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踏成道

槍聲又響了,兩處的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和剛纔一樣,槍聲的尾音是極其刺耳的碰撞刮削聲。

魯一棄不知道山坡側面的殺氣裡隱伏的什麼,但既然那裡剛纔射出的兩槍明顯是在幫助自己,自己理所當然也應該幫助一下那裡的槍手。

打出一槍後,再次拉槍栓上子彈的魯一棄又聽到一聲槍響,還是從山坡側面傳來,這樣快就射出了第二槍,是連發的槍嗎?不對,從槍聲上判斷應該也是一種步槍,不可能連發。那麼……難道殺氣中暗藏的是兩個人的組合?

與後面那聲槍響一同響起的還有幾聲狼嚎,剎那間,在魯一棄感覺中出現了一個血肉迸濺的場面。

三個大弩的攻擊全部都命中。只是血肉灑落山坡的不是開槍的槍手。

就在那大弩射出的殺器就要直撞入樹叢時,旁邊突然躍起了幾條嚎叫的惡狼。銳角形的鐵菱讓首當其衝的一條褐鬃狼整個碎了,變成了一灘碎肉和污血。緊跟其後的鐵箭,射穿了一條白頸狼的身體後餘勢未了,繼續劃開另一條狼的脊背。最後的彎杆鋼叉在刺穿了一條灰尾狼頭顱的同時,也將另一條狼的臀部抽出一道皮肉翻卷的血槽。

這趟攻擊讓魯一棄看清了那三個大弩是如何配合的了。

銳角鐵菱最早射出,但它重量大,形狀又不適合空中飛行,所以速度是最慢的;第二支鐵箭雖然射出慢了一分,但速度卻比鐵菱快得多;最後射出的彎形鋼叉分量最輕,速度最快;而且由於射出力量的巨大,鋼叉前端分叉阻力相應較大,所以在飛行中會出現彎曲。

弓弩射出的力道是個從弱到強再從強到弱的過程。第一種形態下,鋼叉彎曲蓄積能量,第二種形態開始時,彎曲的鋼叉繃直,積聚的能量會突然釋放。這個釋放的瞬間,鋼叉正好追上鐵箭,挾帶強勁繃彈能量的叉頭彈在鐵箭尾端,鐵箭在這力道作用下,相當於第二次發射,極速地追上鐵菱,撞擊鐵菱尾部的圓洞形凹槽。大部分的力道便集中施加給鐵菱。鐵菱的攻擊力度變得更加無堅不摧,攻破防禦和阻擋。而鐵箭、鋼叉也是餘勢不了,繼續攻殺。

“妖弓射月”,魯一棄腦中一個不知出自哪裡的名詞一閃,與此概念一同閃過的還有恐懼和驚駭。

於是魯一棄迅速吐出胸口的濁氣,凝神屏氣,平端着步槍,將所有感覺順着槍口往火堆後搜尋過去。他的心中清楚,剛纔這一輪攻擊說明自己順着鐵菱軌跡射出的那一槍沒有任何效果。現在必須搶在坎面再次動作之前毀掉坎面中的哪個活釦,這樣纔可以減弱三大弩組合後的攻擊力。

火堆後面不見了弩手,因爲他們在快速移動。雖然移動的速度極快,魯一棄的超常覺察力還是很容易就捕捉到他們。但是感覺能捕捉到的目標並不意味着槍能擊中,三個高手身形的變動速度超過了子彈的速度。

三個弩手的實戰經驗很豐富,他們之間的配合已經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第二輪攻擊一出,他們就知道不管此擊是否成功,他們都必須移動位置,因爲另一個方向的一支槍肯定會迅速地鎖定他們,射出蹤跡比箭矢更難掌握的子彈。

狼羣那邊的槍又響了,是連續的射擊,就和剛纔集中擊中鐵菱一樣。連續兩槍,都沒有擊中持弩的三個人扣。但兩槍卻讓魯一棄明白這樣射擊的目的是什麼,那三個人扣不敢再迅速移動了,他們怕自己的快速移動會不小心正好撞上子彈,都改換成放矮身形,儘量利用周圍地勢做隱蔽,小心翼翼地移動着。

魯一棄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射擊了,但槍聲才一響,三個人坎就從尖嘯聲裡聽出了子彈飛行的軌跡,閃電般地移步躲開。和在北平院中院對抗巨人高手一樣,槍失去了功效,而且現在和北平相比,射擊的距離更遠,對手躲讓的餘地更大。

