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境水汽太重也就罷了,關鍵沒空氣,火點不起來。生不了火,熬不了藥。
但因爲屬於海皇神殿的一部分,收攬聚合信仰之力暫時必須在這裡,三娘離不得,趙長河便先離開去唐恩的船上熬藥,順便也取一些船上的其他藥材搭配。
由此可見團隊需要多屬性搭配,有T有DPS有奶還需要來個法爺。如果這時候有隻翼火蛇在場,甚至是朱雀,還管什麼水汽還是空氣,照樣點火沒商量。
可惜室火豬空帶個火字,除了烘乾衣服之外屁也不會,這不怪咱室火豬,是直屬尊者玄武沒教過……
趙長河盤着腿坐那熬藥,旁邊唐恩等人面容沉肅,大氣都不敢出。
這可他媽是屠神者,我們這次出海到底參與了啥啊。
“誒,老唐,怎麼我感覺你們氣息波動是不是比以前強了?”趙長河看着爐火,忽然問。
唐恩愣了愣,氣息波動?還有這說法的?屠神者就是牛逼。
他撓撓頭:“大家的修行普遍漲了一層吧,特別是之前海皇隕落那會兒,有靈氣四散而出,我們沐浴了一些……呃,會不會出事的?”
“不會,那就是祂聚合的水元之力罷了,你們修行都與水有關,算是撿了個便宜……”
唐恩很有文化:“這就叫鯨落萬物生對吧?”
趙長河感覺還真有一點內味,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這片海域的靈氣比之前濃郁。
以前就猜測過,兩個紀元的割裂這麼厲害,不僅是缺失傳承的問題,應該還有兩方面問題。
一是天道死了、天書散落,此世之人無從窺視天道規則,只能降玄爲武,止步在秘藏層面。這也是自己和夏龍淵得到天書之後最與衆不同的點,大家的“老師”不是一個級別,那些解析和演示其實只是表面,關鍵就是學的東西更指向本質。
二就是天地能量的濃淡不同,上古那會兒應該是靈氣濃郁,現在稀薄許多,嬴五曾經說過他湊齊秘境使世界完整的意義之一就是可能讓靈氣復甦。
收集秘境有沒有這個效果不得而知,但神靈隕落可能還真有此效……這一點回頭要和嬴五多交流一二,或有所得。
此外所謂的感知氣息波動,是新技能。趙長河之前研究了怎麼引導信仰之力給三娘,前提就是先能在各種氣息和能量裡準確分辨出信仰之力來才能做到,達到這一點,自然也就能多分辨其他的,比如此刻繚繞在唐恩等人身邊的修行之氣,大致就可以判斷大家修行是什麼水平。
當然這需要很強的感知力,不是肉眼辦到的。
終於漸漸接近大家明牌什麼修行對打的玄幻狀態了,想要不被對方看出來還得有點特殊功法來隱藏。
其實趙長河自己倒更喜歡明牌。以前誰都看不出別人什麼修行雖然合理,但那是刺客殺手的溫牀,自己又不愛玩那套,那是雪梟玩的。店小二老乞丐動不動給你來一下,雖然很武俠,聽起來很美,可那樣行走江湖是真的很累啊。
當突破了這個限制,以後對付雪梟將有大利。
想到這裡,便對唐恩道:“我們還需要在這裡駐留一段時間,伱撥一艘船給我留用,船隊可以去蓬萊了。終究是來做海商的,真什麼都沒交易就空船回去,我怕不器會打死我。”
唐恩尬笑了一下,這種事倒是未必會被公子打,感覺你身邊這麼多女人的事一旦彙報給首座知道,要打你的另有其人……
卻聽趙長河續道:“去了蓬萊之後,幫我向海長空傳達幾個事。”
唐恩肅然:“殿下請說。”
“告訴他,我們會支持他做蓬萊王,三娘是不可能去和他爭的,大家所求根本不是一回事,讓他安心。商貿這邊,希望他和大夏建立穩定的貿易關係,以前陳芝麻爛穀子的滅國之仇就別糾結了,和王家的斷了吧。”
唐恩擦着汗:“原話這樣說?”
