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這次要麻煩你了。這是我所需要的清單,至於價格,就按原價的120%支付。記住,這次我不希望出現跟上次那批貨,否則你將會明白那些貪婪傢伙的下場!”
蘇宣注視着站在櫃檯內神態猥瑣的年輕店員,一邊將手中的清單放到櫃檯上,一邊冷漠的說道。而跟他一起來的莫迪,則帶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一切,還不時地觸摸着擺放在房間內的物品。
“我明白,我明白!上次的事只是一件意外,我也不清楚批次中怎麼會混進殘次品。放心,你也是我的老客戶了,給你的東西一定是最頂級的。”
說到這裡,約克嘴角處露出了真誠的微笑,但在蘇宣的眼中,那猥瑣的面孔讓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隻貪婪的倉鼠般,讓人厭惡。看到蘇宣眉頭微皺,他連忙拿起櫃檯上的清單。但清單上橫列的武器名稱,讓他這個軍火商露出了少有的警惕和驚訝。
“咦,這麼多!看看,440Cor-Bon口徑的沙漠之鷹兩把,意大利原裝進口的M190系列的霰彈槍,還有各種型號的符文子彈500發……蘇宣你確定你是在受理一件簡單的護送任務,還是準備去清掃一個妖魔鬼怪的集合地。”
看着約克拿着清單,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蘇宣不耐煩的打斷了他:“這不是你所關心的,我只問你一點,這些東西你能拿得到嗎?”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軍火間最爲出名的槍械師約克,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弄不到的熱武器。不管是美國最新研製的熱武器,還是市場上無法看到的災難之源核武器,我都能夠在短時間內幫你弄到。在我這可沒有任何限制,前提是要有足夠的金錢。”
就在約克大肆誇耀自己的成就之時,蘇宣已經帶着莫迪走到了店門口。
“別走啊!那些東西,我明天就能幫你搞定,記住談好的價格。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帶着這個小鬼去哪?”約克目送着蘇宣兩人消失在店門口,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心中也很明白,蘇宣一向對於自己的任務隻字不提,哪怕像他這樣提供武器的合作者都無法得知。
在蘇宣等人走後,他倒了一杯熱飲,坐在靠椅上,把玩着這張武器清單。突然心中不知何時被一股寒意所籠罩,他打了一個冷顫,將視線移向了店門前閃閃發光的卡片。
“或許這次我不應該接受這份單子,哪怕這傢伙是自己的老客戶!貪婪啊,果然古人說的沒錯,過分的貪財是要人命啊!歐洲……真希望他玩的不要太過火!”
在這冰冷詭異的氣氛中,死寂的店裡響起了冰冷的玻璃破碎聲,炙熱的**燙傷了他的雙手,但這肉體上的刺痛卻無法掩蓋住,瀰漫在他瞳孔中的恐懼。就如同一個沉睡在他心靈深處的夢魘,在恐懼中再度甦醒,折磨着他緊繃的神經。
歐洲雖然沒有東方神秘莫測的神仙傳說,但它流傳了數千年之久的鬼怪傳說,卻深深映在這些無意涉及神秘的凡人,而約克或許就是這其中之一。
旁晚,莫迪在事務所裡熟睡着,突然刺耳的開門聲將他驚醒。他揉了揉朦朧的雙眼,緩緩從沙發爬了起來,這時一個黑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但男孩卻沒有半點驚慌,似乎已經對此已經悉已平常了。
“喂,蘇是不是又喝酒了!”莫迪聞着黑影上散發着濃重的酒氣,睡意朦朧的對着黑影說道。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莫迪漸漸對這個生活上有些邋遢的男人,有了一定的瞭解。這個男人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對諸事都顯得很是冷漠,但有時無意透露出關懷。讓這個從出生便沒有見到自己親生父母的男孩,重新感到了家的溫暖。