但也有和北平不同的,那就是這裡不止一個射擊高手。

人坎移動了一段距離後,馬上將大弩下的撐木支起,開始反擊。

狼羣那裡的槍聲又響了,又是連續兩聲。那裡的槍手一直沒有改變自己的位置,始終在那個點射擊。本來對於一個暗藏的槍手來說,第一個射擊點一般是自己能選擇到的最佳地點,而且隨着幾次射擊以後,槍手對所在位置射出的彈道特點更爲了解熟悉,可以越打越準。當然,始終在一個點,首先要能保證到自己不會被對手擊中。

魯一棄知道射擊的點不變,射出的子彈有效彈道會始終在一個不大的範圍中。魯一棄也知道,這樣一個彈道射出的子彈,那三個人扣要想躲避的話,可以選擇的方向也不多,特別是在連續射出兩顆子彈的時候。

於是魯一棄的槍也射出了子彈,他是瞄準鐵箭人坎射的,他希望另一側的槍手和他的想法一樣,毀掉鐵箭,鋼叉和鐵菱就缺少了傳遞力道的橋樑,“妖弓射月”的組合威力就會大大削弱。

魯一棄沒有瞄準那個人扣,他的槍口瞄準的位置離那人扣有那麼半步的距離,但是那人坎卻自己撞上了子彈。人坎不是傻子,但他也沒有辦法,要躲過連續的兩顆子彈,就只能撞上另一個方向射出的一顆子彈。

子彈射穿人坎的左肋,魯一棄甚至可以感覺到子彈從人坎身體中帶出血花的絢麗。

另一邊的射擊沒有停止,那裡的槍手又快速射出兩槍。每次的連續兩槍就像個組合式射擊,而且前後兩個組合之間的間斷也很小,只比連續兩槍之間的間斷稍微長一點。

鐵箭人扣又被擊中一槍,這一槍擊中了肩胛處,稍往上一點就會射中他的脖子。看來那槍手是要不死不休。

另外兩個人扣突然撲將出來,他們的步法極其輕盈快速。射鐵菱的人扣直奔山坡的側面,射鋼叉的人扣直奔魯一棄而來。

整個坎面散形,然後其中釦子出坎撲殺目標,這種招數是所有人坎坎面的最後一個變化。也就是說坎面已經守不住了,與其逐個被對手滅了,不如索性單個撲出。這樣既有和對手拼個同歸於盡的機會,同時還可以讓坎面中其他人扣全身而退。

衝上來的兩個弩手挾帶着凌厲的殺氣,這殺氣是剛纔他們三個組合在一起都未能顯現出的。是的,他們剛纔之所以沒迸發出如此殺氣,是因爲有某種現象震懾了他們,壓制了他們,也是因爲剛纔這三個高手的戰術宗旨是阻殺成功並且全身而退。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的腦中只有一個概念:殺了對手。

弩手已經忘卻了自己,忘卻了一切,他們已經將自己溶爲殺氣。在他們的眼中,天地之間只存有一個對手,他們似乎已經將對手骨骼血脈全部看透,甚至已經設想好自己手中武器穿透、撕裂對手要害的情形。他們已經將所有的精氣神集中凝結起來,就爲了實現殺死對手的這一招。

山坡一側的殺氣也猛地一盛,此時的情形已經不可能採用其他格擋、避讓的招式,只能正面迎對,以強克強。兩股殺氣碰撞在一起,凌厲之勢讓狼羣再次發出一陣哀嚎。

魯一棄還是那樣站立着,輕鬆而自然,這樣的狀態其實讓他能更加清晰地看到對手每個動作的細節。對手是直奔他而來的,而且是用一種近乎瘋狂的狀態,他已經拋卻了所有的思想和感覺,生命的所有意義此時就是要一擊成功。

獨眼慌了,雖然他也知道弩手的目標不是他,但是這樣兇猛的殺氣洶涌而至,不止是他慌了,付立開、若大娘都慌了。

獨眼也奔出了幾步,他不是要逃避那殺氣,而是迎着殺氣衝了上去,他知道,自己離得弩手越近,手中“雨金剛”可以阻擋大弩的攻擊範圍也越大,對魯一棄的保護範圍也越大。

付立開和若大娘也動了,他們兩個都轉身往後走。他們也不是要逃避那殺氣,而是因爲背後的喊殺聲和兵刃撞擊聲已經離得很近很近了,這會對聚神凝氣應付弩手拼死一擊的魯一棄產生影響,所以他們要阻止背後“攻襲圍”的坎面繼續逼近。

