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修出了這條衚衕後立刻就感到心情暢快,他問張石頭:“老張,知道那裡最繁華的地段嗎?”
張石頭不以爲然的道:“這有什麼?那裡人多我們跟上去就是了。”
“有道理。哎,前面似乎有人打架,我們過去看看。”李元修看到前面圍了一圈人好奇的道。
“走,過去看看。”
只見人羣裡有四個人兩兩相對,各自怒視着對方。
其中一方的人道:“聽說你們北派很了不得,鍾某想見識見識。”
“哼,不敢,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多得很,我們算不上了不得。但是,收拾你鍾六一還是可以的。”
“那好,鍾某就領教了。”
“慢着。”
“怎麼?怕了?”
“哼?怕你?我怕打起來萬一收不住手,殺了你事小,傷了附近的百姓事大。要打,咱們去城外,我指點你一二。”
鍾六一身後的人忍不住道:“就憑你彭遠海跟我們鍾把頭打也想贏?你有那個資格嗎?”
彭遠海身後的人也怒道:“我們把頭想要收拾你們兩個還不是小菜一碟?你一個下人也有資格評頭論足?”
“你又是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跟我說話?”
李元修皺着眉頭心道:稱呼把頭?難道是起義軍?可看上去他們並不和,難道起義軍也不和睦?
李元修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記在心裡,也許有一日會與他們打交道。
被稱作鍾六一的一方有個人跑過來,在鍾六一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鍾六一臉色露出喜色,卻對彭遠海道:“今天我有事,改日一定領教你的手段。”
“姓鐘的,有本事今天就別走,我們今天就分個高低。”
但是鍾六一卻大步離去,後面圍觀的人都在起鬨。“跑了?”
“唉,還以爲真的能打起來,結果散場了。”
“哈哈,走吧,沒得看了。”
而李元修明顯看到彭遠海對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身邊的人點點頭跟了上去。
李元修對張石頭道:“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張石頭遲疑一下道:“還是算了吧,這裡魚龍混雜,說不定就得罪哪一方面的人。”
李元修想想也是,點點頭不再關注。
“這些人應該是起義軍的人吧?他們怎麼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城裡打架?”
張石頭笑道:“各地那個官員不知道?但是他們不會真心去管,除非危害到他們生命財產,或者上面有命令纔回去嚴加管束。他們這是給自己留後路。”
李元修皺着眉頭心道:看來起義軍成事是必然的。李文煥從小就呆在起義軍裡,如果他能活着,想必職位一定不定,就算職位不高,交往的起義軍首領也一定不少。李文煥啊李文煥,他就是我心頭上的刺。
低着頭不知不覺中走到一個偏僻的巷子,李元修忽然醒悟,問張石頭:“我們不是去繁華地帶看看嗎?你怎麼帶我來這地方?”
張石頭苦笑道:“是你帶的路……”話沒說完,張石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一把就把李元修拉往旁邊的拐角處。
李元修不解的看着張石頭,還沒等他詢問,張石頭道:“賀少爺在哪,被他看見少不了要多說不少話。”
李元修悄悄的探出頭看去,果然,賀品化在前面。但是隻有他一個人,賀品羽並沒有和他在一起。不過他旁邊還有一個人,就是剛纔在街上和彭遠海差點打起來的鐘六一。
“他怎麼會跟這個人在一起?”
張石頭問:“誰?”說着探出頭看了一眼。
但是張石頭很快就把頭縮回來,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後悔的道:“我今天不該出來,看到這樣的事,以後萬一要是傳出去,我們兩個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元修卻沒事樣的道:“我可是什麼也沒看到,至於你看到什麼可不關我的事。”
張石頭聽後笑道:“我什麼都沒看到,此刻我正與李元修在逛街。”
兩人呵呵笑了起來。
在李元修看起來,賀家與起義軍有瓜葛對自己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以後面對起義軍也算有熟人了。
張石頭道:“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喝酒去。”
“恩,走。”
可是剛轉身,就聽到後面有大家的聲音,隨即傳來慘叫聲。李元修和張石頭對望一眼,都不知道該去還是不該去?
緊接着又傳來一聲呼和“找死!”這聲音明顯是賀品羽的。
聽到賀品羽的聲音張石頭道:“有賀品羽在,相信用不到我們。”
李元修點點頭,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正當二人準備離去,卻又聽到賀品羽的慘叫聲。
兩個人再也邁不動腳步,這賀家兩個小子死了,回去怎麼交差?尤其是賀品羽,李元修更是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張石頭道:“連賀品羽都慘叫,這事不簡單。我們要不要去報官?”
李元修搖搖頭道:“不行,報官就說不明白了,你在這裡接應我們,我去看看。”
李元修明白張石頭的勢力,就連賀品羽都被傷了,他張石頭去了也白搭,白不如讓他在這裡接應。說是接應,其實就是給他一個臺階下,讓他在這裡等候。
豈料張石頭卻不同意的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人多怎麼說也可以壯壯膽。”
李元修不知道張石頭爲什麼這麼執着,但是還是點點頭道:“到了那裡小心。”說完先一步走出去。
幾步就來到打鬥的院牆外,聽聲音像是在一家住宅裡打鬥,而且人數不想是太多。附近還有居民偷偷的探出頭觀看,但是李元修和張石頭都是穿着官差的衙役服裝。倒也不怕惹麻煩。
李元修對張石頭點點頭,然後一腳踹開虛掩的院門衝了進去。
進去後纔看清,院裡有七八個人,賀品化躲在一棵大樹後渾身發抖,看到李元修和張石頭來了不由眼睛一亮,連忙喊道:“元修,這裡。”
他身前正是賀品羽,只不過此時賀品羽滿頭白色的粉塵,閉着眼,雙手緊握一把官刀側耳聽後着什麼。聽到賀品化喊元修,神情略微放鬆下來。
而鍾六一和他的一個隨從正在與四個蒙面人鬥在一起,但是鍾六一的隨從已經渾身是傷,血水已經浸透了衣服,臉色長白步伐不穩,顯然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而鍾六一和蒙面人看到李元修和張石頭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因爲李元修和張石頭穿着官差的衣服,而他們是起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