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代之中無人能與蘇辰面對面硬扛,這點五峰之內的衆人知曉,君千絕自剛纔那一劍後也是清楚的明白。
所以這一戟,他不會硬扛。
驚天九劍-離間!
一劍橫出破開空間,隔絕陰陽,本處於長戟之下君千絕瞬間模糊,再出現時已經在百丈開外。
驚天九劍乃是規則之劍,這一招離間式更是觸碰到空間規則的領域,練至大成一劍出可使敵人放逐與空間亂流之中,他雖然沒有練至大成但是隔絕空間還是能做到的。
這是他第一次被同代之人逼得使出離間式,不過也到此爲止吧!
君千絕手持赤焰,緩慢置平於心前……
驚天九劍-唯心!
看到他這番動作,蘇辰瞬間暴退,他認出了這個劍招,當年他就是傷在這一劍之下,這兩年之內他曾無數次想過如果再次面對這一劍自己該怎麼擋?
結果……直至現在還是沒有想出此劍該如何才能擋住,但是卻理解了此劍的軌跡。
這一劍已經觸摸到世間最玄奧的時間規則,不管是自己身體的動作還是心裡的思維在此劍之下都會緩慢無比。
並不是自己變慢了,而是……自己身周的時間變慢了,若自己防禦超強,那麼即便時間變慢了那也無礙,可是自己的防禦除了肉體扛打性驚人,其餘防禦基本爲零。
既然防不住,那麼爲何要防?
“御獸門,借朱雀峰一用!”蘇辰大喝一聲,身形退到朱雀峰下。
什麼?借朱雀峰?
衆人詫異,朱雀峰怎麼借?
“朱雀峰,起!”
一身震天呼聲後,蘇辰伸手拔向那個高不知何丈,寬不能衡量的巨峰。
他要幹什麼?
接着,衆人呆滯了……
大地在震動,空間在轟鳴,巨峰在滾滾轟聲中被那個相對朱雀峰來說就如塵埃一般渺小的身影拔起……
他還是人嗎?
“畜生啊!”葉洛怔怔的感嘆。
蘇辰想的其實很簡單,既然防不住,那我就以攻爲防!
既然你要刺我的胸口,那我便以山擋胸,若是你能刺破朱雀峰,那我也就只能再次認栽了。
這就是蘇辰的想法,很簡單的想法。
但是做法卻驚天動地,朱雀峰可不比普通山峰,或者是石頭以鎮星力化做的巨峰,它是數千年傳承的御獸門山門之一,作爲雲端宗門的象徵之一,它的堅固更是堪比青銅精鐵,這就這樣一個巨峰被他當成武器借來用用……
他單手託着朱雀峰擲向胸前。
君千絕此時已經出劍,在出劍的那一刻,整個世界緩慢了,只餘那一柄劍保持着原本的速度。
只是他能控制時間影響他人的身體動作,思維運轉,卻沒法控制整座朱雀峰的衝撞,那已經超出他的修爲,超出了很多……
那是移山的本領,除了武尊之外,普天之下可能也只有地星臨身之後的蘇辰纔有這個本事了。
君千絕有心收回唯心劍式,哪怕受到反噬也願意,但朱雀峰收不回,他也躲不開如此巨峰的衝撞。
一聲相對於巨峰行動的轟轟聲來說非常輕微的碰撞聲響起,接着一柄火紅色的巨劍首先倒飛出去,隨後一道黑色的人影也被巨峰撞飛……
唯心劍式破除,時間又回到了規則的長河裡流淌,朱雀峰也轟然落地,把還沒回過神來的衆人,被震起後摔落……
忽然……衆人驚恐的看着巨峰被再次拔起,露出峰下那個紫金蟒袍的身影。
蘇辰不想做什麼,只想物歸原位。
朱雀峰被他安穩的放回原位,至於峰上損失的一些建築……少武侯府不差錢。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蘇辰一步踏上朱雀峰之巔再步踏上一直在天空中盤旋的金雕背上……
衆人看着他的背影依舊停留在深深的震撼之中,他就那樣絕塵踏雕而來,數招打敗一路橫掃中州年輕一代的武道大會魁首,接着踏雕而去……
御獸門,借朱雀峰一用……
這一句話深深烙印在衆人心中揮之不去。
赤焰孤零零的插在擂臺之上,一個黑衣男子走來拔出了它,負在背後,遮住了大半及膝的墨發。
絲絲縷縷墨發之上沾着絲絲縷縷血跡,顯的有些發紫,他沒有回頭,化爲一束黑色劍芒,破空而去。
兩位主角都已經走了,剩下的衆人也在御獸門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離開五峰之內。
只是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時候還有一人早已在不知覺中離去。
“道友的隱身術比之在下也尚有不及。”
蘇辰踏上金雕背上後並沒有着急着離去,而是對着空無一人的天空緩緩開口。
晴天白雲之中忽然傳出一個男子的輕笑聲:“貧道乃是地宗流修者,這人宗隱身之術只是略有涉及,比之蘇道友自然不如,蘇道友不請我上雕坐坐?”
