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暗中的光明

星空驟然間被一大團烏雲所覆蓋,黑暗侵蝕着那輪皓白的滿月,呼嘯着狂風吹動着沉重的雲層,發出嗡嗡的雷鳴之聲。突然一道閃電在滾滾雷鳴中划來了烏雲,在漆黑中照亮了一處隱蔽的窗戶。在如同白晝的閃光中,一個人影忽現出來。

“列奧納多•達•芬奇,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他的才華、成就,足以那些長生種感到吃驚和羞愧。不得不說,他是人類中,我少數希望和他秉燭夜談的人,可惜人類那蜉蝣般的壽命限制了他。”在一間以中世紀貴族風格的房間裡,一個身穿西服的青年人注視着掛在牆壁上的一副達•芬奇真品畫,用優雅的語調慢條斯理的陳述着,就如同貴族一般。

“與他震驚世界的智慧相比,你們這些自以爲高人一等的貴族來言,腐朽已經深入骨子裡了,和那些老傢伙一樣,等待着命運的終結。可惜傳承了百年的歲月的家族,終究只是一羣被金錢驅使意志的凡人。無法解讀這超出世紀的智慧,無法看到這畫中救世主眼下的黑暗!”

“您說不說是啊,尊敬而充滿腐朽的克斯特伯爵!祖輩血腥下掩埋下的歷史,永垂不朽的秘密,曾經家族的光輝,卻在被如今的你所遺忘。”

這個散發的貴族氣質的年輕人慢慢轉過身,但令人驚奇的是,他竟然沒有面孔。光滑的皮膚不斷翻起,重組着一張張詭異的面孔,最後定格在一張俊俏的面孔。他充滿諷刺的注視着倒在他腳下的克斯特,輕輕地踩踏在血淋淋的身體上,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聲。

“約翰……”老邁的克斯特艱難的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球中浮現出一張令他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不知是肉體上的折磨,還是心中隱藏的心酸,面頰上留下了苦澀的淚水。他似乎回憶起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回憶起在家族責任下掩埋的天倫之樂。

“看樣子,您似乎想對我說些什麼!”這個妖俊的男子俯下身子,聆聽着老人生命最後的呢喃。

“你……不是我兒子!”佈滿着皺紋的手死死地抓着男子的腳踝,在褲腳上留下一道道血紅的爪痕,似乎在述說着自己的不甘,

“哈哈!沒想到像您內心被自私腐朽的老貴族,竟還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記起你的親生兒子。呵呵,放心,我會取代他,讓這個腐朽的家族再次充滿活力的。至於,那個私生子的話,就讓他永遠永遠的隱藏下去吧!”

“咔嚓!”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妖豔的鮮血在他的皮鞋上蒙上了一層血紗。他挺起了身子,在地毯上留下了一個個鮮血腳印。

看着已經血肉模糊的克斯特,他俊美的面孔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便將這絲厭惡掩藏在貴族氣質之下。

“尊敬的克斯特伯爵,感謝您對我的支持,讓我多年以來的願望有了一絲實現的可能!雖然在這期間我們有點不愉快,但總體上我們還是達成了共識。您將再

次讓家族光輝灑滿整個世界,而我將達成我的願望!”

在克斯特面前,男子像個紳士一樣帶着微笑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拍了拍手掌,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進了房間裡。

“約翰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伯爵大人有點累了,將他送回他的房間,還有這裡也收拾一下。最近將有客人來拜訪城堡,我不希望客人們看到這些失禮的地方。麻煩你了,布魯斯管家!”

“這是布魯斯的榮幸,少爺!”

看着布魯斯將倒在血泊中的伯爵大人扶起,“約翰”慢慢地走到房門處。在即將離開房間之際,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那高高掛在牆壁上的《救世主》,露出了一絲諷刺的微笑。

“或許光明就是從魔鬼手上獲取的!”淡淡的嘆息聲從房門後傳出,在瀰漫着血腥的房間裡綿綿不絕。

“咔呲!”刺耳的房門關閉聲,驚醒了正躺在靠椅上休息的蘇宣,他擡了擡腦袋,注視着站在身前的陌生來客。

“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這裡是神秘事務所!”

