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之中,沈涼正準備和仙兒動身離去,“老黑,幫我設定一下座標。我要直接上那輛被劫持的飛機。”
黑無常一咧嘴:“你這傢伙,老是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雖然心頭不快,可是他還是得做呀,誰叫“那個人”在這小子身邊呢,不禁自嘆天生勞碌命。“座標報給我。”
“……”沈涼無語,剛纔忘記問了……
“你個小白癡,那麼急着關通話做什麼。”黑無常無奈,“現在去找千里眼來定位就遲了,要不我送你去機場吧。”
沈涼無奈的點點頭:“只好如此了。”仙兒和沈涼隨着黑無常走出了無常間……
一輝的背後一段一段看不清楚的古老咒文浮現,火紅色,很豔麗,形成一段一段的鎖鏈形狀,緩緩如蛇爬行一般圍繞在周身。女媧看着他若有所思:“開始了麼?!”接着朝葉秋一點,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穿透了葉秋的眉心……
端木一輝並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仍然沉浸在那一個個泡泡的記憶中。
“……”她身姿婀娜地向我萬福,吐氣如蘭,“貴駕到此,恕賤婢有失遠迎。”可是一輝聽不到她怎麼稱呼自己,她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一切都無聲了,這段記憶是誰的?一輝很迫切的想知道,也很想看到本來的面目,但是他無能爲力。
他只知道那個記憶的我我接任的時候,繼承了那個封號!那個封號是什麼?告訴我,是什麼!
眼前的嫦娥看見我突然而來,很是吃了一驚。可懂得背叛,又能在天宮守住千載寂寞的嫦娥,早已能喜怒無形、處變不驚。但她猜不透我的來意,她的眼神裡看不見疑惑,可她遞茶給我的手,微微顫抖。果然,她還是和其他人一樣怕我。果然,她和我沒有相似的地方。雖然,我們一般寂寞。
我看見她懷中潔白如玉的小兔,不由得伸手去摸。沒想到那兔子驚慌失措地從嫦娥懷中掙脫,見鬼一樣地跑得毫無蹤影。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是呢,我真傻,竟然忘了沒有生靈敢觸碰我這殺戮的手。我笑了。
嫦娥很惶恐,她想解釋什麼,卻又實在無話可說,只有尷尬地站在一邊。見我微笑,好歹吐出一口氣。
“你敢說真話麼?”雖然我知道我要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我還是問了,這是我今天來找她的目的。我原以爲相同的心境,她會理解我,可看到她我就知道,對仙神這個身份的理解,我們完全不同!
“什麼事的真話?”“那個人——我的前任,去了哪裡?”
她真的愣住了。這是禁忌。沒人敢和我談那個人,彷彿他從來也不存在。可他確確實實地存在過,名字響徹三界,直到被我所代替。可是一輝仍然不知道那是誰!是誰,他很想知道,整個人陷入超級渴求的程度,端木一輝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一個名字居然會那般渴求,因爲他知道,知道了那個名字,他似乎能解脫。
那個人,是生是死?何去何從?他就像煙花,曾繁華一時,但消失得卻也是那麼無影無蹤。我從沒見過他,只是知道他是那個天王的第三個兒子,天賦異稟,加上天生殺氣,所以被授予這個封號!專門代表天界去征討叛逆的神仙和禍害人間的妖魔。他戰功赫赫,從不曾敗,是天界的鎮界至寶。
但是多麼輝煌的外表,都無法掩飾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都是天界的傀儡,尊貴身份的背後是殺戮的鮮血鋪就的道路,而且這道路還將繼續向前延伸。只是某一時刻,他的突然斷了,接上了我的。
而我,在厭倦了殺戮後,起了重新找到斷的那條路的念頭。但我很快發現很難。就連那位天王也絕口不提自己的兒子。他們父子,本身就是不合的。他對天庭太唯唯諾諾了。
