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兒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沈涼這纔想起問女孩的名字,“我叫仙兒。”

兩人相視,不禁莞爾,想起剛纔黑無常被仙兒訛詐的樣子,確實有夠好笑的。

“來了,接着。”黑無常這回可是黑着臉了,沒想到沈涼這小子那麼賊,居然叫女孩向他要地府的《廢品手冊》,說要挑個廢品用用……

地府的廢品,雖然說都是些殘次用品,但是放到地殼界去,說不準哪些有着很巧妙的作用,她一個人間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知道我有這種權限。肯定是沈涼這個臭小子攛掇的,要不是看仙兒的眼神那麼無辜那麼萌,黑鬼甚至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是串通着來騙東西的。

“沈先生,我要挑什麼呀?”結果《廢品手冊》,發現密密麻麻列得滿滿的,無從挑起啊。

“老黑,我說,這就讓我代勞了吧。”一邊又魔術般的變出一個小鐵罐來,“哎呦……特供小熊貓!”黑無常一把搶過,抽了根出來鼻子上嗅了兩嗅,“好煙好煙!”

“好焉好焉,恩,這就是說你答應了。”沈涼也不管黑無常那殺人的眼神,搶過《廢品手冊》,就這麼翻了起來,“挑這個,就挑這個~。”

“小妹妹,你確定要這個?”黑無常好奇的看着沈涼,心想這小子打什麼鬼主意。

“沈先生說這個,那就要這個。”仙兒唯沈涼馬首是瞻。

隨着眼前景物變幻,仙兒發覺已經回到了先前的房間,沈涼一臉笑咪咪的看着她。“這個給你。”

“沈先生想必想要這個,才借了我的名頭吧。”仙兒微微一笑,“這個給我也沒用,還是沈先生收着吧,既然大仇得報,少十年陽壽沒什麼。”

“小女子倒是看得淡然,這根可是傳說中的‘點金棒’,有點石成金的功用。”仙兒眼中閃過異彩,可是就是不收,“孺子可教也,我前面沒有說明,這根棒子是殘次品,只能使用一次,你要去了還真沒什麼大用,也罷,看你不貪,又有孝心,我可問你,願不願意拜我門下?”

“啊?”仙兒心中一下轉過千萬個念頭,倒是沒想到沈涼有此想法,當即不再思索,倒身就拜,“蒙先生不棄,仙兒願意拜先生爲師。”

仙兒的父親千恩萬謝的拜別後,聽聞女兒拜了這麼個師傅之後,開心的離去了。內堂,沈涼坐在一個古舊的太師椅上,王迪在一邊默默站着,仙兒手捧茶水,朝沈涼三拜敬茶。

“師傅在上,受徒兒三拜。”

“恩,不用太多繁文縟節,入我門下,也算緣分一場,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沈涼淺淺的喝了一口。

“師傅是大能之人,只是世俗的身份,仙兒不知。”

“這弄堂的門口,掛着一塊大大的牌匾,上面那三個字的含義,可深着呢。”

仙兒隱隱想起幾次來這弄堂的時候看到的那三個字——“興武頭”。

松江興武頭,山東濟寧前!這正是南北“青幫”最大的兩個省幫龍頭堂口!

青幫最早叫做“清幫”,是歷史悠久的幫會,雍正四年間翁巖、錢堅及潘清三人所創。徒衆昔皆以運糟爲業,故稱糧船幫。大江南北,入幫者頗衆。青幫是清初以來流行最廣、影響最深遠的民間秘密結社,與“洪門”淵源甚深。清幫人士來自****,要認清是否是自家兄弟,須經由盤道條口確認。這與兵士站衛兵喊討口令辭的道理一樣。會有這樣的規矩,主要是爲避免讓外人得知太多幫門中的秘密。清門於雍正四年,由三祖接皇榜並受師命立幫,及潘祖執法行運五十一載後傳世至今,這期間雖受命於朝廷,然實際是爲實現仗義江湖濟弱扶傾爲目的。而清幫祖訓要記取根源不忘本,這從清幫三教合一,尊前提後的作法可以明瞭。此外,領幫祖師們,本就爲天地會成員,因此每每設香堂,會先要求弟子們整襟,不忘前朝,溯本追源。

這樣做法難免爲有心人士利用,若向朝庭進讒言,勢必對於幫會命脈造成莫大傷害。因此清幫要弟子們謹守秘密,並嚴守三談三不談原則(同道能談、香堂能談、告幫能談;茶館不談、酒肆不談、澡堂不談)。然而清幫自祖師創幫,由通州至杭州這段運河,共立幫頭一百二十八幫半,七十二個半碼頭,糧船亦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半,幫衆數以萬計,要認清是否爲自家人實屬不易,況爲廣招賢才,又立下三準三不準之規矩(準借不淮偷、準打不準罵、準充不準賴),要確認是否真爲自家人,勢必得有一套明確繁雜的辨識之方,這個方法便稱爲盤道條口。

經盤道後可確認身份,除了能確實嚴守幫中秘密不外泄於人,在亂世當道局勢不穩時,亦可做爲情報交換前的確認工作。在近代史中,第二十三代的杜月笙運用幫中力量,爲國民**於抗日期間,做了不少的情報貢獻。幫中成員謹尊三露三不露(遇急、遇難、遇盤查露,外人、熟人、親人不露)原則。所謂“三分安清七分交情”,只三分安清,便己足夠讓清幫弟兄渡過難關,這是清幫義氣相照共持共扶的原則。

至於盤道條口,均需師父親傳,不可外泄,例爲幫中機密。

而青幫屬下各省幫,遍佈山東、江浙、兩廣等大小海運河運之處,時值當下,大多隱藏了起來,以山東的“濟寧前”分舵與上海的“興武頭”分舵爲南北之首,其實大多幫衆已經隱藏滲透到了各行各業,比之“洪門”的顯山露水,這水要深了許多。

向來“青洪”二字,都是相連着說的,只是現在是青在暗、洪在明,各自扶持,比之意大利等家族根深蒂固的黑手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興武頭有三個當家,我是老二,這就是我世俗的身份。”沈涼又喝了一口水,只是此時的仙兒看他的樣子,少了幾分先前的玩世不恭,更多了幾分敬重和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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