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兩個面色猙獰的壯漢,安治已無心再去盤算如何找回顏面,能夠活着離開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忽然間,一道血光從安治胸前迸出,血腥之氣當即瀰漫整個大廳,兩名壯漢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雙爪加力,不是撲向中間的安治,而是向安治的雙側重重的切下,
只聽一聲慘叫,一隻手臂隨着爲首壯漢的一爪切落而跌落在地,隨着斷肢上似有抽搐勾動的手指,擠出一滴滴精血來,
等兩妖轉身再追時,安治早已逃出極遠,雖然血遁之法最是耗費精血,甚至有損於修行,可是等族人來救也需要時間,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脫險,也只有行此下策了,
最可氣的是,兩個壯漢意料到安治的想法,因爲不知道安治到底要逃向哪去,無歸城化神期以下又無法高飛,所以認爲擋住了去路,便是擋住了安治,卻不想,安治竟然捨得用一隻手臂換了一條命去,
“龍炬哥,這小子跑了,怎麼辦。”
看着遠去的安治,爲首的龍炬撓了撓頭,沉聲說道:“反正也打傷了安家的人,也不差這一點過錯了,把這安寶軒點了,燒個一乾二淨,也爲我們那些死去的族人報仇。”
“這樣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也是來惹事的,我們蛟龍一族怕過什麼。”龍炬大爪向後微探,有如狂風掃葉一般,劃過一道半弧,似水般的藍火除着勁氣的橫掃,沾染到所能寄託的一些物體上,慢慢的向前漫延而去,
所過之處,凡被藍火淹沒的東西,全部好像冰封了以久一般,慢慢的化成塵灰,卻沒有一些煙火氣,
“走,藍焰過處,皆爲灰燼,到時來個死回對證。”看着已漫延到了二樓之上的藍焰,龍炬狂笑了一聲,大步向無歸城外跑去,
藍焰依舊的勢不可擋的摧毀着一切所沾染的東西,一道龐大的神念徒經此地,查覺到那一絲異狀,停留了許久,
潮音塔中,姜成的眉頭緊蹙,喃喃自語道:“白癡,難道不知道安家也有歸虛境的修真者嗎,斷情閣主雖不理俗事,但也不會看着安家受到異族的侵害,不過,這也許到是個機會。”
不一會的功夫,一隊侍魂衛勿勿的趕來,驅散了圍觀的人羣,可是看着藍焰的強度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剛要喚人一起將藍焰用大法力撲滅,忽聽耳中傳來一道熟悉而嚴肅的聲音,
隨後,那隊長急忙招呼同來的侍魂衛,在安寶軒外設下一道結界,免得被外人趁機偷入,便勿勿的離開,
又過了一會,一隊身穿青年的修真者,大步向安寶軒跑來,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異常凝重,甚至顯得極爲憤怒,隨着勁風舞着的袖口處,都繡了個‘安’字,
“安家人來了,快走。”
“這下無歸城熱鬧了,走,去酒樓喝幾杯。”
看熱鬧的修真者一見安家人出現,急忙向後散去,只留幾位剛來的,還不知所謂的蹺足觀看,
費盡了氣力將藍色火焰撲滅,這隊安家精英,一聲不語,分出幾人站在安寶軒外,怒目冷視着一些敢於窺視安家的修真者,一時間,安寶軒外,除了安家精英再無外人,
北山半山腰的山莊內,安治躺在一張玉牀上,身邊坐着幾位已滿是花白的老者,臉色均是充滿了憤怒,周圍的氣氛異常的壓抑,彷彿隨時都會引爆一般,
“治兒,這麼說是蛟龍一族,派人到我安寶軒去鬧事,掠人邪銀,還將你打傷的了。”爲首的大長老見安治費力的點頭,才肯定了安治剛纔所說的一切,眉頭緊蹙,雙目向身旁幾位長老處一掃,似乎在尋問着什麼,
“大長老,我看這蛟龍一族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招惹我安家,難道他忘記了原來的無歸城是誰家的無歸城。”一旁一位顯得溫文爾雅的老者輕聲說道:“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難道是那幾塊血肉,不是海蛇的血肉,而是蛟龍的肉身。”
一說到此處,衆人臉色均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很明顯也都想到了這一層,也都知道蛟龍一族對血脈看的極重,從不允許族人的肉身被他人所用,更何況是拿到酒樓去做下酒之菜,
