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孩子睡着了,她真可愛啊”胡曦嵐看着高緯慈愛的說道。“是啊,嵐兒,剛剛綠絮來報,西苑的李氏生了一個男孩,我,我等等還要去看她。”高湛吞吞吐吐地說道。聽了這話,胡曦嵐的眸子有些黯淡了下來,“是嗎,既然如此,你就去陪陪她吧,我不會吃醋的。”高湛有些怯怯地問道:“嵐兒,你真的不介意?”“當然,你去吧,你有空想想兩個孩子的名字,纔是要緊的。”“那我先走了,我會讓綠絮好好照顧你和孩子的,名字和表字我過幾天再告訴你。”“嗯,快走吧,別讓李夫人等急了。”“哦。”待到高湛的身影消失後,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帝王之家的專情是不會有的。孩子,你要記得啊。”也不知高緯聽沒聽到,只是懷抱着高緯的手緊了緊。
三天後,王妃寢殿中
“嵐兒,孩子們的名字我取好了。”抱着剛剛沐浴完的高緯,胡曦嵐老遠就聽到高湛欣喜的聲音。高湛一進寢殿,忙把手中的絲帛交予胡曦嵐,胡曦嵐擡目一觀,絲帛上工工整整用魏碑寫着:世子高緯,字仁綱;高綽,字仁盛。見胡曦嵐沉思不語,高湛有些疑惑:“怎麼了嵐兒,高仁綱這名字不好嗎?”“不不,我只是在想李夫人的兒子纔是長子,立仁綱爲世子,不好吧?”高湛笑了笑“你想多了,李氏不是正妃,她生的孩子只是庶子,仁綱是嫡子,理當被立爲世子,至於出生的時辰,雖然高綽他雖是辰時生的,但他不是嫡子,我給皇兄上摺子時,說他是未時生的,這樣玉牒上他就比仁綱小一個時辰了,這樣你放心了吧。”“李夫人答應了?”“答應了,你就放心吧,唉~”說道最後,高湛嘆了口氣,“怎麼了,好好地,嘆什麼氣啊?”見此,胡曦嵐連忙問道。高湛苦笑了聲:“我想這女子生完孩子,怎麼還要坐月子。”說着湊到胡曦嵐耳邊,曖昧地說道:“我好想你啊,嵐兒!”聽得胡曦嵐臉頰通紅,不過也聽得高緯連連翻白眼,真是色鬼,看見漂亮就調戲,難怪荒淫而死,不過母后和父皇的關係蠻恩愛的,以後怎麼會到貌合神離的地步,真是奇怪,看來我不知道的事還很多那,正想着,殿外綠絮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見到高湛,忙說道:“九爺,藥好了,要現在給世子喝嗎?”“沒錯,快端上來。”“是,快端上來。”說完,門外一名巫師端着一個白玉碗恭敬地走了進來,綠絮接過玉碗,端到胡曦嵐面前,碗中的液體如同清水一般清澄,不由疑惑道:“這是?”高湛沒回答她,只是揮手命巫師退下,巫師鞠了個躬,退下了,不過,在巫師轉身的一剎那,高湛衝綠絮使了個眼色,綠絮見後,點點了頭,放下玉碗,跟在巫師身後,不久,殿外傳出一聲悶哼,不一會兒,綠絮走了進來,高湛衝她讚許地點點了頭,胡曦嵐心中嘆息:又是一條人命,高湛轉頭衝她笑了笑:“嵐兒,我和你說,這玉碗中的藥可是一味神藥,它能讓仁綱日後的脈象都變成男子的脈象,還能讓仁綱的上身如同男子一般,連葵水都不會有,聽說還能如男子一般讓女子懷孕那。”“如此神奇,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有這種藥,不會有危險吧?”雖心中有很大的震驚,但爲了高緯的安全,還是把疑問說了出來,“這藥是西域一小國王室的秘藥,也難怪你沒聽過,危險還是有的,只是我也不知大不大,不過我聽那巫師說只要熬過服藥後的一夜就好了。”“這樣生死難測,要不還是不要服吧。”胡曦嵐一聽,急忙否定道,高湛無奈地說道:“不行啊,嵐兒,我已經上摺子給皇兄了,以他的脾性,過不了幾日,他肯定會宣我們上京的,到時,太醫一把脈就全完了,你放心,只要我們守着仁綱,她應該會沒事的,真的。”良久,胡曦嵐終於點了點頭,親自喂高緯服了藥。
當夜,王妃寢室的燈火一夜未熄,侍女們一直忙忙碌碌地端盆遞水的,高湛和胡曦嵐則一直在牀邊哄着哭鬧不止的高緯,直到天明方歇。
一個月後,王府大堂。