在這裡短暫的日子裡,他時常在門外發着呆,或許留
下這裡,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自己即將前往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沒有自己的任何的記憶,有的只是像監獄一般冰冷的古堡。
“嗯,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我們就可以趕往那裡了!”蘇宣看着小男孩拍了拍手中的箱子,面帶親暱的靠了靠男孩已經有些冰冷的臉蛋,但處在黑暗中他,卻沒法看到瞳孔淡淡的孤寂。
看着男孩重新躺下,蘇宣放下手中的箱子,打開窗戶,點起一根菸,靜靜地瞭望着遠處的星空。
夜晚的風是蕭瑟的,冰冷刺骨的寒風在街道上呼嘯着,吹打着向外開啓的窗戶,發出砰砰作響的擊打聲。
耳邊傳來的風聲,讓他感到心靈的寧靜。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開始,便喜歡在執行任務前的那天,晚上一個人獨自看着星空。或許是斷絕凡塵事物的那天起,或許是五年前的那次分別後,總之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哪怕這只是短暫的自由。
在街道上肆意的狂風,讓他似乎感到了一絲寒意,熄滅了手中的煙,便準備修養一下已經顯得疲憊的精神。正當他熄滅香菸,關窗轉身之際,他突然看向了東方,似乎有一股怨念在星空中宣泄着,不斷變幻的雲層逐漸被血紅色所染紅。
“沒想到在這個已經步入末法時代的凡世間裡,竟能夠產生這種已經化爲實質的怨念。呵呵,這件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要安心的護送這個小鬼,去那個該死的城堡,就好了。”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蘇宣心中依然有一種淡淡危機感。這不同於自己對危險的警覺,而是他在那沖天的怨念中,嗅到一絲詭異的氣息。
同樣是在寧靜的夜晚,蕭瑟的清風在枝頭拂過,枯黃的樹葉在一座座墓碑前劃過,在地面上留下自己逐漸消逝的身影。就像這墓碑下死去的人一樣,無論生前是富貴,還是貧窮,但在時間的流逝下依舊會消亡,成爲墓中一份塵埃。
這裡是中國某地方公墓,在夜晚時段,前來拜祭自己親人的百姓也逐漸散去。整座墓園在夜幕籠罩下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墓旁亂生的雜草中響起的孤鳴聲,讓這死寂的夜顯得格外孤獨。
夜晚在墓園巡視的守墓人,正在墓園旁的一處平房內,聽着收音機有點噪音的廣播,悠閒地坐在椅子上養着神。
忽然噪音一下變大了,幾乎將廣播原有的內容都掩蓋住了。強烈噪聲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耳膜,讓他不得不捂着耳朵,將收音機的插頭拔掉。就在他拔掉插頭的那一刻,痛苦的雙耳似乎聽到了門外的急促的腳步聲。
“是誰?到底是誰……”聽到這腳步聲後,這名守墓人像一隻受驚的大蝦,猛地從推開了身後的靠椅,大聲地對着房門喊道。
在沒有等到迴應後,他擦了額頭的冷汗,心中不斷念叨:是我聽錯了,一定是我聽錯。現在是科技時代了,以前那些民間流言應該都是假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神鬼之事。
雖然心中一直勸服着自己,這只是幻覺,但腦海中不知不覺想起,有關墓園的傳說和上一任守墓人親口對他的囑咐,就讓他這個剛上任的新手,不寒而慄。
不知道是心中的恐懼的驅使,還是人對陌生事物的好奇,讓他拿起了牆角的鐵鍬,走出了房間。
夜晚的風冰冷刺骨,讓他拿着鐵鍬的手微微抖動,忽然他的腳步停下了,在一塊墓碑的後面依稀聽到一個詭異的聲音。