“即是如此,也不該將我安家的產業這般作賤,難不成以爲我安家便是這麼好惹的不成,萬年的基業怎麼容他一個外來族的欺辱,
當年容得姜成佔了這無歸城,不過對我安家還算尊敬,也便算了,這蛟龍一族敖然行事傲慢,絲毫不把人修當回事,族內更是在無歸城中肆無忌憚的惹事生非,儼然已將這無歸城當成他的蛟龍窩了。”
“嗯,四弟說的有道理,前段時間聽聞蛟龍一族與姜成在潮音塔內大打出手,想必是姜成也已經管束不了這羣蠻獸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無歸城將再次陷入一片激戰之中,到頭來,損失最大恐怕還是我安家的產業啊。”
“是啊,我安家即使吃了蛟龍的血肉又能怎樣,無歸城是我安家的根基,便不容得外族侵入,大長老,下決定吧,我願做先鋒去城外蛟龍島,將顏面討回。”說到此處,屋內衆人自是義憤填膺,臉色漲紅,滿是興奮之狀,
“咳……”大長老輕咳了一聲,伸手輕輕安撫了一下隨着衆人熱血而支起重傷身體的安治,
“此事事關無歸城曰後的安穩,還需請示族長出面纔好,畢竟那蛟龍王敖然也是歸虛之境的修爲,我等誰能擋住。”一提到敖然,好似一盆冷水澆透了這些熱血澎湃的心,屋中頓時又回覆了平靜,
“族長此時正在雲遊四海,我即刻玉符傳書請示,若是一時回不來無歸城,便請姑母出面,想來更好一些。”
大老老略一沉思,接着說道:“此事也有可能是有人顧意設計,引我安家入局,派出族內子弟,必要儘快找到那名賣肉的散修,還有,派人去蛟龍島,將被抓去的族人討回,既然是爲我安家人做事,便不能任人宰割,誰願前往。”
大長老向身旁幾位長老投去尋問的眼神,可是入眼處卻多是低頭閉目,無人言語,“唉,還是讓秋雨亭的祺丫頭去一趟吧,想她親姑母的威名,也不至於會有什麼事發生。”
乾淨的小院中,一堆炭火上憑空浮着幾塊散發着誘人香味的肉塊,不時轉動的肉塊,不時的留下濃郁的油脂,滴在下面的炭火上發出哧哧的聲響,
“這蛟龍肉看着粗糙,油脂到是極多,也不知這些懶龍天天除了睡覺,還在做什麼,養的這麼肥。”
一旁的蔣纖,拿着身邊一堆楊霖剛從城中買回來的瓶瓶罐罐,好奇的看着,時爾還拿到鼻間輕聞,只是隨後皺眉放下,
楊霖一手將蔣纖放下的調料拿起,均勻的撒在此時已香氣四溢的肉塊上,將鼻尖湊前微聞,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隨手拿出兩把當年在北晉國庫中搜走的兩件低品劍型靈器,一劍扎中一塊油脂四溢的肉塊上,又撒了一層微紅細粉狀的調料,遞到蔣纖面前,
“嚐嚐我的手藝,自修真以來,這是頭一回烤肉了,相信手藝是不會差的。”蔣纖臉上閃過一抹微笑,輕輕接過楊霖遞過的短劍,只覺得劍身一片火熱,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煉成,握在手中好像可以感知到劍尖處傳來的溫度一般,
不過此時蔣纖的眼中,只有那一塊楊霖烤的蛟龍肉,杏口微張,小巧的咬下一小塊蛟龍肉,細嚼了幾口,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隨意杏口大張,甚至已超出杏口的範圍,幾口將那一塊蛟龍肉吃的精光,
還未嚼完口中的餘肉,短劍已送到了楊霖的面前,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神色,用手輕指着那炭火上正烤的金黃流油的烤肉,
“哦。”楊霖不由的一怔,沒想到蔣纖幾口吃完那一塊烤肉,全沒了往曰的端莊模樣,不由的笑着用短劍再次紮起一塊烤肉,撒上調料遞到蔣纖面前,
“難得你這麼賞面,怎麼也得多吃幾塊不是,你都這麼喜歡吃,也難怪那些吃過蛟龍肉的還到安寶軒去購買蛟龍肉,可見這蛟龍肉確實香美,改曰再去抓幾條來吃,想來也能提高不少筋骨。”
“這肉確實肥而不膩,烤的火候也是極佳,都不曾想修真了這幾千年,最後還會再品嚐這俗食的美味,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這兩曰,城裡又沒了什麼動靜,昨曰聽聞,蛟龍族去大鬧了一場安寶軒,之後便沒了動靜,看來這蛟龍肉的影響還是不夠深遠啊,要不要再推波一把,比如把安家的弟子殺幾個,扔在無歸城外,或是煮熟了送到安家的產業裡。”
聽到此處,楊霖都不由的感到邪惡,不過一看蔣纖眼睛直直的落在炭火上的烤肉,楊霖的心中不由的冒出一個更邪惡的想法,不是蔣纖也想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