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徐瑩和慕容恪分別以後已經在軍士的護送下回到了白馬寺。
她並沒有去見沈曦月等人,因爲她身上的傷實是太多了,這麼一身傷去到她們面前,估計要把她們嚇個夠嗆。
再者她也不願意沈曦月擔心,現在好不容易母女倆的關係剛緩和下來,不能讓她還爲自己整天擔驚受怕的。
於是她找了個僻靜的廂房,點上油燈,拿出傷藥來給自己治療,打算等自己好些了又出現在她們面前。
徐瑩脫掉衣服,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嘆了口氣。
這一次傷的比以往都多,先是在白馬寺小腿捱了一箭,都還來不及怎麼處理,然後又在山寨手臂被砍了一刀。
當然傷的最重的就是胸口這一刀,爲了救慕容曉雪,這必殺的一刀可是挨的結結實實的。
隨即她苦笑了一聲,她發現她與慕容家的人真有緣,有緣到天天替他們擋刀子。
上一世爲了救慕容碩被赤霜來了一劍差點死去,現在又爲了救慕容曉雪捱了一刀,不知道將來是不是還要替慕容恪來一刀。
想到慕容恪,徐瑩隨即搖了搖頭。
他武藝高強又睿智,身邊還有暗衛保護,自己應該是沒有機會替他擋刀了。
再說了,天天擋刀也不是個事呀,下次必須換慕容家的人來給自己擋刀還差不多。
想到這,徐瑩才感覺心裡舒坦了點,結果一不小心藥粉撒多了,疼的她齜牙咧嘴的,好不容易纔緩過來。
她熟練的纏好繃帶,然後把油燈拉到牀邊,打算閉着眼睛休息一下。
可誰知道兩眼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旦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徐瑩看着光亮在自己眼前消失,直到自己什麼感覺都感覺不到。
突然一盆刺骨的冰水,迎面潑來,嚇的徐瑩一個激靈直接驚醒過來,她想活動活動手腳,卻發現自己被鐵鏈鎖着,琵琶骨還被洞穿了。
她的面前有兩個獄卒,其中一個正拿着裝冰水的木盆,而另一個正在罵罵咧咧的說着些什麼。
不過此時的徐瑩已經聽不清那個獄卒在罵什麼了,因爲她望着眼前熟悉的環境,看着滿身血污的自己,她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崩潰了,明明自己重生了,還和母親團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發展,可這裡的一切卻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還在天牢裡。
前面的所有種種,她的重生,她與母親和好,小紅,小翠,甚至赤霜,慕容恪,全都是假的,也許前面的這一切都只是徐瑩的一個自我安慰的夢而已。
這裡纔是真實的,沈曦月沒有和她和好,她也等不到和好的那天了,小紅因爲她死了,小翠也不知所蹤,赤霜刺了她一劍,慕容恪是她的死對頭,現在巴不得立刻就弄死她。
原來她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假的,夢醒了,她仍然活在地獄裡。
“哈哈,哈哈。”徐瑩癲狂的大笑,笑的撕心裂肺,甚至笑的動作太大扯動傷口流出污血也不管不顧。
那個獄卒看徐瑩笑的這麼滲人也有點害怕,罵罵咧咧的話也不敢再說,然後跑了出去,恭恭敬敬的跟慕容碩說“陛下,徐瑩將軍她好像瘋了?”
“瘋了?”
慕容碩皺了皺眉頭,看着癲狂大笑的徐瑩,似乎不太相信經歷那麼多事情的徐瑩會瘋掉。
他走進了地牢,望着徐瑩,發現徐瑩並沒有在看他,只是在那一個勁的大笑,笑的不管不顧的,確實好像是瘋了一樣。
他開口道“不用再裝瘋賣傻了,沒用的,我是不會放了你的。”
“你想要恢復自由,除非交出“白羽”的信物,要不然一輩子就只能待在這裡。”
見徐瑩依舊沒什麼反應,慕容碩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難不成受的刺激太多真的瘋啦,慕容碩不信,他走到徐瑩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徐瑩,想從她的身上看出僞裝的痕跡。
可是令他失望了,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徐瑩好像真的瘋了,她雙目無神,好像遊魂一樣。
他不死心的說道“你還認識我嗎?你的親族已經全部被我給殺了,男女老幼一個不留的全殺了。”
然後他仔細的盯着徐瑩,想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反應,可是徐瑩仍舊無動於衷。
最後慕容碩只能接受徐瑩瘋了這個事實。
他很暴躁,直接拔出配劍砍死了這兩個獄卒還不解氣。徐瑩瘋了就意味着再也找不到“白羽”的信物了,也就意味着他謀劃那麼久的計劃全都落空了。
那信物並不僅僅是兵符,它關係着一個可以顛覆天下的秘密,可現在這個秘密永遠的與自己失之交臂了,所以慕容碩才這麼的憤怒。
就在這時,徐瑩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了,她小聲的重複着“信物在某某地方。
只是那聲音太小了慕容碩根本聽不到,於是他只好靠近徐瑩,付下身子問道“你說信物在哪裡?”
“信物在……”
突然徐瑩暴起傷人,她不管自己傷勢如何,直接伸出手掐住了慕容碩的脖子,然後猛的發力,想要在這裡就殺了慕容碩。
周圍的獄卒看着慕容碩陷入了危險,直接衝上來對着徐瑩拳打腳踢。
其中還有一個獄卒拔出了刀,想要殺了徐瑩救出慕容碩。
可他卻捱了旁邊人重重的一巴掌。
“混蛋,你瘋了,傷了陛下怎麼辦!”那人咆哮道。
那獄卒無奈,只好欣欣然的收了刀,一起對着徐瑩拳腳相向。
可是徐瑩卻不管不顧,她不管傷的多重,手始終都死死的掐着慕容碩的脖子,她已經下定決心了,今天一定要殺了慕容碩。
她看着慕容碩的臉一點點的因爲缺氧而變白,看着他的眼裡露出了恐懼,看着他的掙扎在慢慢的變弱,徐瑩終於笑了。
她笑的淒涼又絕望,所有人都不在了,即使殺了慕容碩也救不回他們的命,可是爲了讓他們的靈魂可以安息,今天慕容碩必須死,於是徐瑩爆發出了沖天的殺意,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