隱,還有一部分留在都督府,最後逐漸被邊緣化,安排到其他各處。”宮磐解釋起來。
祖安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昔日輝煌的公爵府如今落到這般結局,的確讓人唏噓不已。
這時宮磐忽然半跪向其行了一個禮:“祖大人,請你務必查出我們郡公失蹤真相,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快快請起。”祖安急忙將他扶了起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不管是爲了任務,還是爲了與玉煙蘿的交情,又或者爲了一解心中的疑惑,他都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
一路思索整個案情,不知不覺回到行館之中,發現桑弘等人已經先回來了。
看到他沉默不語,桑弘安慰道:“阿祖你也不必太過介懷,我們之前去公爵府那邊查了,據那邊人說,玉夫人已經好久都不見客了,並非是針對我們,所以你沒見到也很正常。”
裴佑難得看到他吃癟,終於找回了一點自信,強忍着笑意摟着他的肩頭安慰道:“祖兄我們都知道你魅力非凡,只不過玉煙蘿這女人油鹽不進……”
祖安點了點頭:“她確實不讓其他人進的,不過我進去了。”
“沒進去也很正常,我們不都沒進去麼,”裴佑下意識安慰起來,忽然有些不對勁,聲音陡然提高,“你進去了,你誰那兒去了?”
祖安一怔:“當然是進玉煙蘿啊,還能進哪兒?”
“不可能吧?玉夫人已經好幾個月都不見人了,甚至連代都督簡泰定都不見,怎麼可能見你呢?”這下連高英都有些懷疑了,會不會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祖兄有些拉不下面子,故意這樣說的。畢竟我們誰也沒法證實他進沒進過呀,反正其他人都進不去。
祖安雙手一攤:“我不是說了麼,我和她是朋友,有着很深的交情。”
桑弘一開始也同樣有些懷疑,畢竟他當年可是聽說過,連皇帝想見玉煙蘿都吃了閉門羹,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得到的?
不過他又想到祖安並非那種信口開河的性子,急忙問道:“阿祖,你真的見到玉夫人了?可有什麼收穫?”
“她似乎身體不太好,需要長期休息,所以纔不見外客。”祖安並沒有具體提對方怕冷的事情,玉煙蘿信任他將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現給他看,他自然不能不知好歹將這些秘密透露出去,萬一被歹人利用危害到她自身呢。
“另外她似乎並不和雲中郡公住在一起,長期是各住各的。”
他甚至懷疑他們夫妻間的關係有些問題,不過這樣的猜測並沒有說出來。
“竟然這麼隱秘的事情你都查到了?”其他衆人大驚,他們在公爵府那邊查探了一半天,雖然玉煙蘿沒有住在那裡,但都以爲是因爲雲中郡公失蹤後她纔回玉家的,沒想到在失蹤前兩人就分居了。
“另外雲中郡公身邊的人有一小部分跟着玉夫人了,其他更多的都被簡泰定拉攏……”祖安將從宮磐那裡瞭解的情況娓娓道來。
這下沒有誰再懷疑他見了玉煙蘿了,高英欲言又止,裴佑卻要直接得多,直接抱住祖安:“祖兄,不對,師父,收我爲徒吧!”
桑弘心想以前情報中顯示裴家這小子是個陰鬱內向少年啊,怎麼在阿祖面前這麼像個……逗比?
不過阿祖的女人緣真是讓人吃驚,以前那些也就罷了,竟然連玉煙蘿那樣的女人都和他有交情。
想到這裡,他不禁替女兒擔心起來,倩兒雖然也算才貌雙全,但不管是和楚家大小姐比起來,還是玉煙蘿這樣的,她都不佔優勢啊,看來只能讓旦兒多幫襯一下了,這纔是我們獨一無二的優勢啊。
看到不少人向祖安討教如何獲得女子青睞,桑弘終於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道:“還是先說正事吧,我們剛剛在公爵府拜訪了簡延祐的管家,他透露的一些信息可以和阿祖你提到的相互印證,不過卻遠不如你這邊來的詳細。”
說到這裡他也有些鬱悶,他們這羣人不乏能臣干將,可加在一起的收穫還比不上祖安一人所得,面子上真是有些掛不住啊。
難怪官場上流行走夫人路線,這方面自己也需要找個機會向阿祖討教討教。
“桑大人言重了,你們的作用也很大,一件事情本來就需要從不同渠道瞭解,不然很容易偏聽偏信。”
聽到祖安這般說,其他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
桑弘滿意地撫了撫鬍子,對方可比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厲害得多,希望將來孫子能繼承阿祖身上這些優點,也不枉我之前的苦心孤詣了:“阿祖,你覺得我們這個案子接下來應該如何入手?”
