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神祇的頭顱骨內,猶如一片浩瀚的宇宙,神祇崩塌的意識海存在上古的戰場影像,一個個偉岸的身影都有崩天裂地之能,猶如走進了大荒古時代。
蘇杭在大殺場中悟道,六魄同修,利用神祇頭顱骨壓迫靈魂的特徵將六魄凝聚在了一起,在融會貫通,要將其徹底融入命魂胎光中。
這是一個前提,只有六魄與命魂融爲一體才能繼續修煉,否則六魄自相矛盾,只要一分開就會爭吵起來,整個你死我活,無論哪一魄身死,都有不可磨滅的影響,輕則不可修行,性格殘缺,重則身死道消!
大凶險伴隨着大機緣,他們闖入了遠古神祇的頭顱骨中,這本身就如夢似幻,等若遠古的神祇爲其修行。
大殺場依舊在持續,不知那個時代的戰爭持續了多長時間,極盡遠處,老頭子滿面驚容,看着遠古的打戰場冷汗都流了下來,修行到這一步,都打開了鑄世之門,感受最深,仙魂的雛形與通靈的肉身感受到了莫名的道韻,是透過大殺場傳過來的,那絕對是一個黑暗的年代,萬鬼哭號聲都在耳畔響起,太恐怖了。
“大荒古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而被毀滅……”老頭子自語,久久不能平靜。
另一邊,相隔了無盡遠處,元方皺眉,一直在觀看着這片大殺場,時而行走於虛空中擺出一塊塊基石,佈下大陣,每一次佈下的大陣頃刻間就會消散。他這是要記錄下這裡的道韻,拘禁這些偉岸的身影於陣法中,如果真的能佈下這樣的大陣,絕對可殺半仙!
這無疑是一個瘋狂的想法,近似夢幻,比將血色天雷拘禁在大陣裡還要艱難,簡直是不可做到,可元方很認真,一直在觀摩,滿頭大汗。
在無盡遠處,有兩道模糊的身影引起了老頭子的注意,想要靠過去卻根本遙不可及,遠古神祇的意識海雖然崩塌,也太過浩瀚了,不是人力所能比擬,彷彿是一片真正的大宇宙,能裝下這片九州。
他此刻想起了三尊仙的對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語道:“那兩人是誰……”
遠古神祇的頭顱骨中,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感受,死寂是永恆的主題,浩瀚的靈魂波動透過了蘇杭的意識海,將六魄擠壓進了命魂中,六魄反抗,將命魂撐出一道道口子,蘇杭的身軀也崩裂出一道道血口,鮮血噴涌,如龜裂的陶瓷。
他運轉玄功,一點點修復身軀,六魄被擠壓,慢慢與命魂融爲一體。
縱然如此,他也處在生與死的邊緣,同修七魄最是危險,一個不好就將身死道消,蘇杭的生機都快要絕滅了,命魂奄奄一息,十分的虛弱,且被壓制,神祇的浩瀚靈魂波動是一把雙刃劍,雖然將六魄強行擠壓在了一起,也壓制了命魂,蘇杭雖在修煉,修爲卻被壓制的沒有一點長進,只是在融合魂與魄。
他正式進入孕靈第三轉的修煉中,整個身軀都快要融入虛空了,沒有一點生機,自身化作了一道黑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如遠古的大殺場中盤坐的魔影。
又是半個月,他一直保持着這種狀態,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
元方還在努力,想要將遠古神祇的靈魂波動銘刻下來布在殺陣中,卻一直沒有起色,他皺着眉,堅持不懈,毀掉了一座又一座大陣,於虛空中演化自己的法。
老頭子早已入定,觀看着這片大殺場,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逆天的機緣,有遠古神魔的戰爭在他眼前呈現,他在銘刻遠古神魔的道,認真參悟,想要更上一層樓。
五人處在遠古神祇的頭顱骨中,分出在四個方向,只有那兩個神秘人走在了一起,其餘相隔無盡遠,根本夠不到。
蘇杭的六魄終於擠壓在了一起,徹底融入命魂中,這個過程是十分痛苦的,他沒有一個完整的地方,傷痕交錯遍佈全身,靈魂都差點寂滅,新痕暗傷交錯,蘇杭處在了最虛弱的時期。
蠻荒古林外,那股讓人壓抑的仙威終於消失了,所有的一切看似都平靜下來,很多人望向蠻荒古林深處,想要走進去,卻又都躊躇不前,沒有先行者,誰都不敢以身試險。
凡人都如此,相對於他們來說,走別人走過的路是最穩妥與安心的,遠古神祇是人族的先行者,所以他們成就神祇之位,被萬族共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開創出自己的路,要麼寂滅,萬古無人祭奠,要麼功成,世人共尊,但很少人有這種大胸襟與大氣魄。
