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錦江飯店裡,碩大的包廂氣氛凝重,每一個角落都有一個穿着西裝戴着墨鏡的保鏢背手而立,戴墨鏡並不是要耍酷,對於一個合格的保鏢,這是必備的,因爲可以防止強光照射,比如說強光彈。這些人身上都有一種軍人的感覺,事實上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這些人都能在一秒的時間內從隱藏的角落裡找出槍械進行攻擊。這些人的覆蓋了整個包廂,沒有死角。
房間的正中是一個紅木圓桌,碩大無比,十個位置,坐了九個,青幫興武頭的大當家,背後一身白色西裝如同管家般的王迪靜靜的站着,只是不見沈涼的人影。滬上洪門的位置空着,這把位子是滬上洪門老大洪元霸的,椅子的背後阿文和杜少各站了一側,另外八個位置分別坐着上海剩餘黑道的大佬,其中還包括了之前鬧了些矛盾的大興幫,幫主雷龍人如其名,一身肌肉看起來霸道無比,他背後那個挺得沈涼賞識的師爺游龍季也來了,只是那小辮子沒來,明顯雷龍知道了那茬,今天可不敢帶他來了。雖然洪門大佬的位置空着,可是背後站着的那兩位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幾個膽子小一點的黑道老大隻是不停的喝着水,絲毫不敢有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露出來。
大當家一身青衣長衫,嘴邊一根長煙袋叼着,只是沒有任何煙氣冒出來,一隻手在桌上“哆哆”的敲着,王迪仔細觀察着場中的每一個人,和杜少交換了一個眼色。
“各位叔公輩,我們大佬的飛機估計還有一會兒,我之前也和大佬請示過,今天的會,就先請青幫的大當家直接負責了。”說不得向大當家敬了一杯。
“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想大家都有耳目,也都知道了,洪門總部能被人炸了,你們當中的人絕對脫不了關係!”大當家也不客套,直接霸道的在桌上一拍,紅木桌子上留下一個赫然可見的手印。桌邊的幾個人無不膽戰心驚,就算以霸氣著稱的雷龍,也有些被震到了。青洪青洪,這一青一洪涵蓋了多少年的歷史,書寫了多少年的霸氣和血的教訓,無數黑幫賴以起家稱王,又有多少英雄被青洪埋葬,他們這些老骨頭可是心裡都有數。說好聽的這些個也算是一方霸主,說難聽點的他們都是撿了人家剩飯在吃。青洪兩字,早已蓄成了大勢,如果說**是掌管一方天下,那青洪就是掌管了整個大地的感覺,讓人無法生出抗衡的念頭來。
“你們也不用急着否認,我只是說你們都有嫌疑,我也相信給你們個豹子膽,也不敢去炸洪門。”環顧了一圈,大當家繼續霸氣的自顧自說道,“我代表青幫只是給你們提個醒,青洪的存在是不容挑釁的,我們的敵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們的朋友還活的很好!”這話說的很狂,雖然不是完全的事實,但是也接近了事實,可是說明面上的世界洪門,是可以和全世界幾大老牌家族都有一搏之力的,沒有什麼人願意去觸這種黴頭。
在場的每個老大面前都放着一杯酒,“喝下這杯酒,或者選擇不喝,現在你一樣都能走出這扇門,不過,走出了這扇門代表了什麼,我不說你們也知道!選擇走出這扇門,就別想回頭了!”
氣氛很沉悶,不過在場的老大各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青洪是遇到了麻煩,不過這個時候是踩上一腳還是保持觀望已經不是他們能選擇的了。”雷龍爽快的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其他每個大佬也伸手拿起了酒杯。包房的門突然被撞開了,一人連滾帶爬進了房間。他的頭上一下多了好幾把槍,每個角落裡的黑衣保鏢手持着搶,死死的頂在他的頭上。那人卻顧不得那麼多,“大當家!機場發生了大爆炸!”阿文和杜少臉色一變!大當家也是一陣凜然!馬上想到了關鍵問題!這下,麻煩大了……
手術室中,端木一輝翻閱着早上的手術記錄,手術室的護士長鬆小楓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和洪葉秋,這女人二十八了,可是看上去還像十八歲似的,並且是不化妝的情況下,不得不感嘆她是個妖精,感受到她的目光一輝就禁不住望向她碩大的眼睛,那不是渾圓的那種大眼,兩邊的眼角收攏,尖尖的顯得很妖媚,因爲要帶帽子的原因,淡金色的頭髮盤着,卻露出了丁點兒那寬鬆的護士服領口下那白皙的肩膀,高挺的鼻子、水藍色的眼眸和那如純牛奶般的膚色,向人昭示着她那混血血統,根據一輝對女人超敏銳的判斷力,看來醫院裡她唯一有興趣的男性也就洪葉秋和他自己了。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挑逗她多一點,她挑逗秋秋多一點,因爲說實話洪葉秋是一個不太解風情的人,常常被那些小護士戲稱:“木頭王子”。基於一輝的風評問題,所以大部分矜持的護士都躲得他遠遠的,不過他和洪葉秋還是當之無愧的被譽爲“醫草雙星”。想到這裡的一輝的大腦中不禁泛起幾張熟悉的臉,那個一看就是紈絝子弟的臉,那個一臉就是別人欠了他債似的臉,一個穿着如七龍珠的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怎麼了?我認識他們麼?一輝的大腦又差一點當機了。
他正走神,看着鬆小楓,正回過神打算調戲一番的時候,洪葉秋打斷了他。“嘿,手術記錄上我倆上午沒有刀啊,怎麼回事兒?”
