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匯合之後,王君臨也算是真正的安全下來,尉遲敬德本來是帶着滔天殺氣而來,見沒有殺到人,長長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一臉遺憾。
王君臨注意到尉遲敬德的意猶未盡的神色,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後方來路,沉聲道:“敬德若是想打仗殺人,大可不用擔心,接下來會有打不完的仗,整個大隋很快就會陷入一片戰亂,你麾下的軍隊也會越來越多。”
尉遲敬德雖然殺心很重,不將大隋朝廷放在眼中,但一想到王君臨所描述的場景,也是心中一顫,因爲他知道天下戰亂四起,便代表着生靈塗炭,無數的人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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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洛陽發來加急情報,有四件事情需要向王爺稟報。”王君臨一回到范陽郡城,還未回到府上,在迎接的人羣中看到沈果兒,便先將其叫到身邊詢問洛陽的情況,沈果兒早有準備,立刻進行稟報。
王君臨點了點頭,嘆氣道:“看你的神色,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沈果兒神色平靜,從容道:“王爺明鑑,首先是皇帝在大朝會上提出設立遠東行軍總管府之事,獨孤長蘇帶領羣臣反對,君臣不歡而散。”
王君臨搖了搖頭道:“是我低估了獨孤家的反應,或者說低估了這些門閥世家眼光的敏銳性,或許他們早就看出我和他們不是同類。”
沈果兒繼續道:“大朝會當天,京城出現詆譭皇帝的大量謠言,用語甚爲不堪,皇帝震怒,疑似蕭皇后向皇帝建言,說是小雨劇院是散佈這些謠言的源頭,讓許敬宗帶領藍衣衛府徹查此事,好在許敬宗和春秋老爺子見過面後,老實了很多,將這件事情圓了過去,再加上我們的人幫助許敬宗查到這些謠言是弘農楊氏派人所爲,將證據和抓的人送到皇帝面前,這件事情纔過去,不過小雨劇院背後是王爺之事,皇帝已經知道。”
王君臨冷笑道:“恐怕所有門閥世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知道小雨劇院背後是我,可是我們的這位皇帝從未將賤商放在眼中,所以現在才知道,只是知道又能怎麼樣,只要我還活着,小雨劇院不做出格之事,皇帝便不會動小雨劇院。”
沈果兒問道:“王爺,景田這次被獨孤家要挾背叛王爺,差點讓王爺陷入死地,王爺大度沒有殺他,可是果兒以爲景田繼續負責小雨劇院已經不妥。”
王君臨微微蹙眉,沉思半響,搖頭道:“傳信讓景田將妹妹和在洛陽的妻女送到范陽郡,小雨劇院依然讓其負責。”
沈果兒雖然有不同意見,但對王君臨的命令從來不會有半點遲疑,答應一聲,又繼續說道:“宇文家將皇帝引進府中,皇帝目睹宇文述慘狀,派人傳旨追王爺討要解藥,可是皇帝的使者在半路被人劫殺。”
王君臨目光一閃,冷笑道:“不是楊素就是獨孤長蘇所爲,只有這兩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劫殺皇帝的使者,而且此舉對他們來說是一舉兩得之事,既可以讓宇文述父子必死無疑,重創如日中天的宇文家,又可以將髒水潑到我身上,想必現在已經有人將劫殺傳旨太監的兇手和證據送到了皇帝面前,兇手多半招供是我派去的人。”
說到這裡,王君臨嘆了口氣,道:“可惜了,在洛陽城給皇帝三重大禮,費盡了心思和口舌才換來遠東行軍總管府的設立,現在看來恐怕已經有了變數,不過皇帝親口給我答應此事,皇帝的話便是口諭,不等朝廷的正式文書和旨意了,再過幾天就過年節了,正旦之日就成立遠東行軍總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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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來臨,華夏之地的諸勢力,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一天,是歲之朝,月之朝,日之朝,一歲節序,以此爲首,卻是一年中極爲重要的節日。
其實跟後世過年之時也差不多。換新衣,喝熱酒,祭拜先祖,王君臨也不可能免俗。
大業八年,元旦(此元旦自然非後世之元旦,是春節之日)。
天氣難得的晴好,月初的夜晚,沒有什麼能掩蓋得住天上的星光。
雖然纔是三更天,剛過了子時,但燈火映着殘雪反射之光,倒不顯得有多陰暗。前天的一場雪,讓范陽郡城變得銀裝素裹起來。