狼羣的哀嚎突然間嘎然而止。山坡的一側傳來了槍響,也傳來了月牙般鐵菱的寒光。一瞬間,兩股無形的殺氣如翻轉的雲塊撞在了一起,而周圍的空氣卻如同凝結成固體一般。

這樣殺氣洶涌的對決讓任火旺他們幾個以及“攻襲圍“的人釦子們禁不住身上一寒,身形動作不由自主地緩了下來,都不約而同地打個磕頓調整一下氣息和手腳。

只有三個人沒有受到影響,就是另一個對決局面中全神貫注的三個人。

獨眼快速地旋轉着手中的“雨金剛”,他是想擾亂弩手的眼神和心神,也是害怕那巨大的弩射出的力道自己阻擋不住,這樣可以卸掉些力。

弩手是高手,他不會被“雨金剛”的轉動打擾的。但是他要一擊成功卻也困難,因爲“雨金剛”離他太近了,他只瞄得到魯一棄的小腿和小半個頭頂。要想擊中只有移動步子讓開擋在中間的“雨金剛”。

積雪的山坡移動起來沒想象中那樣容易,至少比三大弩他們自己安排準備好的立足點那裡移動要艱難,所以弩手的移動速度變慢了許多。

弩手移動,獨眼當然明白他的意圖,所以也跟着移動起來。

獨眼的速度沒有弩手快,但是獨眼移動的距離卻比弩手短。這就像是在以魯一棄爲圓心畫圓一樣。獨眼離魯一棄近,所以他畫出的弧線短,弩手離得遠,所以畫的弧線也就長。如此優劣勢一抵消,那弩手急切間竟不能擺脫“雨金剛”的阻擋。

魯一棄很從容自然地轉動着身體,他不需要移動步子,他只是一個圓的中心。

對手是危險的,對手的殺戮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可是面對這樣的對手,魯一棄的嘴角竟然掛出了一點笑意、一絲愜意:“心性隨自然,山崩若無形,萬仞高崖覆,一線存我息。”

難得,難得啊!難得在這樣危險的關頭還能夠了悟道學的一些真諦,但更爲難得的是,魯一棄能將剛剛領悟到的奧妙玄機在危險的關頭派上用場。

槍響了,快速移動着的大弩高手真的沒搞清楚子彈是如何鑽進他的眉心的。

高手垂下了平端着的大弩,站立着的身形掙扎了一下沒倒,僅存的意識讓他扣動了大弩的機括,弩上的鋼叉射出,深深射入他腳前的雪地中,而大弩的巨大反彈力讓身體側摔在雪地上,並往坡下滾滑而去。

沒人知道,真的沒人知道,這一槍如何射出只有魯一棄自己知道。獨眼的“雨金剛”擋住了高手大弩的攻擊途徑,同時也擋住了魯一棄的視線範圍,他同樣很難捕捉到高手的要害。但是這一刻他將自己的狀態調節得太好了,自然隨意的心境讓他的感覺尋找到了一個缺口,一個可以擊中對手要害的缺口。

缺口在獨眼手中旋轉着的“雨金剛”上,那傘面上有個在北平“陽魚眼”被“溶金魔菊”燒出的圓洞。超人的感覺讓子彈在一個恰好的位置恰好的時機穿過這個圓洞,毫不留情地鑽進高手面門上致命的一個點。

“攻襲圍”的坎面殺勢是兇猛的,即使任火旺將他們攻擊的必經場道撒上了燒紅的爐炭和紅料,他們從兩側繞過來的攻擊還是高低有致,層疊有序。而且,這坎面還有一個制勝的法寶,他們手中的好東西的確是好,那都是能削鐵斷金的好刃口。

瞎子才一接上手,就馬上被攻了個手忙腳亂。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聽出了刀刃掛帶出的風聲非同尋常,這種刃掛金風他聽過,那是當年在咸陽地宮中眼睛剛瞎時,這樣的金風輕巧地就將他的馬刀斷做了三段。那是他眼瞎後的第一次格鬥,所以對這樣的風聲他永遠都不會忘。瞎子手中的盲杖一直躲避着那些揮掛過來的風聲,身形也在不斷退讓。他完全是個被攻的態勢,沒有一點反擊機會。

哈得興更慘,上去第一下就被削掉一個斧子角。大概由於斧子厚重,對手又愛惜自己的刀,所以沒再繼續砍削斧子頭,只是在幾招之後瞅準一個機會削斷哈得興的斧子柄。哈得興手中只剩了一根硬木柄,但旋即間,那三尺左右的硬木柄已經被削得沒有巴掌長。