世人都走着神祇走過的道路,因此神祇是衆生的先行者,是信仰,引導着衆生的歸處。
“我們……”遠處,林秋輕啓紅脣,美目流轉,看着公孫家上位者。
“蠻荒古林是什麼地方,最接近大荒古時代,那裡的存在暴怒,豈是我等可以覲見的,等着。”公孫家上位者面無表情,下達了命令。
大秦王朝的老祖躺在一棵古木上,神色凝重,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什麼,卻也沒有動步,一直在等待。
“我先去,尋到機緣你們就等着後悔去吧!”終於,有修士安奈不住了,衝着蠻荒古林沖去。
一旦有了開端,整件事情就開始變得順理成章,一個走進去了,緊接着兩個,三個,大批的修士都跟在後面走了進去,人山人海,一片鼎沸。
到最後,蠻荒古林外只留下七人,無不是一方大勢力,相互忌憚,各自獨居一方,其中,一個年輕人佔據了一片地域,那人身穿道袍,與司徒莽的裝扮一樣,只是身材高大,一身的肌肉將道袍都撐起來了,面目平靜,卻也顯得分外兇悍,像是蠻獸出籠了。
年輕人負手而立,腳下踩着一張太極八卦圖,看了一眼公孫家的上位者,雙目如刀,冷電四射,絲毫不避諱。
“司徒荒……這小子倒是個狠茬子,當足可與我侄兒一戰。”公孫家的上位者沒有在意他的目光,端坐在汗血寶馬上,靜靜的盯着蠻荒古林深處。
“公孫浩然不是看見他就離開了嗎?還有傳言說是被司徒荒嚇走的。”林秋開口,終於出現了一絲波瀾,聲音裡含着淡淡的疑惑。
“我也不知,浩然怎麼想的,估計也只有你看得透了。”公孫家上位者微笑道。
“讓他避戰,估計也只有遇見了大機緣纔會如此。”林秋道。
遠古神祇的頭顱骨中,這片古老的宇宙突然炸開了,所有人都感到身軀一震,蘇杭驀地睜開雙眼,周邊的景物大變樣,遠古的大殺場消失了,枯寂無亙的宇宙消失了,蘇杭出現在地上,周圍變成了晶瑩如玉的頭顱骨,他處在頭顱骨中,中央有一塊奇異的石頭散發着幽幽綠光,足有磨盤般大小,磅礴的怨念從裡面散發出來,波濤洶涌,猶如以一己之力定住了世界,成了頭顱骨內唯一的存在。
頭顱骨外血色的閃電交錯,一道道夾雜着滅世的氣機劈了下來,四個人站在頭顱骨中不明所以。
“終於找到了!”一個較好的女音響起,蘇杭轉頭一看,驀地一驚,這兩人竟然是秦逍秦瑤!
她們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了,比七年前更具有一種仙風道骨,一顰一笑間流露出魅惑的氣息,勾人心魄,像兩個歡快的小雀兒。
“是你們!”蘇杭驚呼出聲。
“你們怎麼進來的?”秦逍秦瑤同時開口,櫻脣微張,十分驚詫。
“你是……劉謙的那個小跟班?”其中一人開口,她們長得太像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蘇杭嘴角抽搐,被人叫成小跟班實在不爽,剛想說些什麼,一張狗臉突然湊了過來,如憑空幻化的,驚得蘇杭汗毛倒豎,差點頂在碩大的狗鼻子上。
“你們兩個小搗蛋鬼,差點闖了大禍!”與此同時,老道士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在斥責秦逍秦瑤。
神祇的頭顱骨比山嶺還要大,他們處在裡面一點也不顯得擁擠,中央一顆綠幽幽的石頭散發着光芒,十分神秘。
“是二師叔告訴我們的!”秦逍秦瑤慌忙辯解,一邊指着一隻大黃狗。
此刻大黃狗正用那碩大的狗鼻子嗅着蘇杭,眼神銳利如刀,驚得蘇杭一動也不敢動,這可是一尊仙,雖然看起來有點另類,可卻也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它聽聞這句話猛地把狗頭轉了過去,口吐人言,道:“臭和尚捅咕我的,汪!”
另一邊,老痞子和尚一臉驚容,下意識的一縮脖子,道:“我佛慈悲,管我屁事!”接着他又指着老道士斥道:“都是你領來的,真闖了禍也是你的責任!”他說着還不忘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空中發光的石頭一眼。
“三師叔,你怎麼能這麼說嘛!”秦逍秦瑤發嗲,聽得老和尚渾身都是一個激靈。
“還敢狡辯,我抽了你的筋綁了臭狗燉着吃!”老道士氣的渾身顫抖,一邊,大黃狗一縮脖子,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我佛他媽的慈悲,老不死的你等着!”老和尚放了一句狠話,立馬跑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