“那得看我雕兄同不同意了。”
隨着蘇辰的話語結束金雕厲嘯一聲,它乃是一片山脈之王,在覺醒了一絲先祖金翅大鵬的血脈之後更有鳥中之王的氣勢,豈會隨便允許他人登背。
蘇辰搖頭道:“雕兄看來很不待見你。”
“呵呵,無妨。”
虛空之中的男子輕笑一聲,一枚火紅色丹藥出現在空中,移到金雕之前。
金雕看到這枚丹藥頗爲急切的湊首上前,眼中遲疑了一下接着一口吞下。
“現在我可以登背了嗎?”虛空中的男聲問道。
金雕隨後暢快的鳴叫一聲,答應了他。
蘇辰雖然不知道那枚火紅色丹藥是什麼,但是也能感覺到金雕在吞下丹藥之後雕身氣息明顯壯大了些。
在如今天地元氣稀薄,奇花異草缺失的時代,丹藥已經算是稀有之寶,天下丹藥大多出東土道門,能隨手拿出珍貴丹藥送金雕的人物只怕在東土道門的地位也是不低。
“道友請。”蘇辰讓了些空隙作禮道。
蘇辰感覺到虛空中的男子已經落在金雕背上之後指引金雕前往少武侯府。
金雕輕鳴一聲展翅而去,瞬間便沒了蹤跡……
“好快!”隱身的男子驚聲道,“道友有此禽代步天下哪裡去不得。”
“它只是我的朋友而已,這次也是事情有些着急這才麻煩它載一道。”蘇辰解釋後轉頭面對身邊虛空道,“如今御獸門已經過去,道友也該露出真容了吧。”
“呵呵,好。”
男子聲音落下後,顯出身形來,只見此人還算年輕,只是穿着有些不講規則,亂搭一通。面容也有些不修邊幅,胡茬根根立起,笑起來還可以看見一絲菜葉銜在牙縫內。
“貧道歸元道宗江七浪,見過蘇道友。”江七浪作揖道。
歸元道宗蘇辰知曉,乃是道門地宗流首宗,以陣法和符籙之術聞名天下,丹藥之術在道門也是數一數二,此人能隨手拿出寶丹也不奇怪。
不過江七浪?
蘇辰確定沒有見過此人也沒有聽過其名號後,不忍繼續觀察下去,轉過頭來問道:“江道友不在東土山水之間養性修道,卻跑到這中州紅塵俗地來爲何?”
“紅塵俗地沒有戰火紛擾也是靜鄉,山水之間若有馬踏戈鬥也非良地。”江七浪收起那副不羈的笑臉,微微感嘆道。
“江道友這番說法是爲何?”蘇辰問道。
道門一向清靜無爲,超脫世外,不理世間紛爭,一心修道,怎會有馬踏戈鬥?
“此事說來的話可能要追溯到十七年前了。”江七浪面露緬懷之色緩緩道,“那時我還小,不記事,只是後來聽師父說的,師父說大周天子東方陛下原本乃是前朝三大武侯之一的東武侯,坐鎮東土數十載,東土諸國之間的任何紛爭都被其一手鎮壓,道門之間的利益糾紛也在其手中化解干戈,其在東土威勢遮天,萬衆敬仰,百姓無不歌頌擁戴。”
“陛下乃是千古明君,這點自然。”蘇辰接過一句話,話語尊敬無比。
“我師父說一日裡東方陛下忽然登臨我宗,暢言前朝夏烈陛下暴施政行,勞民傷財,百姓哀悼,需要藉助我宗力量推翻前朝暴政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那時中州的亂相天下皆知,前朝還欲要建那一萬殿‘凌霄’冒犯上天,師父不忍天下百姓水深火熱也基於對東方陛下的信任,便答應了他討伐前朝,那時不僅我地宗流出戰更有天宗流的大批高手以及東土諸國聯合而起的雄厚兵力連合攻向中州朝陵大夏皇宮。”
江七浪說着又疑惑道:“只是我卻不知爲何人宗流沒有參與到此次爭鬥中來,我師父好像也不太清楚。”
“人宗流嗎……”蘇辰低首呢喃。
道一宗爲道門人宗流首宗,人宗流十七年前未出戰,想必其中必有道一宗的原因。
“道友忽然說起十七年前舊事,難道與此時有關係?”蘇辰問道。
“沒有直接關係,卻因此而起。”江七浪面容未動繼續道,“十七年面東方陛下借用東土諸國力量的代價便是承諾大周立朝後還諸國自由,不再束縛諸國行事,也不用年年上供,任由諸國自行發展。”
“還有這等隱秘?我卻不知。”蘇辰眉頭微皺道,“不過此舉陛下的做法卻是過了,只怕日後東土諸國的亂戰也是因此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