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瑤是蘇杭做夢都要找到的人,從月球墜落到地球的那一刻,他們就失散了,這麼多年來,蘇杭無時無刻不在想要找到她,就算時隔九年,他的念想卻從沒有消散過。
就算如今他是個凡人,都沒有放棄過,可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尋了幾年的孫瑤,竟然就出現在大秦淨土,且,將要和贏魁成婚!
這是蘇杭做夢都想不到的,頭腦中一陣轟鳴,空白一片,連思想都停止運轉了。
“果然是一代人傑啊,美若天仙,竟和大秦第一美女有的一拼。”參加這場盛會的修士議論紛紛,都在爲孫瑤的出現感到驚豔。
“看來大秦第一美女不能獨坐其位,要改成大秦雙明珠了。”他們都感到驚豔,孫瑤一直呆在大秦淨土中,潛心修煉,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比大秦第一美女還要神秘。
“這就是束縛了老六九年的人啊。”姬觴感嘆,言語間不難聽出話裡的讚歎。
“她不僅美若天仙,且修爲高深,與贏魁有的一拼。”一邊,葛行川感嘆。
“大姐姐好美啊,我將來也要娶一個這樣的美女。”張宇歡看得入神。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蘇杭的神色,全被兩位如仙女下凡的美人吸引住了,在她們面前,任何美都無法讓人心動,都要黯然失色,她們與贏魁贏卿是這場盛會的主角。
“孫瑤……孫瑤!”蘇杭無比的激動,腦子近乎空白,大喊出口,聲音都帶着哭腔,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相見,根本管不了什麼盛會了,極力喊着她的名字,一邊要爬上演武場。
“誒,你幹什麼?”姬觴不明所以,一把抓住蘇杭將他拉下來了,驚問道,他的舉動讓姬觴摸不着頭腦。
孫瑤聽到了,目光流轉,一雙漂亮的眸子望過來。
“蘇杭……”孫瑤朱脣輕啓,喃喃念道,臉上卻沒有任何感情,萬古冷漠,如一尊超脫於人世間的菩薩。
隨後,她又轉過了頭,看向贏魁,視蘇杭如路人,只是淡淡的一瞥,一點感情都不存在。
“你們認識?認識也等結束後再敘舊啊!”姬觴用力將蘇杭拖下來,阻止他如此破壞。
“怎麼會這樣……”蘇杭呆住了,任由姬觴將他拖下來,一直在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很多人側目望來,不知蘇杭所做爲何,全都充滿了好奇,連贏魁都看過去了,可孫瑤依舊十分的冷漠,彷彿不認識蘇杭一般,再也沒看過他。
“孫瑤,我是蘇杭啊!”蘇杭不死心,拼了命的大喊,讓姬觴把嘴捂住了,衝着蘇杭小聲道:“別鬧了,這裡全是老輩人物在維護秩序,有什麼事結束了再說!”
姬觴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卻也看出了些端倪,很冷靜的勸解蘇杭,可蘇杭哪裡聽得進去?
這可是他尋找了九年,念念不忘的女友,在這偌大的九州,唯一的牽掛啊!
“孫瑤!”
蘇杭大喊,卻掙脫不掉姬觴的鐵軀,被死死的壓住,連嘴都封住了,他如今只是一介凡人。
“別鬧了!”姬觴小聲道,將他壓得死死的。
“唔……放……孫瑤……”
“這是怎麼了?”旁觀者都側目。
“這個野人和新娘子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啊,似乎關係匪淺。”
“你看他多失態。”
“錚錚……”悠悠琴聲從天邊傳來,高天上,九幽靈出現了,爲兩對新人撫琴,琴聲祥和,感染着每一個人的情緒,再不似九幽魔曲那般具有殺伐力。
“小畜生!”
