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秦安公府好不容清靜下來,不再有人上門恭賀,王君臨正在花園裡召見沈光、景田和葉鷹、衛子奇,聽他們彙報小雨劇院和武林公會眼下的發展情況。
小雨劇院就不用說了,已經壟斷了京城的輿論,在整個關中鋪開,開始向中原、河東,乃至江南擴展。而武林公會相對發展緩慢,但如今已經漸漸被大隋武林人士認同,四個多月的時間知名度和公信力都有了極大的提升,至少眼下以武林公會的名義舉辦一些活動,不少武林人物都會參與並且也會認同。從這一點來說,已經初步達到了王君臨當初設立的武林公會地目的。
該說的事情都說的差不多了,突然景田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公爺高升,滿朝文武,整個關中權貴沒有不來賀的。就是獨孤氏和元氏,乃至選曹七貴也派了人過來道了賀,可獨缺了三個人。”
王君臨笑道:“我只知道兩個人,還有一人是誰?”
“有個人公爺可能沒有想起來,不足爲怪。”景田說道。
王君臨心裡一動,似這種應酬,若論本心,王君臨心裡也很討厭,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的,如果大家都這麼做了,偏偏有一兩個人沒做,那麼其中的意思就比較明顯了。所以若是環境所迫,你還不能不做。
王君臨是何等人物,聽景田這樣一說,就立即知道是誰了,當下搖頭不語。沈光卻有點好奇,說起來這方面應該是他的職責範圍,可他也只知道兩個人,忍不住問道:“是哪三個人?”
景田說道:“弘農楊氏楊玄感,上柱國賀若弼,秘書郎房喬。”
弘農楊氏和賀若弼與王君臨有仇,自不用說,房喬乃十三寒門官員之首,也是十三人中如今官位最高的一人,年初王君臨毆打楊諒時,有兩名寒門官員已經暗中投靠了其他重臣或者被其他門閥貴族收買。
爲了不讓皇帝猜忌,也是爲了保護這些寒門官員,不管是之前楊堅,還是當今皇帝楊廣治下,王君臨一直保持與這些寒門官員的距離,而且別人不知道房喬是何人,他豈能不知,房喬便是那大名鼎鼎的一房玄齡,所以他對房喬極爲看重,特意有過交待,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房喬做事這般果決,難道他不怕這樣反而被別人認爲是欲蓋彌彰,懷疑他與王君臨安通款曲。
“不對,房喬不是普通人,這樣做定是有其原因。”王君臨皺着眉頭,忍不住心中暗忖道。
景田只知道那些寒門官員一年前因爲王君臨才能當官,但他卻不知道房喬是什麼人,所以忍不住對其不滿。
王君臨不知道的是,房喬因爲其能力出衆且不是出身於門閥世家,所以被楊廣看中了,並且已經被楊廣當成心腹,暗中已經幫楊廣做一些極爲私密的事情。而這種情況下他與王君臨關係太近,只會給兩人招來麻煩。
王君臨正想着給幾名心腹解釋一下房喬的事情,有下人來報:“黃門侍郎裴世矩來訪。”
王君臨一愣,連忙說聲:“有請。”整整衣冠,便前往客廳。前日裴元慶已經代表裴氏來恭賀過王君臨晉爵,沒想到裴世矩又親自上門。
見王君臨出來,裴世矩站起來抱拳笑道:“賢侄年齡不到半甲便已經貴爲郡公,恭喜恭喜啊!”
王君臨笑道:“煩勞裴伯伯了,晚輩實不敢當。”一邊再次請裴世矩坐下。
裴世矩坐定後,端起茶來輕啜一口,笑容滿面的說道:“老夫這次來一是當面恭賀賢侄晉爵,而是提一件喜事。”
王君臨大爲意外,說道:“不知裴伯伯所說喜事是何事?”
“我是受別人所託,來給賢侄說媒的。”裴世矩笑呵呵的說道。
“說媒?”王君臨一臉愕然。
裴世矩笑道:“賢侄雖然家中有一女子爲以女主人自居,但老夫知道那女子並未過門,如今賢侄已貴爲郡公,又統領內外侯官,尚未成親,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太常卿蘇威小女才貌俱佳,和賢侄倒是天生一對。”
王君臨失聲道:“蘇威的女兒……”
裴世矩笑道:“沒錯,難道賢侄看不上蘇大人的門第?”
“這倒不是……”
“既然不是看不上蘇大人的門第,難道賢侄你不願意嗎?”也不知道蘇威給了裴世矩什麼好處,裴世矩這說媒工作乾的很賣力。
“這也不是……”不管是裴世矩,還是蘇威都不是輕易能夠得罪的,王君臨雖然不怕任何人,但若無必要絕不想給自己樹敵,所以說話很小心。
“既然不是,那麼這件事情……。”王君臨話未說完,又闖進來幾個人,卻是張管家帶着兩個宦官進來,往正北一站,其中一名宦官高聲說道:“傳秦安郡公王君臨即刻進宮見駕……”
王君臨算是如逢大赦,連忙向裴世矩告罪一聲,跟着宦官進宮。
……
……
“陛下,你真的打算把明月那丫頭賜婚王君臨?”蕭皇后感覺皇帝實在有點兒戲了,僅僅因爲楊廣的表妹獨孤明月跑來說了幾句話,就打這個主意,那獨孤明月是出名的淘氣鬼,她說的話也能信,再說王君臨若是與獨孤門閥走到一起,這種事情難道不是陛下一直最忌諱的嗎?
“皇后,你聽說過本朝還存在沒有妻室的郡公嗎?王君臨年紀和昭兒相差無幾,居然還沒有結婚,這成何體統?”楊廣笑道,“何況這天下任何門閥都有可能有異心,但獨孤氏絕不會有異心,因爲母后早就給我說過獨孤氏遵循的是爲臣之道,絕不會謀算天下。而王君臨在大隋無親無故,朕總感覺難以完全抓在手中,若是能夠通過明月這丫頭讓他在大隋生根,並生兒育女,朕便可放心用他。”
“那獨孤長蘇不知願不願意?”
“朕乃天子,在我大隋沒有什麼事情說了不算,那王君臨雖然身後無門閥世家,但短短三四年時間便已經貴爲郡公,獨孤長蘇怎麼可能不願意?再說明月這丫頭都說了他和王君臨兩情相悅。”楊廣覺得蕭皇后未免有點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