“朕與太后得知長廣王得兩麟兒,嫡子仁綱已爲世子,朕聞之甚爲欣慰,朕思九弟前往幷州已一年有餘,朕與太后甚爲掛念,敕命長廣王與妻兒即日進京,與朕共享天倫之樂,欽此”“臣弟高湛接旨”“恭喜王爺,此次回京,陛下必定重用王爺,到時,還請王爺多多提攜下官”“不敢不敢,要說受皇兄重用的,誰能比得上崔大人啊,日後,本王還要請崔大人多多幫忙那。”高湛與當今皇帝的寵臣崔季舒互相吹捧着,與高湛聊了會兒,崔季舒故作驚訝的看着在胡曦嵐懷中的高緯說到:“呀,這就是世子爺吧,王爺能讓臣抱抱嗎?”“當然,綠絮,把世子抱過來。”高湛笑着說道,“是。”從綠絮手中抱過高緯,讚道:“世子爺,長得真是漂亮,王爺王妃有福了。”突然,右手抓住高緯的手腕,不再說話,看着這一幕,高湛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在場的皇家禁衛軍與王府衛隊的手都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過了一會兒,崔季舒哈哈大笑道:“世子手腕上的小玉鐲真是精緻,讓臣看的都羨慕啊!”“崔大人若喜歡,本王庫中還有這種玉鐲,大人可隨意挑選,當是給崔大人小孫子的出生賀禮了。”“不麻煩王爺了,臣還得向陛下覆命那,等王爺到了鄴城,臣與您在把酒言歡,告辭了。”“崔大人,慢走。”看着崔季舒的背影慢慢淡去,高湛的笑意立刻落下,胡曦嵐看着高湛,問道:“阿湛,爲什麼你們剛剛在崔大人執起仁綱手的時候都變得殺氣騰騰的?”高湛冷哼一聲:“嵐兒,你不知道,這崔季舒雖是個文官,但他的醫術連宮中的太醫都要甘拜下風,你道他真在仁綱的玉鐲嗎,他其實是在探仁綱的脈象,究竟是男是女,看來我的皇兄真是不放心我啊。”“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何苦那,唉。”胡曦嵐傷感道。
天保七年八月七日,大齊國都鄴城
城門外,宰相楊愔帶領羣臣靜靜地站在城門口,不一會兒,遠處駛來一列隊伍,兩列衛隊後,一輛華麗的馬車尤爲惹眼,待駛到楊愔等人的面前,楊愔帶起長袖,恭敬的說道:“臣楊愔奉陛下之命協羣臣恭迎長廣王殿下。”其後羣臣紛紛效仿,馬車的簾子被撩起,高湛一身紫色的親王袞服,優雅得體,對楊愔拱手道:“本王在此多謝楊大人了,本王竟不知皇兄命諸位大人來迎接本王,若是知曉,本王一定加緊趕路,不讓諸位大人在此久候。”楊愔笑道:“王爺不必掛心,王爺現在也是有世子了,慢些趕路,也是情有所原,王爺還是趕快乘着玉輅去太后宮中吧,陛下與皇后早已去了,王爺若是在耽誤,陛下,太后就要等急了。”高湛順着楊愔的眼神,看見了那華麗的皇帝玉輅 ,皇帝玉輅(相當於清朝皇帝的龍轎),大蓋飛檐,綴金鈴,鑲珠璫,車身綴滿玉蚌的配飾。那四角騰空欲飛的金龍,口銜五彩,飄飄欲沖天而去。“楊大人,這不是皇帝玉輅嗎,我只是一個親王,怎麼可以乘這天子之物。”高湛驚訝道。楊愔笑了笑說:“王爺不必擔心,這是皇上對您的恩寵,您就放心乘吧。”邊說着邊心中唸叨:咱們這位陛下做的不同常人的事還少嗎?“王爺還是和王妃,世子一塊進宮吧,別讓陛下等急了。”“那好吧,楊大人,那本王先走了,過幾日本王在請楊大人敘舊。”“王爺慢走。”楊愔向高湛作揖道。“阿湛,陛下無故讓我們乘皇帝玉輅進宮,不會有什麼事兒吧。”抱着高緯,胡曦嵐擔憂的問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們既然是去母后宮中,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的,畢竟皇兄不會在母后面前殺到他的親弟弟和侄兒,我想說不定就是去宮中敘敘家常的,再說,皇兄登基到現在,做過多少出人意料的事,這讓我們乘皇帝玉輅也沒什麼。你就放心吧。”高湛雖是這樣安慰着胡曦嵐,但是他心中也沒有底,他在擔心,別是崔季舒識破了高緯的女兒身,稟報了高洋,那他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時連婁太后都保不了長廣王府的衆人啊,很可能連兩個嬰孩都會被處死啊。玉輅之中,夫妻二人都在爲前途未測的前方擔憂着,只有高緯因爲嬰孩的嗜睡習性,還在美滋滋的睡着。
玉輅之外,百姓除了看到鑾輅經過讚歎幾聲玉輅的華麗外,就繼續爲一天的生計奔波着。
作者有話要說:北齊之時,巫術橫行,王公貴族家中都有許多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