“攻襲圍”的坎面沒有接到阻不住就殺的指令,所以他們的坎面雖然展開卻始終沒有下殺手。要不然,瞎子興許還能堅持會,這哈得興則恐怕早就手斷腳折了。

任火旺突然邁步奔出,他沒往兩側去,而是直奔那遍佈爐炭和紅料冒着騰騰煙氣的場道。一根暗金色中流溢着一線鮮紅的釺子,如同怪蛇般從積雪中躍出,往坎面中的人扣直刺過去。

他竟然不怕那些滾燙的爐炭和紅料!?是的,不止是穿着鞋的腳不怕,就連空空如也的雙手也不怕。他迅疾地衝出並從雪地中抓起那根長鐵釺,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就連坎面中負責戒備的人扣都疏忽了這個方位突然出現的攻擊,一時來不及出聲示警,更來不及出刀阻格。

鋼釺刺出的目標是猛攻瞎子的人扣,刺擊的方位是人扣肋部的右後側。人扣是久經江湖的好手,雖然攻擊突然,但他沒有慌亂,反倒微往後側步,迎着釺子而去。同時右手一揮,手中的刀劃出一道水紋般的光澤,往那釺子上砍切過去。

鮮活的身體破綻開來……

破開的**在迅速癒合……

剛癒合的**又再次破裂……

自信揮刀的好手從活釦子變成死扣子,自始自終都沒有流出太多的血。那鋒利異常的好刀沒有能像人扣想象中那樣砍斷只有拇指粗的釺子,於是釺子刺入了他的身體。疼痛和灼燙一起貫穿了他的身體,慘叫和皮肉被燒灼的嗞嗞聲一同響起。

高溫的鋼釺讓刺穿的血洞迅速焦黑封口,但隨即抽出的釺子,又讓封了口的血洞再次綻開。血沒有多少,因爲鋼釺穿透身體的血洞已經被高溫完全燒焦炭化。但燒焦皮肉的臭氣卻瀰漫了大半個山坡。

被刺穿的人扣還沒倒下,他的背後便又撲過兩個刀手補上了位置。任火旺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身朝另一邊合圍過來的人扣刺殺過去。

皮肉的焦臭已經提醒了坎面中所有的刀手,這些經驗豐富的殺手不會再給鐵匠輕易得手的機會了。兩把好刀子雖然殺不進煙氣蒸騰的圈子,也砍不斷暗金色中流溢着鮮紅的鋼釺,但是要封住一個鐵匠的攻擊途徑還是綽綽有餘的。

只刺出兩招,任火旺就清楚自己在技擊這方面遠不如攔住他的兩個刀手,這樣的戰鬥他沒有一點僥倖獲勝的機會。

哈得興已經朝撲過來的刀手們扔出手中那巴掌長的硬木柄,他想用這樣一招讓那些刀手減緩一下攻擊的速度,以便他能有機會往後多避逃出幾步。但實戰經驗豐富的刀手們明顯知道這是毫無作用的一招,根本沒有避讓,攻擊的速度也沒有絲毫減緩。匆促退步的哈得興仰面摔倒在地,他就勢往後翻滾,就像個雪球一般滾出了七八步遠,躲過摟頭蓋頂而來的數道刀風。

哈得興讓開了位置,那些刀手距離着魯一棄他們就沒幾步了。

付立開和若大娘就是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的。

付立開想都沒想就甩出了手中的內刃彎刀。呼嘯飛出的彎刀讓刀手們止住了腳步,低身躲過。彎刀沒有削中一個目標,只是在空中劃了個弧線重新回到了柴頭的手中。

若大娘也開槍了,毫不猶豫地。她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她的每一槍都可能導致一條生命的完結,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槍響之後就有可能成爲一個殺了人的人。

駁殼槍的槍聲是連續的,但是擊中的人並不多,殺死的人更沒有。女人第一槍就讓一個刀手捂住腹部的傷口翻身跌倒。但是接下來的幾槍卻都打在雪地和空中。駁殼槍,德國毛瑟公司生產的這種手槍是一種後坐力大,射擊後跳動幅度高,射擊準確點很難把握的手槍。雖然具有連射這樣的優點,卻很難被人接受。只有中國,因爲在購買軍火的國際交易中受到限制,才大量進口過這樣的武器。看來女人雖然可以鎮靜地去剝奪對手的生命,卻無法可靠地掌握手中的殺人武器。

柴頭再次甩出了彎刀,這次他將彎刀的飛削軌跡放得更低。他希望就算要不了刀手的命,至少也要傷他幾個。

坎面中刀手的攻擊和防守都是縝密的,這就是爲什麼一個好的活人坎面就算只剩一兩個人,它的攻擊力依舊是旺盛的。柴頭這樣的飛刀攻擊,他們知道這種角度和高度很難躲避了,於是一個刀手從坎面中搶身而出,迎着飛行的彎刀而去。手中的好刀子對着彎刀直劈過去。