天剛大亮,范陽郡城道路上,全都是向着郡府衙門而去的隊伍。
今天是元旦之日,郡府衙門按理說也要休息,但是今天秦安王選擇設立遠東行軍總管府,而且要宣佈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決定着王君臨麾下各方勢力格局,所以每個人都非常關心和重視。當然也會有人忐忑,比如范陽郡鷹揚府郎將薛禮。
王君臨先是上香爲蒼生向上天祈禱後,然後在新設的行軍總管府衙門大堂中接受麾下文武官員拜年。
王君臨今天身穿郡王蟒袍,頭戴平腳襆頭,說不出的偉岸尊貴,王君臨站在主坐之前,目光如電,掃過麾下各人,心中感慨萬千,神態威壓無比。
“拜見王爺。”王君臨就坐,所有人躬身參拜。
王君臨接受大家的跪拜,宣稱平身免禮,大家跪坐在案几之後,坐姿保持端正,低頭垂目作肅穆狀。
“奉大隋皇帝旨意,今本王設遠東行軍總管府,負責范陽郡、海外千島、高句麗安南郡諸武事,在這新年之始召集大家來,卻是爲了宣佈此事,順便宣佈大家的任命和所司之事之職。”
王君臨對朝廷相關文書隻字未提,只是簡單的、模棱兩可的說了皇帝的旨意,也沒有將旨意拿出來,但全場上下除了鷹揚郎將薛禮之外,其他人卻根本不會當一回事,薛禮想要說什麼,但欲言又止,最終閉口不言。
行軍總管府的設立非同小可,自有整套儀式,這些事情王君臨不用操心,杜如晦負責主持。
一切都是按照相關章程規定,嚴格按照程序進行。
最後杜如晦代替王君臨直接宣佈今天重頭戲————行軍總管府各司衙的設立。
王君臨在大隋所規定的總管府機構設立基礎上又毫不避諱的進行了改革,增減了一些機構。
總體來說,王君臨設立的遠東行軍總管府官制分爲後勤、兵事、軍情三個大的體系。
杜如晦如今是范陽郡二號人物,這個位置不變,依然替王君臨管理整個范陽郡民政之事,同時也是王君臨身邊第一幕僚。
而原范陽郡長史劉子明被王君臨任命爲行軍總管府的長史,統管後勤錢糧和武器裝備之事,可謂是位高權重,而且王君臨允許劉子明設立長史府,否則這麼多事情沒有大量官吏,劉子明就算累死也難以管好。
而王君臨公然設立軍情府,由年僅十九歲的沈果兒一介女流擔任軍情府統領,此舉嚴格算起來已經逾越,而且自古以來從未有女人擔任此等高位的,但王君臨麾下衆人都知沈果兒的能力,也知道這個位置唯有沈果兒能夠擔任,再加上沈果兒立下大功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堪稱是功勞最大的一個,所以雖然有些人對於女人爬到自己頭上心中暗自腹誹不已,卻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另外,行軍總管府之下,王君臨又下設雄武營、老虎營、鐵錘營、鐵槍營、旋風營、暴熊營、安南營、海鯊營和海獅營、海豹營。這十營中前七個是陸營,後三個是水師營。
這些名字卻並非是王君臨所定,而是早在去洛陽城之前,便讓各軍主將自己想名字,最近才報到王君臨這邊,由經王君臨同意,將賜予各軍榮譽稱號,以後各軍也會以此稱號冠名。
其中雄武營主將是單雄信,編制兩萬,一萬五千步兵,五千騎兵,眼下只有一萬人馬,負責鹽場陸上防務。
老虎營主將是尉遲敬德,眼下編制騎兵兩萬,處於滿編狀態,負責涿縣、固安縣、范陽縣這三縣邊境對幽州和大隋內陸方向的防務,不過臨時被王君臨調遣到了郡城,如今就駐紮在城外。
鐵槍營主將是陸寒,編制兩萬,眼下只有一萬五千步兵,還缺五千騎兵。負責方城縣、萇鄉縣防務。
鐵錘營主將是管小童,編制兩萬,和陸寒一樣,眼下只有一萬五千步兵,還缺五千騎兵。負責方城縣和固安縣的防務。
旋風營主將是羅士信,編制五千騎兵,此次去洛陽損失了近兩千人,如今只有三千人左右,駐紮在郡城外,充當王君臨的親衛營。
爆熊營主將是李玄霸,編制也是五千騎兵,滿編狀態,如今駐紮在安南國。
安南營主將是劉一東在安南國統領的五萬人馬,其中有兩萬人是高句麗人的僞軍,和李玄霸負責安南國防務。
除了這七營之外,還有三支水師部隊。
黃少秋麾下三萬原范陽郡水師,被王君臨授予海鯊營,如今處於滿編狀態,兩萬駐紮在容城縣的原范陽郡水師大營,一萬駐紮在鹽場水師大營,負責范陽郡海岸、着重負責鹽場及蛇島一帶海上防務。
羅春來帶領一萬水師,駐紮在大彌島和白翎島,被王君臨授予海獅營,負責安南國海上防務,充當安南國水師。
甘子奇帶領的三萬水師,被王君臨授予海豹營,主要駐紮在倭國的租島和大龜島,部分駐紮其它島上,負責王君臨麾下兩條‘海上絲綢’黃金線的安全,同時保證王君臨對整片海域的控制。
除此之外,還有張天岡統領特戰隊將擴編爲特戰營,編制也由原來的五百人增加爲一千人。
另外,王君臨在朝廷規定之外,又公然在范陽郡府衙門之外設商務司,由楊空蟬擔任,不光是負責兩條海外黃金商路,同時還負責范陽郡一切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