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麼明白了,趙長河一直微懸的心終於放下,試着伸手去摟她。
沒有任何抗拒,輕輕鬆鬆就摟住了,夜九幽還很自然地把腦袋靠在他肩上。
趙長河竟然吁了口氣。
夜九幽很清晰地聽見他的吁氣聲,失笑道:“覺得塵埃落定?完成了一件壯舉?”
趙長河道:“不是麼?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級別的存在嘛……這不是壯舉還有什麼是?”
夜九幽笑道:“飄渺並不比我級別低哪去,也沒見你這樣。”
“因爲央央的身軀,實在是感覺不同,要是直接見上古飄渺,估摸着也差不多……何況你更兇嘛……”
“什麼兇,我對你兇哪了,還不就是因爲我是壞人,人家飄渺是好人。你對飄渺下手,知道即使出了岔子人家也不會拿你怎樣,我就不一樣了,銼你骨揚你灰。”
說得兇殘,可現在聽着怎麼聽都只感覺奶兇似的。趙長河忍不住笑,摟着她隨意坐在窗邊,一起看着窗外的花樹。
這抱着女子並肩坐着,女子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賞花聊天,很有戀愛感。趙長河回顧了一下,發現自己這種場景其實很少很少……別說這種場景了,正兒八經追求女孩子的過程好像也只有在夜九幽這裡完整地走過一回。
真神奇,唯一完整追求女孩子的過程,對象居然是此世最大的魔王。
至今這身軀摟着,還能感覺那徹骨的幽寒,很反派的氣息……只不過現在抱着就像抱一個冰爽的抱枕,又香又軟又舒服。
夜九幽也正在說:“伱知道嘛,我聽你說打我主意這種話的時候,心中的驚愕簡直和目睹紀元崩裂那種感覺差不多,覺得太過離奇。世界上居然有人膽敢對我說出這種話,真的是色膽包天……但好奇怪,那時候我似乎真的並不生氣。”
“是不是因爲新奇?”
“有點吧,想知道你會怎麼做。”夜九幽嘆了口氣:“現在知道了,女人一旦這麼想了,可能就離栽不遠了。尤其對手是你這種萬花叢中鑽過來的人,太懂女人了。”
“我真心實意換的好吧。”
“好好好。”夜九幽忍不住笑:“你贏了。”
“真的贏了?”趙長河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夜九幽沒抗拒,那臉居然有點燙。
趙長河忽地有點樂,夜九幽居然會臉燙!這時候看去紅撲撲的模樣,你告訴別人這是夜九幽估計別人壓根都不敢信。
於是親臉慢慢又變成了吻嘴,夜九幽閉上眼睛,微張檀口迎接,很是順從。
香津暗度,涼涼的,甜甜的。
大手撩開衣裙,再度撫在肚兜上,很舒服。
夜九幽再也不會覺得輕薄,反倒很享受他的愛撫,悠悠然倚在他懷裡,說話都像撒嬌:“今天帶你來這裡,是宣示你我成事,如果李伯平不傻,降表應該要開始寫了……”
趙長河“嗯”了一聲很明顯夜九幽是這個意思,其實必要性不大,只是她在表示態度。
更像小女人對情郎邀功,那心態很有趣。
夜九幽又道:“昨天心緒如麻,沒法子細談。實際上你猜測的東西,比銘文上的更豐富。銘文只不過是銘刻了我的成因,而你猜了更多始末。假設你的猜測全對,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趙長河隨手撫着她的身軀把玩,隨口道:“本來最好要和夜無名談談……”
話音未落就被摁住了手:“你要是想她,就別碰我。”
“……什麼想不想的,這種事能繞得開她去?”趙長河哭笑不得:“好好好,反正她不肯露面,就當沒這個人。那下一步也沒有怎麼做,直赴劍皇之約,劍皇有他的盤算,我們看看是否能摻一腳。”
“劍皇的盤算,我大致知道一些。”夜九幽悠悠道:“但這件事,夜無……”
說一半卡殼了。
趙長河笑出了聲,還不讓別人提,你自己繞得過這個名字嗎?
名爲無名,這個世間又哪有什麼大事能繞得開此名?
夜九幽卡了片刻,悻悻然道:“夜無名警告我別碰這件事,說不是我那時候有資格碰的。她能比我強哪去,我沒資格,她就有資格?”
趙長河想了想:“你現在的境界應該超出之前了。”
夜九幽點點頭。趙長河這話指的不是前幾天轉型虛弱,而是指已經超過了此前巔峰。因爲她堪真了,也就突破了藩籬。只不過距離突破境界還不足,假設御境三重之後還有境界,姑且稱之爲天道境界那現在充其量叫半步天道。
夜無名或許就是這水平,只是打磨更久,掌握更多。不可能是下個境界,否則就不需要整這麼多活,之前和夜九幽的對抗也沒表現出夜無名境界能碾壓。
所以夜無名有資格接觸的事情,現在夜九幽必然也有了……只是可能會比較危險。
對於如今兵強馬壯的趙長河女戰神天團,這所謂的危險是真可以碰一碰了。反過來短板倒成了他自己,別人御境二重可以結四象大陣,他呢?