是的,竟然無法躲避,就要面對,但要讓儘量少的人面對。好坎面中的人扣都清楚自己的職責,也清楚履行職責的順序。這種情況下,他們中會有一個人衝出,也只有一個人衝出。不管這個人最終面對的結果是什麼,反正最終要讓整個坎面所面對的結果是將對方攻擊消於無形,其他人扣絲毫無損。

刀手的好刀子劈斷了飛行中的彎刀,斷作兩截的彎刀飛行的方向變得更加怪異和難測。因爲這個,斷了的刀頭從刀手的頸部一側橫插進去也就變得不奇怪了。血沒有馬上流出來,刀手抓住頸部還餘留在外的一段刀刃,瞪着有些不能相信的眼睛倒下後,血才噴涌入積雪,把積雪中的一個腳窩沃得足足的。

女人手中的槍雖然沒打在連發上,子彈射出的效果雖然也不是太有效,但射擊卻一直沒停。女人是聰明的,她在不斷的射擊中調整自己對手中槍的控制,尋找一個在槍聲跳動後,子彈仍然可以射中刀手們的點。所以在射出第十五顆子彈時,又一個刀手手臂被擊穿。

像個雪團一樣的哈得興突然大叫一聲,空着雙手再次往刀手那邊衝過去。所以說,人極度勇敢的時候,往往會失去理智,更何況像哈得興這樣一個腦子本來就不是很靈活的人。他這樣空手衝上去,不但自己危險,而且還將女人的射擊途徑給遮擋了。剛剛纔找到一點射擊感覺的女人趕緊停住扣動扳機的手指,因爲繼續射擊有可能會誤傷到哈得興。

“接住,抓柄!”任火旺看到哈得興重新衝上來,大喊一聲,然後鋼釺在雪地中一挑,一個和鋼釺散發同樣光澤的物件往哈得興那裡飛去。

東西是鐵匠的,所以鐵匠的叫聲讓哈得興不敢不聽,而面前這麼些精於技擊的刀手讓他對那東西不敢不接。幸好哈得興對這種形狀的東西是熟悉的,於是他穩穩地抓住了那東西的長柄。

第21節 意難悟第12節 碧池紅第1節 入海流第31節 伏石夢第40節 剎石崩第15節 琵琶射第12節 多重射第7節 電抹宵第34節 近寶怯第25節 院中院有關術語的解釋第39節 急過坎第12節 海飄魂第16節 難識卿第19節 以計突第7節 炸鬼嚎第2節 計亦賭第2節 殺無途第11節 柳葉落第35節 又惡阻第17節 火行局第19節 器更利第15節 瘈犬鬥第4節 鬼壁現第5節 早已覺第23節 景疑悚第3節 浪峰行第12節 多重射第4節 剪子潮第32節 水自流第17節 火行局第32節 飛鼎破第3節 皆遮擊第29節 屍王眼第28節 殺二道第21節 奔洪道第27節 鬼騎羊第7節 盡浮沉第32節 水自流第18節 華陰玉第11節 皆狡殺第10節 疑初起第24節 徹骨寒第2節 槳凌波第14節 霍然覺第22節 高低錯第17節 殺陣對第15節 漏露形第40節 無影殺第20節 尋隙逃第36節 山崩裂第39節 密簾啓第6節 水迴天第7節 顛撲道第25節 來去兮第22節 脫身去第25節 三峰迴第13節 寒第17節 殺陣對第38節 辨斷絃第27節 垂底穗第5節 動阻僧第2節 槳凌波第33節 鷲雲烏第33節 急奔走第33節 急奔走第17節 覓魂掘第19節 遣枯屍第21節 意難悟第3節 皆遮擊第7節 電抹宵第26節 三聖石第20節 尋隙逃第34節 近寶怯第17節 觸壁知第23節 百歲嬰第17節 邪雨下第7節 炸鬼嚎第1節 入海流第10節 封沙行第5節 聲嘹唳第26節 壁空壓第3節 驀驚覺第19節 開兇脈第9節 探沒舟第5節 聲嘹唳第2節 計亦賭第12節 碧池紅第15節 漏露形第25節 水留油第6節 水迴天第24節 人亦鬼第2節 二老訴第30節 寒壇勁第31節 地火烈第12節 眼兒媚第30節 寒壇勁第1節 入海流第13節 循氣牆第15節 漏露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