祖安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可以兵分三路,一路去調查雲中郡公閉關的現場,還有調查公爵府各處,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另外一路去詢問相關人士的口供,不僅限於當時公爵府的丫鬟僕人侍衛,還有都督府的人,郡守府的人,說不定一些簡泰定的政敵會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報。”
“最後一路去調查那個到京城報信卻被滅口的侍衛的信息,他雖然已經死了,但一個人來到這世上必然留下各種印記,從他身邊的關係入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
桑弘暗暗點頭,阿祖這思路當真清晰,三言兩語便將整件混亂的事情理清:“如此甚好,就由高英裴佑負責去勘探現場,本官去詢問各方人的證詞;阿祖就負責去調查那個侍衛相關信息。”
高英心思縝密,裴佑爲人機靈,兩人配合勘察現場再合適不過;第二路需要和雲中郡官場打交道,其他人的分量顯然不夠,只能他出馬;至於那個滅口的侍衛,本來也是祖安了解最清楚。
另外他還想安排人去盯着齊王世子那邊,卻得知祖安已經安排了肖建仁去那邊,滿意之餘當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接下來幾日,大家按照各自分工,開始調查手上的事情。
裴府之中,一個美豔少女正端坐在桌前畫眉,身後的丫鬟正在替她梳頭。
羨慕地看了一眼小姐託在桌上的胸,丫鬟開口道:“小姐最近是有什麼高興的事麼,氣色比以前好多了。”
“是麼?”裴綿曼撫着臉蛋兒,看着鏡中那嬌豔如花的容顏,忍不住癡癡地笑了起來。
“小姐最近總是這樣無緣無故發笑,看來很滿意那齊王世子呀。”那丫鬟心想小姐的頭髮真是柔順,梳子放在上面都能直接滑到地上的,哪像自己那麼幹枯打結。
“他?”裴綿曼輕哼一聲,不過也不想多做解釋。
丫鬟並沒有感受到她語氣中的鄙夷,繼續說道:“那齊王世子對小姐還挺上心的,這些日子三天兩頭往府上跑,各種點心、胭脂、首飾都在送,小姐還要晾他多久啊,我看差不多了吧,人家畢竟是王府世子,萬一將他惹惱了也不太好。”
在她看來,小姐一直避而不見,多半是存着欲擒故縱的心思,不過這個講究一個度,現在火候應該差不多了。
“不見!”裴綿曼有些煩躁,心中想的卻是那沒良心的,那天佔完便宜後好幾天都沒過來了,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這樣會不會將齊王世子得罪狠了呀,而且老爺夫人那邊也很爲難。”丫鬟勸道。
“關我什麼事?”聽到老爺夫人,裴綿曼神情一冷,“你不會是收了齊王世子的好處,替他來遊說我的吧?”
“沒有沒有,”丫鬟嚇得急忙擺手,“小姐待我恩重如山,紅棗又豈敢吃裡爬外呢。”
裴綿曼因爲並非嫡女,早年在府上並不受寵,只派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小丫鬟服侍。
因爲她氣色不太好,裴綿曼便經常將自己份額的紅棗省下來給她補氣血,久而久之索性就給她取名叫紅棗了。
後來隨着裴綿曼漸漸長大,絕世的姿容開始顯現,裴府漸漸重視起來,要給她加派丫鬟,都被其拒絕了。
主僕倆也算相依爲命很多年,紅棗也知恩圖報,處處爲自家主人着想。
裴綿曼說道:“紅棗,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讓我早日脫離苦海。齊王世子對大多數女子來說,確實是個良配,但我偏不喜歡。”
紅棗一臉擔憂:“小姐還惦記着明月城那位意中人麼?可齊王府和裴家似乎都有意促成這樁婚事,恐怕……”
身爲小姐的貼身丫鬟,對方雖然沒明說過,但從明月城回來後的變化瞞不過她的眼睛。
“不必擔心,他自有辦法。”想到祖安那蔫壞的勁兒,裴綿曼眉眼間盡是笑意。
見她如此,紅棗也不好再說什麼,便聊起了府上的情況:“今天齊王世子又來了,好像和老爺聊起欽差使團的事情,我路過聽到似乎是打算請小姐出馬幹什麼的,老爺有些猶豫。那世子真的是有些離譜,小姐你都還沒嫁過去呢,就想指使你做事情……”
她還沒說完,裴綿曼卻已經站了起來:“什麼?快帶我去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