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帶領遠東軍一路攻下近十座城池,打下近兩郡之地,將楊素謀反之後大隋中樞岌岌可危的形勢一舉扭轉了過來,消息在王君臨有意安排下,長翅膀一般迅速傳開之後,有人欣喜,有人可惜,有人鬱悶,也有人暗鬆一口氣。
帶着朝廷大半文武官員和數十萬大軍正心急如焚的從遼東往回趕的楊廣更是欣喜若狂,雖然對於王君臨的忌憚之意更甚以往,但是他也禁不住再次暗自感激王君臨的力挽狂瀾,否則他的萬里江山這次真的有可能傾覆了。
而北方邊關,突厥大軍聽聞與他們約定好的楊素竟然如此快的便被大隋朝廷壓制,在搶了一些財物之後,直接退兵離去,畢竟如今的大隋雖然疲態已現,國內亂勢已成,但是天朝大國的威勢還留存了一些,而東.突厥自從前些年被王君臨在西北兩次重創之後,再加上這些年也是天災人禍不斷,國力和軍力同樣遠未恢復至巔峰。
當然,大隋唯一的異姓王,大名鼎鼎的無敵毒將,奇蹟創造者王君臨再次踩着楊素這個昔日的大隋第一名將,進一步名震天下。一時間兇名和威名無與倫比,各地流寇和反賊更是聞名色變,暗中已經將王君臨當成天敵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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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在派人給楊廣報捷,又分別給范陽郡和安南國通報中原情報之後,卻再顧不上楊廣和突厥人以及天下人是怎麼想的。
下令讓大軍在虎牢關休整了三日,一方面固然是要讓人馬體力和精神得以恢復;但另一方面卻是王君臨心中生出警惕,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自從首戰擊敗李密之後,這些天實在是太順利了一些,楊素之能絕不止於此。”虎牢關中臨時軍議廳中,王君臨看着龐大的沙盤,斬釘截鐵的說道。
“王爺的意思是說這些天我們一路打過來是敵人有意示弱?”尉遲敬德一臉驚疑的問道。
“沒錯,我們戰力強是一方面,但大隋開國大將個個都堪稱是名將,而楊素此人是唯一沒有吃過敗仗的大將,而且是公認的大隋第一名將,最主要的是他身爲大隋第一權臣多年,戰場上我可以不怕他,但是若論陰謀手段在整個天下能夠比得過此老賊的屈指可數,不可不防。”王君臨目光掃過所有人,發現除了沈果兒若有所思之外,其他屬下干將無不一臉疑惑或者一臉傲然,便詳細解釋了一下,以免輕敵。
王君臨屬下一衆干將的年齡都是楊素孫子輩的,對楊素的威名雖然聽過一些,但是對楊素卻並沒有多少直觀的認識,此時一聽,頓時神色一凜,心想王爺所言恐怕是真,這些天他們打的確是太過順利了一些。
“果兒,洛陽城內外有沒有什麼異常消息?”王君臨見自己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算是統一了思想,這才轉頭問沈果兒。
沈果兒早有準備,連忙站起來稟報道:“王爺,洛陽城外楊素對洛陽城的攻勢開始放緩,城內太子聽說王爺帶人來援,不再借酒消愁,每天都去城頭巡視。”
王君臨點了點頭,皺眉想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不管是楊素放緩攻擊,還是楊暕重振精神,都是正常反應。
“傳令下去,明日大軍前往洛陽,一舉消滅楊素反賊,各軍務必提高警惕,軍情府多派一些探子,隨時盯着楊素的大營。”王君臨想不出楊素的陰謀是什麼,最後只能吩咐衆人小心一些。
衆人連忙起身抱拳肅然稱是,王君臨又對沈果兒補充道:“給洛陽城內傳令,太子那裡也加派人手盯着,另外,給洛陽城內的春秋谷主和張天岡傳令,讓他們做好隨時應付突發情況的準備。”
沈果兒目光一閃,答應一聲連忙領命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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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矇矇亮,王君臨留下三千人駐守虎牢關,帶領大軍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向洛陽趕去。
距離洛陽城還有百里時,軍情府的探子便發現了叛軍大量斥候,中間休息的時候還打退了叛軍的一次偷襲。
帶領五千精銳前來偷襲王君臨後方輜重隊伍的依然是王伯當,王君臨豈能沒有防範,羅士信帶領麾下人馬裝扮成尋常輜重護兵,與王伯當帶領的精銳打了半個時辰,王伯當發現佔不到什麼便宜,在尉遲敬德帶領援兵到來之前,丟下幾百具屍體倉皇收兵撤退。
用了一天半的時間來到洛陽城附近,距離楊素大軍的大營十里地時,王君臨下令停下,找了一處易守難攻之處安營紮寨,也沒有急着向叛軍發起進攻,而是擺出一副穩紮穩打的架勢。