夜九幽也想到這裡,失笑道:“搞了半天最廢的人是你,小弟弟。”
趙長河抽了抽嘴角,此世天榜第一,參與上古魔神之戰最多的代表性人物,竟然成了團隊最大的短板。
其實眼下就有個最直接的解決方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是和夜九幽雙修,她的初次可不是鬧着玩的。之前不想這麼功利,不想變成奔着這種目的去泡妞,但現在既然已經兩情相悅了,也就沒必要矯情了。
察覺他把玩的幅度都變大了少許,夜九幽裝着不知道故意岔着話題:“這件事其實你也接觸過,就是靈族大地。我們心裡都有數,靈族那片地方不是本位界所有,是一片特殊的獨立世界,由一個很強的身軀所化。你知道我曾經嘗試要把這玩意喚醒成爲屍傀,那我就真的可以橫掃天下。”
“臭反派。”趙長河捏。
夜九幽也伸手去捏他某處:“這件事你跟我作對,我還沒找你麻煩,你捏我?就爲了靈族那隻狐狸精?”
兩人互捏了一陣,都弓起了身子。
趙長河當先投降,鬆開少許:“你應該慶幸那時候被我們破壞了,否則那時你的實力怕是駕馭不了這存在。夜無名的警告應該也是此理。現在的問題是,劍皇想做什麼?”
夜九幽也鬆開他:“現在根據銘文和你的猜測,大致可以推斷這很可能是外來強者,被原天道封印在天書之內。這種存在不會徹底滅亡,它應當會有一個正常的復活模式,達成某種條件就可以喚醒。劍皇他們想做的應該是正常喚醒它,至於喚醒之後是從它身上追求更進一步呢,還是想與它合作一起衝破這牢籠,這應該是每個人不同的訴求。”
趙長河脫口而出:“朱雀白虎匯於西南之野。”
夜九幽怔了怔:“這是什麼?”
“這是靈族內部的箴言,從靈族典籍裡找到的。按理靈族沒有朱雀白虎的概念,這句玩意兒應該與復活有關,但不知這朱雀白虎指的是方位還是時間,還是指星辰意象……或者是人。”
“時間,方位,都已經對上了。剩下的等我們到了看一眼我就會知道,反正朱雀白虎都在,要做實驗也不難。”夜九幽肅然道:“現在的問題是,你希望它復活嗎?”
趙長河沉默。
這種堪比天道的存在,真復活了後果難料。
首先可以看見的就是靈族賴以生存的環境直接毀滅,好在這點大家早有準備,思思一直在逐步遷徙,把靈族人挪到苗疆,如今應該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其次這種存在是能交流與合作的麼?如果它舉起屠刀,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如果反而成爲敵人,思思她們的態度又將如何?
對了,烈在幹什麼?他是不是正在操作這件事?
劍皇與無病應該都知道這事了,他們在這件事裡打算怎麼做?
夜無名在想什麼?
“無論如何,必須去看看,看了情況才能下結論。”趙長河心情沉悶下去,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心中推演着各種情況,久久不言。
夜九幽倚在他懷裡,陪着一起看窗外景色,見他久久沉思的樣子,忽然笑了一下:“你應該慶幸一件事。”
“啊?”
“夜九幽現在是你的人,和你站在一邊。否則哼哼,你現在頭要更疼三倍。”
趙長河失笑,確實,如果這件事裡埋伏着一個謀劃想要把這玩意兒變成屍傀的反派BOSS夜九幽,事情會更亂更麻煩。她在這件事裡以前就謀劃了很多,現在應該還埋伏了一些籌備,如果不擇手段的話,鬧出來的麻煩真的能讓人腦袋漲大三四圈的。
但現在最麻煩的BOSS已經成爲助力,自己的手還握着她身上最好玩的地方,剛纔想事兒都忘了動。
夜九幽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藍天,低聲道:“我原先想掌握這個屍傀,要的是屠盡蒼生,寂滅天地。沒有藉口,我是真正這麼想的……你覺得我惡毒麼?”
趙長河道:“那是你的設定,還是修改後的。如果按原設,其實世界由你衍生,你沒有屠滅蒼生的理由。”
“有。”夜九幽淡淡道:“早在上個紀元,我就覺得一切都沒有存在的價值,我自己的存在也沒有價值。即使覺醒,即使堪真,如果沒有你在身邊陪伴的話,我只會覺得原來自己置身在一個牢籠裡,天地就像一個丹爐,把我們煉化成想要的模樣。我會比夜無名與白虎更極端,夜無名或許還願意維護一下人間,而我會毀了這一切。”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趙長河腦子裡忽然就冒起了這麼一句,莫名感覺這用在九幽身上還挺合適。
九幽固然最典型,其實誰又不是呢?
夜無名也是,飄渺也是。飄渺恨意滿胸,夜無名看似面如平湖,心中又何嘗不是埋着洶涌的潛流。
劍皇之陵外圍充盈的盡是煞氣,劍皇臨終之前的恨意又比誰輕?
