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沉浸在自己的意識空間中,那與生俱來就在他靈魂烙印深處的《器》這篇功法展開成一面虛無的字牆,先前操縱機甲讓他有了些許感悟,這種感悟將他帶到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佛家所講的頓悟並不是真的瞬間領悟,而是積累了許多經驗和見識之後遇到了某個契機而產生的靈魂昇華,這契機可能是一片飛花落葉也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沈涼的修煉本來就不同於武道與仙道,他的本體就是自開天以來就存在的先天法寶,先天先天就是先於天道而生的,當然並不是說先天就一定強大到能不受天道制約。傳說中聖人之上有鴻鈞老祖,衆聖人皆成老師,鴻鈞是與天道同生的,並不是代表天道,但是他能運用天道的一部分,所以被聖人們喚作師,但是先天也好、與天地同生也好,也需要機緣與悟性,有一句說法“先有鴻鈞再有天,陸壓道人更在前”,鴻鈞與天道同生,但在天界誕生之前,而陸壓更在鴻鈞之前就存在了,天道之前,創始元靈有四大弟子:鴻鈞老祖、混鯤祖師、女媧娘娘和陸壓道君,前三者道法功深、開宗立派功德着實開天闢地,偏是這最小的小師弟陸壓道人,生性胡鬧打混,從無一天正經,卻無什麼名聲留下。其師侄太上老君、如來等,尚尊其爲小師叔,知道者也尊其爲陸壓道君,小輩神仙之中,卻是聞者渺渺了。陸壓道人乃是離火之精,飛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雲三聖皇,中不理瑤池與天帝,不在三教中,不在極樂地,不歸人王管,不服地府中。逍遙倒是逍遙,也正是這種秉性造成了他無門無派,道行與聖人在伯仲之間,卻還是受天道所制約,又未開宗立派,沒有弟子幫襯着抵消業力了卻因果,纔會在數萬年前的封神之戰中吃了大虧。
而其他的先天法寶,大部分靈魂印記被聖人所制,成了人家手中的武器,着實可憐,唯有一些藏在角落的同類們還算好過,但是也不敢絲毫透出一點氣息,唯恐被聖人發覺,可是一直躲藏不入世,就不會真正的有進境。沈涼算是其中異數了,靈魂覺醒之後靠着其與地藏王的關係數度躲過監察,靈魂印記如他這般境界,已是修成了自我的因果,已非聖人可控了。
他是從先前操控機甲之中領悟出了一些東西,那套大腦反應操控系統並不是靠着科技文明解決的,沈涼經歷萬世,見聞廣博,他從來沒小看過人族的智慧,但是也沒有忘卻自己的根本,他用的是仙法的手段。
六道碎片的一大作用,就是收取死亡的魂魄,地藏曾經說過,現世在大劫前共有六十多億人,而六道輪迴碎片之中的生魂總數就有三百六十億,這一界裡總共有四百二十多億的魂,在不同的道中輪轉着,這就是六道輪迴存在的一大作用,不過現在輪迴已止,那些未有轉世的靈魂都寄存在碎片之中,他離開上海之時帶在身邊的那塊“阿修羅道”碎片中就有六十多億生魂,其中有近百萬沒有記錄可靠,照地府的說法是“迷失之魂”,原先地府存在的時候,六道輪迴之中確實會有五六百萬“迷失之魂”存在,若是飄蕩在地殼界未有入地府,那就是平時常說的“孤魂野鬼”,捕捉這些孤魂野鬼也是黑白無常手下的牛頭馬面常常要做的日常事務,這些魂魄查不到來歷,往往是直接丟入六道輪迴眼隨機分配,不過也有運氣好的碰到地府之中缺少辦事人員會徵用一些,清掃清掃奈何橋啦、到黃泉比良坡種種樹啦、去刀山磨刀、血海清血質都是有可能的。歸還阿修羅碎片的時候沈涼意識到這一百萬迷失之魂對他來說可能有用,就留在了自己的芥子空間內,他本體就是先天法寶,作爲媒介而言要比那些專門用來聚魂的法寶不知道優質了多少倍,所以能存下這百萬魂魄來。
他改造系統的時候用了一隻“迷失之魂”,說是魂,其實是三魂七魄俱全,就是當時他手中拿出來的小小光團,而他用煉器之法將三魂與七魄分了開來,三魂被煉到了那個虛擬頭盔之上,作爲腦電波的接受裝置,七魄煉入了那套中央控制系統中,用以接受命令控制機甲的身體。三魂一爲天魂,二爲地魂,三爲命魂。天地二魂常常遊離於體魄之外,但是也不能離開太遠,沈涼將其封於接受找頭盔的傳感部位,而命魂是定死了位置的,與操控着的命魂可以直接連接,機甲機師用上這個頭盔後,本身的命魂與頭盔中定位的命魂相連,暫時融合,頭盔中的天地二魂就會當機師爲自己的本命命魂,完全受到操控,此時這整臺機甲儼然就成了一個真正的人類一般,機師操控起來當然得心應手,當機師脫離駕駛艙的時候,只要摘下頭盔,命魂的鏈接就會脫離,頭盔中的命魂再度迴歸成“迷失之魂”,當然如果要做到一臺機甲只能由專用機師操控,那就需要再煉製頭盔中的三魂之時刻下靈魂接引的印記才行。如此的機甲操控,只要練習熟練後,所有的機師都能將機甲當成自己的身體一般控制,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來。這也是爲什麼先前他能用機甲使出強悍的武功來的原因。
這是沈涼放下的一個餌,他不會天真的以爲留存下來的新美國沒有一點野心會和他隨意的談,上海作爲一個巨大的利益交關之地,在現存的任何一方留存下來的人類勢力眼中都是一個香餑餑。青洪要建國並不是孤立的國,況且危機四伏,以他們這些力量要完全和神秘的希望國以及惹人厭的聖山對抗是不可行的,所以需要一個盟友,而所謂盟友,就要顯示出自己本身強大的力量足以敵住對方的窺伺,至少在對方想要露出獠牙來咬你一口的時候也會思酌一下會不會因爲咬你一口而崩掉幾顆牙。
另一個作爲盟友的重要條件就是利益交換,有利則合,沒有人需要毫無利益可圖的盟友,僅僅依靠上海的地理位置和存活下來的人口要獲得新美國的支持是天方夜譚,所以沈涼露了一手,不過他這一手確實漂亮。就在他陷入閉關狀態的時候,X研究所已經將新型系統搭載後的探索者機甲測試出來的各項結果進行了整理和簡化說明,由唐山護送着幾個科學領頭人一同去會見總統了,而白靈素則向上面打了報告,調來了強大的軍力,將X研究所原先就如特桶一般的保衛力量更是加了一層鐵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