一個全身霧氣所籠罩的神秘人,來到一座墓的前面,用他毫無血色科研的手指,觸碰着墓碑上銘刻的死者生平。
“鄭和忠,這就是真祖所指的合適者嗎,就算是身體已經消亡,都無法散盡的怨恨!”看着碑銘上寫着“因公壯烈犧牲”幾個大字,霧氣中傳來了一
陣嘲諷的笑聲,“呵呵,心中的正義化作對世界的怨恨嗎,還是對自己的死亡的事實感到不甘……”
從碑前拂過的冷風,在霧氣上掀起波瀾,彷彿是甦醒的亡靈,向他述說着自己的怨恨。
“斬去凡塵的因果妨礙了靈魂的輪迴嗎?”聽到神秘人的話,整座墓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了,就如同絕世妖孽出世般,原本美麗的星空被黑雲所覆蓋,一道道閃電從天空劈下,在地面上留下燒焦的岩石碎片。
見到這種情況,神秘人並沒有顯得驚慌失措,平靜的等待着即將從墓中出世的事物。在最後一道閃電劈下後,整座墓忽然炸開,一個雪白的物體從墓中飛出,落下他的手中。
在神秘人拿到物體時,躲在一旁的守墓人,纔看清那竟然是一個骨灰盒。
那人看到手中的骨灰盒,似乎很是滿意。他向後退了幾步,將手中的骨灰盒猛地砸向了地面上。這時一個血紅法陣憑空出現在那肆意飄散的骨灰上方,釋放着強大的吸引力,凝聚着四散的骨灰。
見骨灰逐漸形成一個人形輪廓,神秘人憑空那拿出一具骸骨,扔入了其中,便大聲的念道:“仇人的血,主人的血!”
一個裝有暗金色的血液的瓶子在法陣內炸裂,血液像汽油般在骸骨點燃。詭異火光透過霧氣,照亮了他蒼白的臉頰。一道刀光從眼前閃過,攜帶的他的血,融入了火焰中。
“我的意志即爲你的意志!聖骸即爲你的骨,世人污穢的血肉將會重構你的身。曾經的正義已經消亡,有的只是一個行走在人間的復仇者。”
突然骷髏漆黑的眼眶中亮起兩道紅光,似乎擁有了生命一般,站了起來。在他呼喚時剎那的虛弱期中,破開了法陣的束縛,沒有任何的反抗的情況下,掐着他的脖子將其抵在墓碑上。
“你是誰,你是誰……爲什麼呼喚我,爲什麼要讓我再次回到這個世界?我痛恨這裡,痛恨我曾經做的一切,痛恨那張臉……”
不斷咬合的顎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骷髏染血的手骨彷彿是腐蝕之源,侵蝕着環繞在周圍的霧氣。一張蒼白的面孔從霧氣的包裹中,逐漸顯現出來,對視着眼眶中炙熱的靈魂之火。
“呵呵,親愛的鄭和忠先生!難道你不覺得現在你的行爲很是失禮嗎,更何況我費盡心思讓你重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諺語有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你這樣做太讓我傷心了!”
聽到神秘人變相的嘲諷,他的微微一鬆,頭顱裡靈魂之火不斷閃爍着,似乎陷入了困惑之中。
“不必困惑,你沒有的限制,只要追尋本能就行。它帶你走向正確的道路,在你面前一切的罪徒,將會化作你的血肉,而仇人的血就會平息你憤怒的心!“
神秘人的言語,就如同地獄裡惡魔的褻瀆之語,侵襲着鄭和忠的殘存的意志。而早已融入骸骨中的血,開始發揮着作用,溝通着徘徊在世間的原罪,融入這已被怨恨充斥的靈魂。
高高擡起的顱骨漸漸垂下,但整個骨架卻像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將身旁的一塊墓碑打碎,從墓碑的後面抓出一個人。
“啊……”被骷髏抓住的正是在暗中窺視的守墓人,而此時身體不斷流逝的血肉,讓他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覆蓋在神秘人身上的霧氣,重新將他面孔掩蓋住了。他轉過身,似乎不忍心看到這殘忍的一幕,但他的腳步卻像一個走在盛大聚會裡,聆聽莊重音樂的紳士。
“或許千年的沉睡,讓我忘記了許多有趣的東西。這種可悲的生物,時常被自己的好奇心,葬送自己的小命!”
夜晚的墓園依舊充滿着死寂,但世間卻多了一個被魔鬼引誘的靈魂,多了一個爲復仇而活的嗜殺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