來人是一個亞洲男人,身上穿着莊重的西服,但臉上卻化着只有馬戲團纔有的小丑濃妝,整個人在外人看起來不倫不類,但瞳孔那不時閃現的精芒,讓蘇宣不得不正視起這個滑稽的傢伙。

這個男人沒有回答蘇宣的問題,也沒有正視蘇宣一眼,反倒像一個第一次進城的孩子般充滿着好奇心,打量着事務所內的一切。

“門外沒有明顯的標示,內部到處都是生活垃圾,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腥臭。雜亂,裝飾陳舊,毫無經營經驗可言,從環境上看確實已經面臨倒閉。嗯,那個女人給的資料,還真是沒錯。是這裡了,我想你就是蘇宣先生吧!”

聽着這個陌生人的活,蘇宣老臉不由的一紅。確實自他開起這個事務所以來,便沒有對所內的環境有任何的事物清理處理過,這不僅是因爲長時間外出,還因爲五年裡養成的惰性。

“嗯!等等,你剛纔所說的那個女人是什麼意思?”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敏銳的洞察力依舊讓他抓住了言語中的關鍵處。

正當蘇宣說出自己的疑問後,一聲清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一切,只見他熟練的掃開桌面上的飯盒,從下面找出電話。

“喂,這裡是神秘事務所,受理各種超自然事件……”

“受理你個頭,連你老姐葉紫凝的號碼都不知道嗎,我問你那個小丑到了你那裡嗎?你不說話,那就是到了。你這次受理的事件,是一件簡單的護送任務。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下,這次你最好多準備一下。好了,事情就是這樣!差點忘了,我馬上將要放假了,準備去你那旅遊。知道了嗎,你那鬼地方要好好收拾一下,不然姐有你好受的……”

聽到耳邊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蘇宣對於這個自認爲是自己的姐的女人,露出了一絲苦笑。不

過事情搞清了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是一件普通的受理事件,但事情真的像他想的那樣簡單嗎?

“蘇宣先生,我想你已經明白了,我們這次來拜訪你的事情了!”忽然這個小丑拍了自己的腦袋,“真是失禮,鄙人是環球馬戲團的王雲,這是本人的名片。這位是你這次任務的僱主,也是你這次護送對象。目的地是匈牙利的一座古堡,這是那裡的準確地址,希望你能在七天內趕到那。”

王雲將躲在身後的小男孩牽了出來,俯下身,在男孩的耳邊輕輕叮囑,最後在男孩不捨的目光下離開了事務所。

蘇宣看着手上硬紙片上用鋼筆寫的地址,不由得蹙緊眉頭:

布達佩斯郊外,克斯特古堡。

在歐洲流傳於民間的神鬼傳說大多數都來自於古堡鬼宅,而其中要以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城堡、愛丁堡、布朗城堡和比利時鬼宅最爲著名。雖然這些自古流傳下來的傳說,大多都已被證明是虛假的,但對於經歷過超自然事件的蘇宣來言,這些歷史上的兇名赫赫的古堡並不都負於兇名,畢竟這些名號都是用受害者的鮮血來成就的。

在看到地址的第一眼,他便明白這次任務不同於五年來的任何一次,歐洲古堡下的陰暗彷彿透過時空向他釋放着迫人的殺機。

“看樣子她說的沒錯,我是該好好準備一下,這積澱了數千年的陰暗血腥!”想到這裡,蘇宣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緊張和興奮。五年了,終於可以展現出失去真十字後,心靈底蘊的力量,這股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那個……我們現在該去哪?”

蘇宣低下頭看着那個不斷撥動着手指,像女孩一般羞澀臉紅的小男孩,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真誠的微笑。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他五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麗莎,這孩子真的很像你!或許上天派他下來,讓我向你贖罪的。

“你可以叫我蘇,在這裡的人都這麼叫我的,小鬼!”說着,蘇宣還不時地用手揉亂着男孩頭髮,顯得着很親暱一般。但這個男孩卻不吃他這一套,用他的小手將頭上粗糙的大手拉了下來,兩隻眼睛瞪着老大,怒視着蘇宣,彷彿是吃了什麼大虧一樣。

“我的名字叫做莫迪,不叫小鬼!還有一點,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別這樣隨便**我的頭髮!”在看自己的年齡和頭髮上,男孩態度堅決,丟下了羞澀,大聲的對着蘇宣說道。

對於莫迪的態度,蘇宣只是一笑了之,不有任何的實質行爲,仍舊揉着他的頭髮。

“呵呵,我知道了。走吧,該去爲旅行做些準備了!”

“知道你還揉……走哪啊,做什麼準備啊!”

……

溫暖的陽光從門外灑進來,驅散了冰冷刺骨的陰暗,在歡笑聲中呈現出一大一小打鬧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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