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兄,準備好了嗎?”在月光下,隱約可見的是陳世觀陰冷的面孔。
“都準備好了,小弟手下也有三百個兄弟,都是孔武有力者。”蔡念蓀輕聲笑道:“裡面還有幾個是從陸上來的,李無庸這招還真不錯,爲我們添加了幾個兄弟。”
“哼哼,李無庸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如此多的人反對他,裡面居然還有曾經接受他恩惠的人。這些人恐怕是窮怕了,只要告訴他們李府裡藏有無數的金銀珠寶,馬上連老子也不認識了。”陳世觀冷笑道。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嘛!”蔡念蓀輕聲笑道:“陳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大人?哈哈!瞧我這記性。現在這裡沒我們的事情了,不若去舍下稍坐一會?”陳世觀滿面春風的望着自己的夥伴,不過眼光裡似乎,似乎有些陰森。
“走?”蔡念蓀吃驚道。
“不錯。”陳世觀似乎很白癡的看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說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們要統治臺灣,首先就要得到臺灣的民心,李無庸雖然在臺灣呆的時間短,但是高山族的那些番子對他忠心耿耿,一旦讓他們知道是我們主使人去攻擊府衙的,還有我們立足的地方嗎?”
“還是陳兄高見。”蔡念蓀恍然大悟道:“只要府衙一被攻破,李無庸的左膀右臂殺的一乾二淨,臺灣上下就羣龍無首,這個時候不是我們出來誰還能出來,林朝鬆?這些年要不是他有個好女兒,早被我們擠垮了。”
“不錯,姜太翁釣魚,願者上鉤,禍害也除掉了,民心也在我手上了,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那是,陳兄果然高明。”蔡念蓀讒笑道。
陳世觀斜了一眼旁邊的傢伙,心中一陣鄙視,“就你這種人也還想和分享臺灣,要不是看到你現在還有點用處,早就派人做了你了。”當然表面上還笑嘻嘻的說道:“蔡兄,不若先到我府上去喝上一杯去,等會成功之後必然有人會來報訊。”
“那就多謝陳兄了。”
“蔡兄,請。”
“請。”
“施琅,水師可準備妥當?”
“回軍師,水師已經在臺南來回巡邏,想那陳、蔡兩大家族也跑不到哪裡去。軍師放心就是了。”施琅沉着的對着正在發號施令的宋獻策拱手說道。
“不錯,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全殲這些不法謀反之徒,不可走漏一人。朝廷派來了欽差已經到了福建了,明天一早就會啓程到臺灣,我們不能讓他們拿到主公一絲把柄。”坐在帥椅上的宋獻策威風凜凜,絲毫沒有因爲個子矮小而影響到了帥者之威嚴。自李無庸東征扶桑後,宋獻策就接管臺灣內外,也同樣樹立了在李無庸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在以後的歲月裡,不論是自己人或者是敵人,也沒有一個人因爲對方是個又黑又瘦又矮的矮子而輕視宋獻策。宋獻策是當之無愧的謀士。
“劉啓,對方的一千人馬務必要全殲。”宋獻策惡狠狠的說道:“這些人不需要憐憫,留下這些人只會給主公留下禍害。人心不足蛇吞象,主公對他們施以恩惠,對方卻以怨報德,這樣的人不需要留在世上。”
“軍師,這麼多的殺戮,恐怕不利於島內民心安穩,也同樣不利於主公的名聲,還請軍師三思。”說話的是羅振川。
“振川,主公仁慈,要是他的來的話,肯定會留下這些人的一條狗命,但是我宋某人既然擔任這次行動的指揮,就必須爲主公分憂,這些人必須死,否則日後還會有許多的陳世家或者蔡世傢什麼的,主公還有那麼多的經歷去清理內部嗎?殺一儆百,先給這些桀驁不遜的傢伙一點厲害看看,也讓他們看看我軍鐵血的一面。”
“不錯,我們平時太仁慈了。”何斌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正因爲我們的仁慈,就讓那些人以爲我們軟弱,看看那些田地,有多少是按照主公的要求來分配的,只有先殺一批才能震懾島內,快速的積聚力量,應付未來要發生的一切。”作爲商業大臣,何斌一切都是從利出發,他是不會計較名聲所在,對於在分田地的過程中花費了鉅額的冤枉錢,何斌深有體會。黃宗羲等人聞言,也紛紛把剛準備勸阻的言語給縮了回來,畢竟何斌說的是事實。
“劉啓執行命令。”宋獻策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作爲屬下,必要的時候就得唱一下黑臉,好讓主公拉攏人心。
“羅振川,帶領一隊士兵,抄家。”一個個殺氣騰騰的命令從這個長的有點對不起觀衆的矮個子嘴巴里冒了出來,大廳裡彷彿是處在歲九一樣,冷氣逼人。
“是。”衆人也彷彿是打了一個冷顫。
黑夜仍然在繼續,掛在夜空中的彎彎小月彷彿預感到什麼似的躲進了雲層,再也不出來。新建的臺南府衙就在臺南的中央,前面是一個寬闊的廣場,然後就是一條大道了。
午夜時分,一隊黑影朝府衙撲來,前進中還隱約的傳來一陣喊殺聲,府衙旁邊的店鋪經過一陣吵鬧,然後就寂靜無聲了。
“殺進去,殺進去,裡面有無數的金銀珠寶。”
“衝進去,裡面美女無數。”
各種喊殺聲不斷的逼近府衙,然而府衙仍然毫無動靜,象個黑森森的巨獸一樣撲在那裡,讓前進的人羣不由的停了下來。
“點火。”黑暗中猛的響起一聲巨吼,接着就見府衙廣場上,亮起了無數的火光。
“劉啓。”人羣中有人喊了起來。
“我們上當了。”看着眼前無數的穿着明亮盔甲,手中拿着鋒利耀眼的兵刃時,衆人心裡不由的暗自說道。
“殺。”一個冰冷的字從劉啓嘴巴里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
“殺。”應和的是數千人的聲音。長期在深山裡與野獸爲伍的高山士兵,很快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斷的收割着這亂世裡最不值錢的東西。
沒有經過訓練的人羣不可能是如狼似虎士兵的對手,散亂、潰散、無組織等詞語都可以用在這些人身上。
長刀揮舞,帶動飛灑的鮮血;
利劍揮舞,帶動不甘的頭顱;
厲嘯聲起,帶走一個又一個年輕的生命。
沒有人統計最後的結果,只知道廣場上的鮮血在數千人兩天的洗刷下,仍然還留下一絲痕跡,似乎告訴人們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臺灣再也沒有什麼世家大族了,陳、蔡兩家在此次叛亂中被鏟的一乾二淨,所有土地被李無庸手下分給了流民,林氏家族也被解散,素有女中諸葛之稱的林詩音也在宋獻策的保媒之下,許配給了李無庸手下的第一員大將施琅爲妻。
儘管李無庸後來狠狠的責罰了自己與宋獻策,但他這個殺人狂的罪名還是沒有逃脫。而從他罰了宋獻策一年俸祿,又獎了他一千兩白銀,可以看出李無庸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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