魔神們有天道的擺佈,凡人們過得又能比誰好……人世間的亂世持續了多少年,歸根結底還不都是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所以……”趙長河低聲道:“終究不過此天無道,我自爲之。”
此天無道,我自爲之。
天無日月,我自爲之。
從初出茅廬時的立志,到了修煉途中的武道意象,再走到今天依然是同一句話。只不過那時候的天道是虛指,後來日月是意象,如今的天道是個真實存在的生命。
不管是什麼本質都一樣。
天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夜九幽美目凝注在他臉上,看了好一陣子,忽地燦然一笑:“所以你之前會說,你我完全有合作的基礎。你我本是一類人,骨子裡無法無天,只不過走的路徑不一樣。”
趙長河回過神,笑道:“那你現在的路徑怎樣?”
夜九幽暱聲道:“我不知道我的路徑怎樣,我又沒探過……這路徑清幽曲折,從無人問,你走麼?”
“?”趙長河一下沒反應過來,你的殺伐路子怎麼清幽曲折了……呃不對。
這話好像在開車?
夜九幽眼波迷濛:“你揉了那麼久,就只會揉一個地方?你不膩我都膩了。”
趙長河:“……”
有段時間沒體驗過夜九幽的混亂屬性了,這猝不及防地體驗了一回。話題跳躍得太快了,剛剛還在說那麼正式的東西,情緒還沒回來,忽然就開車,還求起歡來了。
只能說她動情的G點,和一般理解上不太一樣。
有別於昨夜覺得不合適,今天是真的可以要。只要夜九幽願意,就在這裡宣淫也沒啥,李伯平知道了或許會讓他感覺很恥辱,大概堪比曹操玩張繡嬸子,但那又如何?雙方的實力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卻聽夜九幽道:“你真以爲我今天帶你來這裡,只是宣示一下態度?”
“不、不是嗎?”
“昨天你壓抑着想要的慾望,我又何嘗不是?我也想要,我也在忍。”夜九幽輕輕吻着他的臉頰,又一路挪向他的脣,媚聲細語:“今天不用忍了……我帶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向天下宣告你的征服。”
趙長河:凸
“只是爲了個態度,又何必來寢宮?這意味本就昭然若揭。”夜九幽輕聲笑道:“本來我以爲你會懂,一進門就該把我往牀上丟了……結果你居然抱着我花前月下,我一時貪戀,便也不說。”
趙長河:“……”
“結果說着說着,卻又說到了沉重的話題……也許我們這樣的人註定了不可能有脫離沉重的花前月下。”夜九幽輕輕解着他的腰帶,低聲說着:“所以……我們不說那些話題,好好寵我,讓我忘記那些壓抑在心的東西……”
趙長河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就把她壓在下面,一把將她的衣帶扯開。
夜九幽不像昨天那樣試圖自己主導,任由他佔據上位。長裙輕分,雪白的肚兜覆蓋着山巒,如同深淵之外她長期盤坐修行的雪山。項鍊上的藍寶石點綴其中,就像雪山上凝固晶瑩的萬載玄冰,美麗而神秘。
或許白色未必不適合她,至少此刻看着能讓人的慾望膨脹到無以復加。光天化日,如此清晰,比昨夜在幽暗中勉強的視物更加讓人血脈奔張。
趙長河很快俯身下去。
夜九幽仰着脖頸感受着他的動作,忽然有點好笑:“你說你們男人奇怪不奇怪,一邊非要哄人穿上肚兜,一邊卻又想除掉它。”
趙長河也覺得這真是個哲學命題:“那就留着。”
“嘻……”
肚兜這種東西脫不脫對於防禦毫無用處,雪白的山巔依然被造化變換着形狀,強大無比的幽暗女神順從地躺在柔軟的香帳,任由把玩。身軀在粉紅的香帳之中舒展,像是蓮池之中伸展出的白藕。
一抹血跡悄悄從蓮池之中滲出,像是蓮花悄然綻放。
趙長河略停動作,哪怕早都知道成事了,這一天是必然,可心中依然產生了無與倫比的成就感。在剛剛知道夜九幽的存在時,怎麼可能想得到有朝一日居然可以這樣對她?
夜九幽摟着他,低聲說着:“果然……疼痛能讓人覺得存在。”
趙長河俯身輕吻,迴應道:“還有別的也能。”
“趙長河……”
“嗯?”
“我誕生千萬載,從來沒有想過會心甘情願取悅一個男人……你若敢負我,會死得很難看,很難看。”
趙長河沒有回答,用實際行動證明,很快夜九幽也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如她所願……瘋狂的激情能夠讓人感覺存在,也能讓人忘記一切壓抑的東西。只是夜九幽事先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舒服的事情。
無怪乎人們都說這是毒藥,放縱只會影響修行。
然而對他們而言,這種事從來只是修行的補品。無盡幽寒滲入趙長河四肢百骸,從靈到肉,差點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