嫦娥說給我聽的,就和別人肯說給我聽的一樣,沒有新意。
“他是犯了什麼大過嗎?還是在戰鬥中死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深宮裡的地位卑微的仙子,他的事,是天界的機密,我……”
見她爲難,我不再問什麼了,本來這次拜訪就是個無心的試探。我起身告辭。她很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我剛踏出門檻,忽然聽背後壓得低低的聲音:“那孩子和你一樣,有着雙清澈的眼睛啊。”猛地轉身,卻看見嫦娥依舊是副俯首恭送的樣子,好像剛剛的話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一樣。我明白她的苦衷,也不相逼,仍舊轉身走了。
“去找巨靈神借寶鏡。”當這句話飄進我的耳朵後,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院子裡,吳剛還在伐樹。我走過去,一掌把樹幹震倒,然後召來火龍命它燒那桂樹的根十二個時辰。然後我對目瞪口呆的吳剛說:“現在起,你有一天的時間休息。”吳剛感激得頓時向我跪了下來,等我走出廣寒宮很遠,還能依稀聽得他的磕頭聲。
到了南天門,我拽了巨靈神就往回跑。他巨大的笨拙的身軀跌跌撞撞地跟在我後面,銅鈴般大的眼睛茫然地直愣愣望着我。我把他拖回我的寢宮,把手一伸:“拿出來!”
“啥?”他嚇得不行。 “寶鏡!”
只這一句就把這個大個子嚇了個半死,他哆嗦着問我:“您,您要寶鏡幹嘛?”
對付這種人是不能講實話的,他們會根據利益挑選主子。但往往這樣的人膽兒都特別小。所以我壓根就不想跟他客氣。
“少廢話,拿來!我要幹什麼與你何干?你很偉大是麼,要跟你彙報?”
“可是,可是這寶貝是不可以隨便給人看……啊啊啊啊啊!”他之所以叫得和殺豬的一樣是因爲我不耐煩地召出了饕餮,正對着他舔嘴脣呢!
我是神,但我有着天生的魔性,所以可以召喚出和神勢不兩立的魔獸。當然召出饕餮這種頂級的魔獸目前對我而言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隻對着巨靈神垂涎欲滴的饕餮的真面目是一隻文狸,善變化。
這已經足夠把巨靈神嚇個半死了,他幾乎要跪下來向我叩頭了:“好好,我給,給便是了!不過……”他頓了頓,“這事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啊,不然小神這個職位可就不保了啊!”
他看我點頭,便哆哆嗦嗦地在懷中摸索着,忽然想起什麼地問我:“殿下是要看過去還是將來?寶鏡有陰陽兩把,一個能看見過去,一個能看見未來。您不說,我怎知道給您哪一把呢?”
“過去,我要看過去!”我說。是的,我就是想知道我前任的他是誰,什麼樣子,過着什麼樣的生活。然後他怎麼了。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
可那混神馬上露出一副爲難的樣子,但幸災樂禍的神情還是沒被遮嚴實:“那可就難辦了。那面可以照見過去的鏡子被那隻猴子打碎了,現在只剩下可以照見未來的那面鏡子了。”
我拿眼死瞪他,再叫“饕餮”舔他的臉,他哭喊着昏了過去,看來是沒說謊。我從那窩囊廢的懷裡果真掏出一面鏡子。可黑糊糊地連個東西也照不出來。我擺弄了半天,看看還是死氣沉沉的樣子,沒奈何用冷水澆醒了巨靈神。小子一哆嗦像被電擊了一樣一骨碌爬了起來。
“鏡子怎麼用?”“這隻能看到未來的。”他提醒我。
“知道,怎麼用?”既然已經看不到過去,我想至少看看我的將來。“說出你想知道的事情的名字就行了。”他說。
“這麼簡單?”他死命地點頭,不時還拿眼角偷看那隻“饕餮”。
“行了,你出去。”我把門關上,讓“饕餮”在外面守着。
回到鏡子面前,我深深吸了口氣,道除了那個封號,那個一輝一直想知道的封號!那個一定要知道的名字——鬥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