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鴻沒想到會如此順利的說服了姚棋,這位世孫殿下還真……與衆不同。
最主要的是,與他爺爺完全不一樣。
如此隨便的答應放人,而這放人的方式,卻更加隨便,“你拿着我的扇子,可以直接從府門出去,至於一路上巡邏的侍衛……就看你的造化咯。”
“啊?”江鴻手捧着姚棋的摺扇,一臉的詫異。
江鴻本以爲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化妝成姚棋的護衛,跟着他一路順風順水的走出去。
可沒想到只給了他一個可以出門的信物,從這兒到府門這麼長的路,要他自己解決?!
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我也沒有靖哥哥來救我,這讓我自己怎麼走得出去?!
江鴻在內心裡咆哮着,滿臉爲難的正想說話,就聽姚棋正聲道,“王府內的人若想要出去,必定有公務在身,不瞞你說,我前幾日剛被爺爺禁足,所以……”
江鴻泄了氣。
好吧,算我倒黴。
但姚棋的話還未說完,他接着道,“所以,這次你的出逃,決不能連累到我,否則這禁足令,可就要延續到明年了。”
江鴻理解他的意思,拱手道,“殿下放心,下官絕不連累殿下。”
“能讓我放心的,除了死人,就只有我自己。”他意味深長的說完這句話,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一口吞下。
江鴻正奇怪着,就見他面露邪魅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欽犯江鴻,趁着與世孫喝酒談天之際,在酒中下了迷藥,隨後竊取了世孫的摺扇,猖狂出逃!”
江鴻愣了半天,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位世孫忽然就倒在了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殿下……殿下?”江鴻喚了幾聲,絲毫沒有動靜。
真嗑藥了?這也太拼了吧……
這倒是能完全擺脫嫌疑,江鴻心想着不能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轉頭就來到牢門旁,正準備逃走,卻發現牢門居然還鎖着。
殿下啊,你倒是把門打開再嗑藥啊!
這下好了,迷暈世孫,罪加一等,這下可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江鴻轉念又想,這世孫看起來不像是如此馬虎之人,或許鑰匙就在附近?
江鴻在牢房裡仔細搜尋了一陣,連姚棋帶來的食盒也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有類似鑰匙的東西。
正一籌莫展,那個侍衛走了進來。
江鴻一下子就慌了,“那個……你聽我解釋……”
侍衛一臉的淡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無意”間將腰間的鑰匙扯到了地上,還順勢一腳給踢到了江鴻面前,就差親手交到他手上。
做完這些浮誇的表演,侍衛打着呵欠離開了屋子。
江鴻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鑰匙,瞬間秒懂。
這世孫殿下果然都安排好了!
江鴻趕緊將手探出牢房的木柵,輕而易舉的拿到鑰匙,三兩下便打開了牢門。
站在牢房外,江鴻向着不省人事的姚棋深施一禮,再直起身時,注意到姚棋手中的藥瓶。
迷藥不能留在“受害人”手上吧?這樣就太說不過去了。
這麼想着,他又回了牢房,將姚棋手中的藥瓶拿過來,裡面晃裡晃盪的,似乎還留了幾顆。
這種一吞就昏迷的靈藥,沒準以後能派上用場。
收好藥瓶,江鴻賊頭賊腦的踮起腳跟,靜悄悄的出了門。
剛走出牢房,就見那侍衛依舊守在門口,與江鴻只有兩步的距離。
可他面不改色的直視前方,目不斜視,就好像刻意不去看江鴻。
江鴻也很配合,繼續躡手躡腳的離開。
這王府真的和皇宮有的一拼,就和前世的故宮一樣,縱橫交錯,宛如一個迷宮。
江鴻只知道王府大門在南邊,只好一路向南摸過去。
一路上看到的景物和建築,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宮女和侍衛,一眼望去都分不出區別來,尋了半個多時辰,江鴻已經開始暈頭轉向。
古建築羣真的很奇怪,雖然雄偉壯麗,但這也太繞了,用得着這麼多間屋子嗎!
尋着尋着,江鴻尋到了一間大屋前,看樣子像個宮殿。
江鴻去過豫州的大安皇宮,和這裡的佈局差不多,那麼宮殿應該是排成一縱,南北連接兩個門,其餘建築東西分佈。
如果這裡是宮殿,那麼這就應該是在王府中間的主路上了。
只要順着這裡繼續往南,就能找到南門!
江鴻信心滿滿,剛走出幾步,迎面就來了幾個太監,趕緊躲進一旁的草叢中。
爲首那個管事的太監呵斥道,“快着點!小郡主不喜歡吃涼的,走了點熱氣,小心你們的腦袋!”
那幾個太監手中端着食盒,看樣子是給那位小郡主送飯的。
這麼說來,都已經傍晚了啊?
得趕緊出去才行!
江鴻正準備出來,卻見那些太監居然徑直走進了那個“宮殿”。
那裡是小郡主住的地方?
原來不是宮殿,但這小郡主住的地方也太大了,看來姚祿很喜歡這個小郡主。
既然叫小郡主,那有可能是姚祿的孫女,那就是姚棋的妹妹?
說起來,王府女眷應該是住在後宮的,我這是找到後宮去了?
江鴻一陣鬱悶,這後宮可是離大門很遠的,那豈不是完全找錯方向了嗎!
正鬱悶中,一隊侍衛路過,江鴻趕緊又埋下頭去。
這時,其中一個侍衛說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旁邊擦擦汗。”
這聲音,好熟悉。
江鴻正想看看是不是熟人,卻見那人居然朝自己走了過來。
臥槽,被發現了?!
江鴻下意識想繼續往花叢深處躲,可這裡空間有限,根本無處可藏,離遠了還能遮掩一下,可只要走到面前來,就算他趴下來,那也是隻有瞎子纔看不見。
沒辦法,大不了再被抓回去!
江鴻乾脆趴在花叢裡,緊緊盯着那侍衛。
那人來到花叢前,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裝模作樣的做着擦汗的動作。
“這天可真熱……”
可在江鴻的角度看來,這人的手帕根本沒沾到肌膚,正感到奇怪,這侍衛忽然將那手帕隨手丟進草叢中,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他回到隊伍中後,那隊侍衛便繼續巡邏,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江鴻的視野中。
這侍衛如果不是瞎子的話,江鴻可以肯定,他絕對是看到了自己。
可爲什麼要裝沒看見呢?
難道是世孫殿下的安排?
想到這,江鴻趕忙撿起那方手帕,展開一看,卻見上面畫着一張密密麻麻的平面圖。
看起來……像是冀州王府的地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