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公爺,卑職名叫安曉虎,他們三人分別是陳通、劉黑娃、王子明,卑職四人都是河東郡鷹揚郎將羅藝麾下將官,這兩千騎兵是羅藝的親兵,被公爺殺死的主將和三名都尉都是羅藝的心腹,我們接到的命令說是從京都逃出來的叛賊,殺了會有大功,沒想到被羅藝那狗賊欺騙,跑來給公爺送死。”名叫安曉虎的團主一口氣將他們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竟然是羅藝……”王君臨神色頗爲複雜,他當然知道羅藝是何人,這又是歷史上一個名人,而且是一個超級牛人,也是一代名將。其父親羅榮,時任隋朝監門將軍。而歷史上羅藝生性兇暴狡黠,剛愎固執,不講仁義。但他武藝超羣,勇於攻戰,善於統兵練兵。按照原本歷史,羅藝會在揚廣繼位後的沒幾年,因屢立戰功官至虎賁郎將,駐守涿郡。
而且,此人天生反骨,原本歷史上他在隋末任虎賁郎將,謀反獨霸一郡,成爲禍害一方,卻不會治理地方的爆戾軍閥。後來歸唐後,賜其姓李,初封燕公,又屢立戰功,後晉封燕郡王,助唐擊敗劉黑闥,統領天節軍,鎮守涇州。唐太宗登基後,進封開府儀同三司,位比三公。結果在貞觀元年,自我膨脹的不行了,又率軍謀反,李世民那可不是楊廣能比的,大唐也不是大隋,羅藝剛謀反進據豳州,便被擊敗,逃往甘肅烏氏,最後爲其部下毒殺。
腦海中迅速閃過羅藝的歷史生平,王君臨心中已經大體有了計將,隱隱知道可能遇上一個厲害的對手了。看來這一次楊素爲了殺他,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因爲他絕不相信羅藝這樣的人會真正的忠於楊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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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郡城南門之前,二十多名文武官員在這裡等候,旁邊休息閣樓中河東郡太守林宏才和長史李志武等幾名河東郡高官在裡面休息,看城門前擺開的儀仗,分明是迎接天子欽差的規格。
沒錯,他們迎接的人是奉命追殺漢王楊諒的王君臨。這些人之所以如此重視王君臨,其中固然是因爲王君臨的欽差身份,但也有王君臨兇名赫赫的緣故。
王君臨一行人數不少,而且一人兩馬,攜帶武器,神情氣質明顯不似尋常人,行蹤肯定瞞不過地方官員,所以早在昨日王君臨一行進入河東郡的時候,河東郡府的一些官員便已經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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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羅藝是以追捕叛賊漢王楊諒一行的名義,讓河東郡太守林宏才和長史李志武同意出兵。還真是好算計啊!如今知情人都已經死了,這樣一來,羅藝完全可以將今天的事情推給死去的鷹擊郎將和幾位都尉。”王君臨喃喃自語。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趙寶光這個內奸,這兩千騎兵也不可能將他們一行到來的時間和行走路線掐算地如此之準,要知道如果是要狙殺自己,這些軍隊斷不敢在這裡埋伏太久。除非河東郡太守和長史纔是幕後黑手。但據他所知,太守林宏纔是元氏的女婿,這個時候正是提心吊膽的時候,絕不敢有這種心思,更何況元氏和楊素關係向來不好。而長史李志武卻是出自隴西李氏,以他如今與李氏之間的複雜關係,也絕不會做這種事情,更何況年初的時候隴西李氏剛和楊素所在弘農楊氏發生過劇烈衝突,已經結下死仇。
所以,算來算去,就是楊素直接給羅藝下了指示,後者玩了手段,欺騙了太守林宏才和行軍長史李志武。
更可怕的是,王君臨身邊看似只有五百多人,但實際上隨着他北上追殺楊諒,鬼眼和外侯官撒出去打探漢王蹤跡的探子不知多少,難道這些探子就沒有發現這裡藏着的兩千騎兵?
無數的疑問涌上了王君臨的心頭,內外侯官他還沒有顧得上清理,裡面藏着楊素、高潁、獨孤家、元氏等各個勢力的暗子,這早就在王君臨的預料之中。因爲即使他纔來大隋兩年多,在之前也讓沈光想辦法在內外侯官中安插或者買通了幾個暗子。但鬼眼是他讓沈光一手建立,難道其中也有楊素或者高潁的內奸……一想到某種可能,便讓王君臨感到渾身寒冷。
今天這個局與前面幾次楊素和高潁設下局殺他不同,之前幾次自己之所以能夠輕鬆對付,便是因爲早早有所察覺,有鬼眼的情報反饋,而今天這個局中的敵人不但是楊素,而且他身邊也有人很可能參與………但那怎麼可能?
王君臨有些陰沉地想着,最後很肯定的搖了搖頭,將最後這種讓人很傷心的可能性堅決的否定了。
不等王君臨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沈光也反應過來,一臉恐慌的再次單膝跪下,說道:“卑職失職,未能提前發現這兩千騎兵,請公爺重罰卑職。”
王君臨這次沒有讓他起來,而是淡淡的說道:“說吧!爲何距離我們如之近埋着這樣一支強兵…………你怎麼解釋?”
沈光說道:“公爺!這兩天先後發現近百起漢王楊諒的蹤跡,因爲都不能確定,所以卑職都派探子一一進一步打探確認,之前沒有注意,現在看來,這些出現蹤跡的地方都在距離此地百里之外,而且近百起蹤跡出現,也將卑職這次帶來的所有探子全部派了出去,所以才讓我們附近百里之內成了空白,讓這些人鑽了空子。現在看來,這近百起所謂漢王的蹤跡或許就是爲了將我們的人引開,以配合今日對大人的刺殺。”
王君臨皺眉想了一下,揮手讓沈光起來,說道:“以後若非是遇上變天的大事,我們附近都要留下一部分探子,否則我們豈不是變成了瞎子。”
王君臨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極爲嚴肅,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權勢,再加上與沈光之間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對沈光已經很少這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