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期間,舉國大赦,着重清查赦免一批前朝案犯。按照政策,本來徐彪就在被赦之列。由於祥子的作用,徐彪的案子不但順利通過,而且是提前十天出獄。因爲,他要陪虎子參加拳賽。
徐彪的到來,讓這個本來熱鬧的小院,又增加了幾分躁動。在淑珍和娟子看來,祥子在武功拳腳方面,除師父和清風道長外,就沒服過誰。徐彪算是頭一個。
既然祥子看重,她倆也就不敢怠慢。殷勤之餘,也在暗暗留意徐彪的能耐。見他與虎子一招一式的拆解應對,而虎子又是拿出全力,真格的放手招呼。進退中,二人雖互有得手,但都是些無關勝負的虛招。
幾個來回過後,只見徐彪突然加快拳腳速度,以漫天飛花的拳腳,剎那間,便將虎子籠罩在一片呼呼風響的拳海中。站在一旁觀戰的淑珍和娟子,不約而同的輕輕驚呼一聲,都暗暗爲虎子捏了把汗。
只見虎子且戰且退了幾步,突然飛起娟子親傳的連環腿,逼退漫天的拳腳,隨即使出淑珍的絕活輕功,一個後空翻躍便跳出了圈外。
徐彪收勢,面顯欣慰的嘿嘿一笑說:“今兒比起前些日子又有長進,頭先那趟快拳,就是河北滄州一帶的拳法。在甘肅寧夏的回回中流行較廣。其特點就是快,準,狠。”
說着,接過淑珍遞來的茶碗抿了一口,似有感慨的笑道:“哎呀,你小子剛纔使出的那兩下子,可是受過高人指點。你大我們交過手,他不擅長這個。”說着,衝虎子投以欣慰狐疑的一撇。
虎子靦腆一笑,愛戀的瞅了眼抿嘴暗笑的淑珍和娟子。聲音軟軟的說:“腿法是我媽打小教的,輕功是我乾媽的拿手絕活。”說着,又目光戀戀的瞅着二人。
徐彪微微懵愣了一下,隨即衝淑珍娟子抱拳道:“久聞郭助理身邊有兩位武功高強的俠女相伴。今日方知二位的能耐並非訛傳。”
娟子淡淡一笑說:“啥能耐不能耐的,也就是小時候學個三拳兩腳的防身用。倒是徐師傅師出名門,功夫一流。虎子就拜託您咧。”
徐彪爽朗的呵呵一笑說:“這可不是三拳兩腳的活,這趟腿法,出自彈腿門。流行在山東一帶,西北人中很少有練。”
娟子略顯驚疑的欣然一笑說:“哎呀,徐師傅真是見多識廣。不滿您說,我師父就是山東人。”
徐彪謙笑着擺擺手說:“從前走南闖北的見多了,也就知道個皮毛。”
說着,沉思般的瞅了淑珍一眼。面顯疑惑的說:“倒是女俠的這套輕功讓我費解,乍看,像是燕子門北派傳人張飛燕的絕活。但據我所知,張飛燕自被官府追剿以來,就絕跡江湖,也沒聽說過有傳人。難道?......”
見徐虎一臉狐疑的瞅着自己,淑珍欣然一笑說:“徐師傅真是好眼力,家父正是燕子門張飛燕的唯一傳人。”於是,便將父親獄中學藝的經過簡要的敘述了一遍。
徐虎聽了,面顯驚訝羨慕的神情說:“難怪虎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武功修爲。原來,身邊都非等閒之輩。”
正說着,蘭花遲疑的走進院。見院裡有生人,便乖巧的倚在了淑珍身旁。淑珍疼愛的瞅了一眼,低聲嘟囔道:“今兒咋回來這麼早?”
蘭花略顯興奮的說小聲說:“打今兒起,我就不用去上班啦,學校讓我專心參加比賽。”
見母女甜黏的樣子,徐彪微微一笑說:“這位就是此次參賽的女娃吧?聽郭助理說,你會八卦游龍掌法。那可是絕跡江湖多年的武功套路,能否讓在下先睹爲快?”
蘭花遲疑的瞅了淑珍一眼,見母親輕輕點頭微笑。便略顯羞澀的衝徐彪拱手道:“小女子獻醜咧。”
說着,便輕移蓮步,將一套稀有難逢的掌法,揮舞得龍吟鳳飛,蝶漫清風。
蘭花已收勢倚在了淑珍身邊,但徐彪卻像是依然沉浸在高深微妙的掌法中。
靜默了一會,徐彪像是如夢方醒般的長吁口氣說:“哎呀,今兒算是讓我開了眼界。相傳這套掌法,自天山派紫陽真人創立以來,曾在江湖上顯威一時。後來,卻不知爲啥,突然絕跡江湖。所以,自民國以來,就幾乎無人知曉。”
頓了一下,徐彪又若有所思的接着道:“虎子的拳路中隱含着這種掌法,看來,你們和天山派是有些淵源。”
一直在旁笑而不語的娟子,此時接着話茬說:“博格達峰下青峰觀的清風道長,是祥子的師父。”
徐彪略微愣了一下,繼而驚詫一笑說:“難怪麼,這裡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正說着祥子,祥子就笑盈盈的進了院。未及開口,徐彪便咧嘴笑着嚷嚷道:“哎呀,才知道您是清風道人的高徒。當年栽在你手裡,一點都不屈。”
祥子謙和一笑說:“清風道長武功高深莫測,已經達到能以氣傷人的境界。我當年路過青峰山小住幾日,道長也只是傳給我一套掌法。”
見祥子說的輕描淡寫,徐彪虎目圓睜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掌法,當年天山派的紫陽真人,就是以此套掌法成名江湖。多少練武之人垂涎,都無緣得見。看來,您真是與道長緣分不淺。”
祥子淡淡一笑說:“我與老人家確實有緣,只可惜這些年,我被俗事所纏,沒能時常親近。等我再次上山,老人家已仙逝八年咧。”說着,顯出傷痛惋惜的樣子。
抿了口淑珍沏來的蓋碗茶,祥子神情淡然的說:“昨天局裡打電話說,組委會要讓我去當評委。看來,現場指導這塊就要靠徐師傅咧。”
徐彪略微懵愣了一下,繼而,滿口應承道:“您就放心好了,這裡交給我。再說,不是還有兩位女俠麼。”說着。滿臉信任的瞅了二人一眼。”
祥子欣然一笑說:“那就有勞咧。”頓了一下,祥子又面含微笑的接着道:“既然我們有緣走在咧一起,就不必太客氣。我看,論年齡輩分,你就稱她倆個姐吧,這樣也不顯得生分。你我往後就以兄弟相稱,你叫我祥子哥,我就稱你彪兄弟。別再您您的稱呼咧,聽起來怪彆扭的。”
說着,輕嘆一聲,目光暖暖的掃視了一眼衆人,接着道:“我明天就得趕回局裡,你是走是留?”說着,目光平淡的瞅着娟子。
娟子像是微微懵愣了一下,目光愛戀的瞅了眼虎子,聲音弱弱的嘟囔道:“有徐兄弟在,我還是隨你走吧。”
一直默不作聲的淑珍,邊給大家填着茶水,邊一臉輕鬆的說:“娟子姐就放心的回吧,虎子這邊有我和徐兄弟哩。倒是他一人回去,讓人才不放心哩。”說着,軟軟的瞅了祥子一眼。
看着一家人和睦親切的樣子,徐彪臉上,顯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