不對,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今天早上他和洪葉秋這兩大青年才俊支柱怎麼可能沒有手術?這幾個禮拜醫院的業務十分繁忙啊,怎麼可能出現兩人同時上午都沒有刀的情況,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小楓,你不覺得奇怪麼?我和秋秋早上怎麼可能都沒刀?”鬆小楓眼神閃爍了幾下,雖然只是瞬間的氣氛,但是被一輝感覺到了,她一定知道什麼。“沒有啊,你們兩個上午確實沒有手術啊。”說完又恢復了一副妖嬈的樣子。
再查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一輝和洪葉秋走出了手術室。手術大樓只有三層樓,底樓是ICU重症監護室,他們一般都在兩樓做手術,三樓的高級手術室是幾個大神的專用地盤,他和洪葉秋常常躲在2樓到1樓的樓梯夾層裡抽菸,這裡一般沒有人,上面是二樓手術室的後門,除了處理廢棄物之外,基本都是鎖住的,鮮有人至,他和洪葉秋坐在樓梯上抽着煙,腦子裡一直在努力回憶些什麼。
“這是……”一輝眼光被堆在角落裡那幾個醫療醫療廢棄袋吸引了,一把掐滅菸頭,衝到垃圾袋前扯開袋子尋找起來,如果上午沒有做過手術,那麼那個,那個東西一定不會有,洪葉秋走過來,“死色狼,找什麼呢?垃圾裡淘寶啊?”
“你也幫我一起找,口罩,找口罩!”一輝一激動,口不擇言的亂叫喚,洪葉秋看他認真的樣子,也動手開始拆另一個廢棄袋。
半小時後,這些廢棄袋中的一次性口罩被全部找了出來堆在一堆,兩人滿頭大汗坐倒在地,真髒啊。
開始一個一個口罩拿起來湊到鼻子口努力的嗅起來,不是這個……還剩下沒有幾個口罩的時候,一輝終於找到了想要尋找的答案。
“是的,就是這個!”一輝把那隻口罩貼在鼻子邊仔細辨別了幾次,欣喜若狂。
“秋秋,看來事情不簡單了,我們上午一定動過手術,但是爲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爲什麼那麼肯定?憑這隻口罩?”
“你知道我有一個奇特的本領吧。昨天晚上我又帶了個女人回家了。”
“你說的是?”秋秋思索了半天就知道了原因。“你的聞香術?”
一輝的“聞香術”是先用各種中藥提煉出一種叫做“精香”的粉末,每天點着嗅上一個小時,然後通過不同香味的長期辨別,最後能將鼻子的嗅覺提高的如同狗一般靈敏。一輝正是通過這“聞香術”在那個廢棄的口罩上聞到了殘留的極少的香奈兒的味道。醫院嚴格規定不允許噴香水,手術室裡那幾號護士平時生活中用什麼牌子的香水他也瞭如指掌,絕對沒有香奈兒,這批廢棄物袋子上的標籤是今天的日期,明顯是上午用過的,那麼那香奈兒的味道只有一個解釋了,昨晚被我帶回家的那個女人殘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他上午一定進過手術室!
做出了判斷以後,洪葉秋也陷入了深思,爲什麼兩人都失去了上午的記憶,加上那煙盒缺少的兩根菸。
“事情不簡單啊。秋,鬆小楓肯定知道些什麼,這次要靠你了,我覺得這個事情背後一定有莫大的玄機。”
“靠,不管什麼玄機,我對那女人沒興趣,要出馬你自己上。我不幹出賣色相的事。”洪葉秋立場堅定,想到他那檔子感情的事情,一輝也悶了,唉,看來不太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