待到大營紮好,斥候派出去不少,士兵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王君臨才帶領五萬餘大軍出營,以尉遲敬德所部老虎營近兩萬騎兵馬爲左翼,以管小童鐵錘營所部兵馬爲右翼,自己帶領羅士信旋風營騎兵爲中軍,以陸寒鐵槍營爲後衛,來到叛軍大營外邀戰。
楊素毫不示弱,立刻擺出最常用的野戰方陣迎敵,只是除了站在最中間和最前方的四萬左右的悍卒外,其他十數萬叛軍中大多數沒有盔甲,看起來就是烏合之衆。
只是叛軍今天的士氣竟然比李密、王伯當前些天帶領的叛軍要高一些,軍容相對也很齊整。幾千面色彩雜七雜八的戰旗呼呼啦啦在晨風中飄蕩,看上去竟然有一種決然的氣勢。而叛軍外圍兩邊的那些手持鐵叉、木棒的流寇,也能於數倍於己的敵軍面前巍然而立,竟然絲毫沒有畏縮的跡象。
“楊素這老賊果然名不虛傳,是真正懂得用兵的老將!”王君臨聽見羅士信在身後低聲議論。這句話非常有見地,王君臨欣慰的轉頭看了一眼羅士信,這小子隨着經歷一場場戰事,已經漸漸由一名猛將蛻變成一名大將了。
面對楊素這樣的對手,即使一直以來楊素在自己手上吃了不少虧,王君臨依然不敢有半點放鬆,所以他此時盯着對面的敵軍大陣非常的專注。
王君臨當然是在觀察敵軍戰陣,以尋找敵軍的破綻,他今天帶領大軍堂堂正正的正面擊戰,固然是因爲對自己麾下人馬戰力的自信,同時也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逼迫楊素暴露其可能存在的陰謀。
低沉的號角響起來,淒厲而憂傷,雙方的羽箭劃過晴朗的天空,在大地上投射出一層濃濃的陰影。
下一刻,數萬支羽箭形成的陰影散去,刺耳破空聲消失,幾乎與此同時慘叫聲四起,上千朵紅色的花在朝陽下綻放。
不過因爲盔甲和盾牌防禦能力的差距,王君臨這一邊慘叫聲明顯要比叛軍稀疏的多。
王君臨絲毫不爲所動,落向他身上的箭矢也不用他動手,被身邊的親兵護衛用盾牌牢牢擋在外面。聽着風聲、吶喊聲、戰鼓聲、哭聲,交織在一起,奏響的那曲慘烈的頌歌。王君臨始終面無表情,他知道這不過是剛剛開始,真正的高潮還在後面。
雖然不管是戰力,還是武器鎧甲的優良他們都佔據優勢,但對方兵力人數依然是他們的三倍之多,而在戰場上主帥的稍微疏忽、某個將領的一時大意,甚至一陣突如起來的風,一場雨,都可能改變整個戰局。
雙方三次試探性互相射擊後,敵我雙方彼此相隔着兩百五十步各自穩住陣腳。這差不多是普通步弓所能到達的極限距離,羽箭到此,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雙方中有能力挽四石弓的超強角色,在如此遠的距離外,他也不能保證射中目標。
當然王君臨大軍帶來的遠程強弩和拋石機有效射擊程達到了這個距離,但是此次遠征而來,雖然有水師戰船運輸,但主要是糧草,一些大型的器械並沒有多少,主要還是考慮攻城時用的,這種野戰,遠程攻擊器具太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接下來,楊素一方的戰鼓聲和罵聲緊跟着在軍陣中響起,震耳欲聾。
王君臨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通過罵戰提升部隊士氣,這本來就是這個時代戰場上常用的手段之一,而且早已經過驗證,對於提升已方士氣和打擊敵人的信心是有效的。
而楊素對於這種最基本的套路更是嫺熟之極,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只是王君臨麾下遠東軍的紀律和平常的管理,特別是練軍方法畢竟和這個時代其他軍隊不同,所以始終寂靜一片,冷冷的看着對面敵人各種謾罵而不爲所動。
楊素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部下所從事的戰鬥是要受人唾棄的惡行,相反他早已讓自己嫡系人馬深信自己是正義的,所以叛軍的謾罵顯得很激動和昂揚。
在嘈雜的叫罵聲中,王君臨聽到了“助紂爲虐”、“爲虎作倀”等語句。
王君臨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他身邊的十面有別於這個時代的戰鼓開始響了起來,而隨着對面罵聲不斷增大,遠東軍的鼓聲也越來越激越,聲震四野,彷彿無形的刀尖,又似一面龐然大錘,狠狠的將敵人的謾罵擊的粉碎。
楊素當然不會親自去罵戰,帥旗之下,他帶領核心幕僚跨坐在戰馬之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盯着王君臨帶領的遠東軍,旁邊所有人都只會認爲他胸有成竹,只有旁邊的李密注意到楊素眼睛深處非常隱晦的疲憊和深深的忌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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