“直說就行了。”趙長河笑笑:“海長空本來就是個爽快的武者,不需要藏着掖着,他也應該知道王家蹦躂不了幾天了。另外,你唐傢俬下要做些什麼自家的貿易,直接談就好。”
唐恩大喜,這其實是假公濟了唐傢俬,海長空會覺得這是一回事,和個人代表唐家談,得到的態度可是兩碼事。
趙長河又道:“第二件,讓他幫忙做個事,也就是海平瀾以前給海皇做的事,立廟供海神,只不過把海神的形象換成三孃的。有本事的話,包括整個東海諸國,都要。”
唐恩:“……他肯麼,這耗費的心力。”
趙長河道:“因爲海上人民需要這麼一個神,無論是真有神蹟也好、心理慰藉也罷。你告訴他,如果不引導成三娘形象,那就可能凝聚出另一個別的海皇,不知他是否希望看見那一天。”
“明白了。”唐恩道:“這事挺重要的,殿下不自己去談?”
說話間,藥香撲鼻,爐火漸熄。 趙長河毫不在意滾燙的藥罐,真氣裹手,抱着罐子一溜煙跑了:“因爲我要給他們尊敬的海神喂藥。”
唐恩目送趙長河消失在漩渦,暗道你對首座也是這麼喂的,最後喂成啥樣誰也不知道……剛說新海神要三娘形象是吧,這位現在不是屠神是突神了,首座的身份好像忽然就不夠看了啊……
趙長河哪知道別人在後面腹誹這玩意,抱着罐子進了海底深淵,夏遲遲正在盤膝閉目修行,三娘依然躺平在水牀上,天書維持着之前蓋在臉上的姿態,連位置都沒變過。
趙長河小心地揭開天書一看,三娘目光熠熠。
“沒睡啊?”
“等你啊。”
“……那你還蓋着書頁幹什麼?研究天書拿着就行……”
“你說你剛纔揭開的樣子像不像揭蓋頭?我一想到這個就不想動它了,就等你來揭,嘻嘻。”
夏遲遲沒好氣地睜開眼睛,左顧右盼想看看能不能找個臭雞蛋啥的丟過去,結果茫茫的水,什麼都沒有。
我四象教的尊者怎麼會這樣啊,還好朱雀尊者威嚴。
趙長河感覺身後有殺氣凝注在背上,渾身發麻,只能乾咳:“你該不會幹蓋着,沒研究吧?”
“有,正在用。”三娘眼睛眨巴眨巴:“沒發現我氣色好了很多嗎,白裡透紅。”
“沒發現。”趙長河板着臉:“看着明明紙一樣蒼白,你對自己的臉色有什麼誤解?藥好了,你喝完了我繼續給你療傷。”
“餵我~”
“啪!”忍無可忍的夏遲遲從戒指裡順手抄出個東西,一把丟了過來。
趙長河怕她沒輕重,忙伸手攔下,一看,是個糖豆。
三娘愕然:“看不出你居然還會偷偷藏着糖豆吃。你在別人面前不是玩的冷酷模板嘛,要是被教衆知道了……”
夏遲遲都快氣笑了:“我看教衆要是知道尊者什麼樣的,比看見聖女藏糖豆嚴重多了,不知道有沒有人去跳河!”
“尊者是他們能定義的嗎?”三娘理直氣壯:“咱們教規欺負……哦,約束較多的也就是聖女。”
夏遲遲伸手去摸劍。
“咳。”趙長河忙打圓場:“遲遲是怕師伯喝藥苦,提前準備的糖豆嘛。來來來,喝藥。”
三娘探頭:“啊~”
夏遲遲眼珠子轉了轉,笑眯眯地上前:“長河熬藥累了,身爲晚輩也該伺候伺候師伯的,喂藥的事就交給我吧。”
三娘傻了眼:“誒?”
趙長河哪敢和夏遲遲爭着要喂其他女人,老實被搶了碗,夏遲遲坐在邊上舀了一小勺:“啊~”
“啊你個頭!”三娘悲憤。
趙長河撫額拿了書頁坐到一邊,蛋疼地看着夏遲遲喂藥的樣子,看着看着就感覺有點怪怪的。
遲遲身上隱隱約約的龍氣……沒弄錯的話這玩意是龍氣吧?
肯定是,因爲太好認了,那氣息已經隱約聚合得真的像是一條龍一樣。
這到底是青龍之意的影響、之前那飛龍在天之相的延續呢,還是與人世山河有關?
如果是後者的話,夏龍淵尚在,遲遲這麼濃的龍氣好像有點不科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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