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海虎888’的慷慨捧場和月票支持。)
接待來賓自有門口內側坐着休息的少主竇大爲所爲,來賓們除了是水師裡的上司之外,其餘的都是范陽郡的官員和貴族,還有一些能站上臺面的富商。甚至還有幾位來自洛陽新都的客人,不過需要竇士海親自迎接的並不多,而王君臨自然是其中一個。
……
……
今天下午的時候,天氣便變得陰沉沉的,此時忽然天降鵝毛大雪,很快地上便落了一層,爲今晚即將到來的這場大戲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期待。
這雪下的極大,而且似乎毫無徵兆,漫天飄舞的雪片籠罩着整個范陽郡,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將這片天地變成了一片蒼茫白原。
遠在七十多裡外盧氏祖宅中,盧辯站在祖宅最中間祖廟門前,周圍白雪紛飛,這位盧氏宗主身着一身黑色的熊皮披風,白色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頭髮上和肩膀上,不多片刻,幾乎就將盧辯變成了一個雪人,但卻不讓身邊人給他打傘。
然而就在他的身後十步之外,竟然是兩排手持利刃,全身穿着漆黑鐵甲的武士,他們紋絲不動。
在盧辯與這兩排黑甲武士之間,則是那名被稱爲‘鹽女’的美麗少婦和一名身着銀甲,神色冷峻,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鹽女給自己打着一把傘,但這帶甲年輕人卻是跪在盧辯身後的,他的頭低低垂着。身上鋥亮的鎧甲耀出幾分殺伐之氣,彷彿是一柄將要出鞘的長劍,鋒芒畢露!
盧辯轉過身看着這年輕人,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自嘲的說道:“楊素被逼假死,弘農楊氏得以繼續存在。新的弘農楊氏之主楊玄感平庸,所以皇帝陛下可以容忍他。”
說到這裡,盧辯才輕輕嘆了口氣:“有德我兒,起來吧。”
“是,父親!”這青年應聲而起,肅然而立,站立起來的時候,身子如同一杆長矛,筆直挺立!那張有些微胖的臉孔,寫滿了堅毅和剛強,眼睛深處給人一種磨礪之後的寶劍鋒芒。
盧辯盯着年輕人仔細打量一會兒,終於又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複雜:“有德……你沒有讓我失望,讓你裝成紈絝廢物子弟的同時,你從來沒有忘記成長,你已經長大了。”
沒錯,若是有人看清這年輕人面容,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年輕人就是有着范陽郡第一紈絝子弟稱號,盧辯最寵愛的幼子盧有德,但此時他的神色形象卻與平時示於人前的跋扈和愚蠢完全是兩個人。
良久良久,盧辯才長長嘆了口氣,口中呼出的白氣升騰,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已經凍得嘴脣發紫的鹽女,輕輕笑了笑:“這場雪,下得很好。”
“……老爺這是何意?”
盧辯的眼神一變,聲音轉低,幽幽道:“這樣的天氣,沒有人出門,若是容城縣中突然多了一隊黑甲武士,人們根本不知道這隊騎兵是從何而來,而且流再多的血,雪一沖刷,都掩蓋掉了。”
“這麼說……老爺是下定決心了?”鹽女美麗的眉眼之間有些擔心。
“嗯,下定決心了。”盧辯揚了揚眉毛,似乎笑了笑,他的笑容彷彿很輕鬆,很平淡,可說出來的話,卻聲聲如鐵,字字如刀!
“我差點就着了王君臨的道,還好現在知道的也不算晚,而王君臨一直不知道我盧氏的最大的底牌是什麼,而且光是高句麗人背這個鍋,皇帝陛下未必就信,但若是再加水師中郎將竇士海,陛下就信了,這種情況下我若是也死了,由紈絝愚蠢之名在外的有德成爲盧氏宗主,陛下爲了天下門閥世家穩定,便不會再動我盧氏!”
“可是二公子有爲和長孫建恆恐怕難以倖免?”鹽女忍不住說道。
“我盧辯兒孫滿堂,從來不缺兒子和孫子,這兩個蠢貨被王君臨玩弄,自相殘殺,死了就死了,再說他們不去,王君臨又怎麼會認爲我們盧氏已經上當,而且他們不死,我兒有德又怎麼能夠穩住盧氏宗主之位,也只有世人認知中的有德是愚蠢的跋扈子弟,皇帝陛下才會容忍我盧氏存在。”
盧辯說到這裡,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向身後一身英氣逼人的盧有德,輕輕的拍了拍幼子的肩膀,輕輕說道:“去吧!去向爲父證明你能夠勝任宗主之位。”
“是!父親,孩兒一定會殺了王君臨,還有竇士海、黃書仁、金一北。”說完盧有德轉身離去了。
鹽女看着盧辯的後背,心想,你放棄盧建恆,是因爲他與你十九小妾行那苟且之事。而你任由盧有爲去死,難道是因爲真的認爲他與王君臨勾結,有弒父之心?
……
……
想着春秋谷主、春秋奴、蟲妖、果兒、張天岡等五劍侍,帶領着從藍衣衛府和武林盟裡面挑選的總共五十多人,已經分別以盧建恆、黃書仁、金一北的隨從或者護衛的身份進入裡面,並且肯定會在最關鍵時刻出現,給竇士海、盧建恆和盧有爲等人極大的驚喜,王君臨心中便禁不住殺機如潮。
心中推想着今晚上的計劃各個環節可能會出現的問題,王君臨一行來到了竇府門口,距離還有五十多步時,竇士海帶着三個兒子、兩個女婿,以及一衆水師將官已經在門口等着了,顯然王君臨的一舉一動都被竇士海的眼線盯着,這邊一靠近,裡面的人便得到消息,提前在這裡等着。
這個時候,王君臨才發現,雪下的不小,傍晚氣溫也下降的厲害,想起旁邊還有香水這丫頭,轉頭看去,才發現香水套着厚厚的皮襖,毛茸茸的衣領幾乎將大半張小臉都遮擋住了,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髮梢之中,露出一對俏皮小巧的晶瑩耳朵,卻在這冰雪天裡凍得通紅。
“竇士海怕是擔心怠慢了我,我一生氣就此離去,讓他們計劃泡湯吧!”香水保暖工作準備的很充分,王君臨便沒有說什麼關心的話,看着門口竇士海臉上的笑容,忍不住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