小和尚一見到九幽靈就瘋狂了,沖天而起,朝九幽靈而去。
就在這時,人羣中涌出兩道浩瀚如淵海沸騰的氣息,無比強大,包容了整片天地,有兩個老輩人物站出來將小和尚壓了下去,且制止了他的行爲,將他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兩個老輩人物都處在鑄世境界,是大秦王朝的主力軍,維護秩序,對小和尚出手。
“小畜生,你別躲躲藏藏的!”小和尚瘋狂,站在地上大罵,緊接着就被兩個老輩人物將嘴封住了,遭到了和蘇杭一樣的待遇。
九幽靈依舊不搭理他,繼續撫琴,像是一個琴童,琴聲祥和,一絲絲波動灌進了人的心裡。
一邊蘇杭,一邊小和尚,都近似瘋狂,被人壓住,這讓很多觀看者側目,一羣地球人圍在蘇杭身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孫瑤……”
蘇杭的力氣很快就用盡了,渾身大汗,如大病一場,臉色蒼白,一隻手壓在塌陷的右胸膛上,喃喃呼喚,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聽得見。
姬觴皺眉,問道:“到底怎麼了?”
蘇杭眼神近乎癡呆,誰都看不見了,瞳孔潰散,盯着天空。
另一邊,小和尚鬧的動靜最大,連大地都被壓下了一層,在那極力掙扎,卻掙脫不掉老輩人物的手掌,被壓得死死的。
“我帶他回去。”
姬觴皺眉,扛起蘇杭就走,人羣都爲其閃開了一條路。
這場盛會,贏魁贏卿纔是主角,很快喧鬧就平息了下來,他們的婚禮繼續舉行,九幽靈爲其彈奏,天地之間一片祥和。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演武場,在一座古老的房屋裡,姬觴將他放在了牀上,皺着眉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孫瑤……孫瑤……”蘇杭癡呆,喃喃自語,姬觴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很長時間,他才從那種遊離的狀態下醒過來,依舊喃喃唸叨着孫瑤的名字。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姬觴等待了很長時間,直到蘇杭恢復了一絲意識,纔再次開口問道。
“孫瑤……她可是我的愛人啊……”蘇杭有氣無力,喃喃道。
“愛人?!”
連姬觴都震驚了。
“九年前,我們在地球上看月食,然後月亮砸下來,我們就被帶到了這個世界,我可是整整找了她九年的時間,可想不到……”蘇杭說不下去了,哽咽起來,差點落淚。
“原來是這樣……”姬觴眉頭深深的鎖在了一起。
“吱嘎”
大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名女子,姬觴回眸,看到她之後又轉過來,似乎很熟悉,沒有在意她的到來。
她穿着一身彩色的長衫,笑眯眯的,蹦蹦跳跳的走過來,拍了拍姬觴的肩膀,道:“小姬觴,你們回來幹什麼啊?”
這正是大秦王朝的二皇女,贏懷碟。
這個女人了不得,天賦異稟,出生時伴有異相,引來羣蝶環繞其周圍九九八十一圈,天生道骨,也因此得名,贏懷碟。
她很歡樂,在哪裡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調笑姬觴。
“小娃子一邊玩去。”
姬觴不耐煩,眉頭深鎖,屋子裡充斥着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氛,連贏懷碟都閉上了嘴。
“我只是來看看,他到底怎麼了?”贏懷碟問道,雖然知道蘇杭變成了凡人,卻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還有什麼事可以將一個本身就已經“死了”的修士打擊成這個樣子?
“英雄難過美人關。”
姬觴長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或歡樂或悲傷,往事複雜,很多東西是不願提起的,連想都不願去想,蘇杭悲傷到了極致,就算是化成了一個凡人,他都沒有這般絕望過。
原本,他以爲,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有心無力,英雄落寞,他變成凡人就像是走進了地獄,從此與天堂無緣。
可如今,他才深切的體會到,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是情。
它有時會是天使,指引人到天堂,有時會是魔鬼,拖人下地獄。
人世種種,喜怒哀樂愛憎惡,都隨着一個情字顛簸,在這條路上,沒有輸贏,沒有前後,只有亂石顛簸,塵沙撲面,偶爾清風襲來,偶爾暴雨驟至。它沒有盡頭,伴隨着人的生而生,伴隨着人的死而死。
“你應該知道,你的名字已經傳遍九州,她應該早就聽說過,可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該做的,只有放下。”姬觴道,深有同感。
“她到底怎麼了……”蘇杭自語,又轉向姬觴,慘然一笑。
“你放得下麼?”
“我……”姬觴愣住了。
蘇杭很明白,她真與贏魁成婚了,從此人生陌路,孫瑤再與蘇杭沒有一點關係,可他不甘心。
贏懷碟明瞭原委,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