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自從被熊文燦招撫後,憑藉數十年的積蓄,在水西林同樣買了一棟豪宅,雖然不能與林氏的家宅相提並論,但比其他的官員居住的地方要好的多,裝飾華麗,又背山靠水,風景秀麗,真是一個居家的風水寶地,也難怪此地成爲福建文人相互讚賞的對象,沿途的山石、長廊上留着許多文人騷客的墨寶。
鄭芝龍只所以在次買了一棟豪宅,也是快速的進入福建高層,也免的讓別人詬病自己曾經是個海盜。這次送給李無庸,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權利這個東西的確讓人着迷,就算是鄭芝龍這樣富可敵國的人也黯然低頭。
“鄭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李無庸十分懶散的坐在椅子上,雙腳十分不雅的翹在書桌上,朦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疊銀票,心裡暗呼道:“他媽的,鄭芝龍,你果然有錢,一出手就是十萬兩,還有水西林的一棟豪宅,那他自己的家底到底有多少啊!看樣子與日本、香料羣島的貿易讓他賺翻了。”當下心裡更加堅定了控制太平洋貿易的決心。
“末將聽說將軍在福州還沒有住的地方,末將在水西林多了一棟,空着也是空着,乾脆送給大人做個落腳的地方,也免的,免的…”言下之意是也免的你住在妓院裡讓人笑話。
“那着些銀票?”
“這是我福建水師的經營所得。將軍現在作爲總兵大人,當然也有一份。”鄭芝龍讒笑道。
“每舶三千金,這福建海面每天怎麼着最起碼也有上百隻船吧!你鄭芝龍幾年下來可能富可敵國了,怎麼着,你打發花子啊!”李無庸斜着眼睛說道。
坐在一旁的鄭芝龍臉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他沒想到李無庸這個紈絝子弟胃口這麼大,十萬兩銀票,再加上水西林的宅子,最起碼也有二十萬兩左右,沒想到李無庸是獅子大開口,不愧是身上的補子都是獅子的傢伙。
李無庸斜瞟了正準備爆走的鄭芝龍,輕聲道:“不知道鄭將軍記不記得本朝初期時也有個富可敵國的人物,叫做沈萬三的人,他有的銀子比你的還多,連陪都的城牆都是他出錢修建的,可最後結果是什麼呢?洪武皇帝把他的家給抄了,他的家財全被充入國庫了。鄭將軍,身家性命比金銀更重要啊!如今朝廷國庫空虛,陛下爲了籌措軍餉,不斷的增加賦稅,可是國庫還是空虛,他老人家如今被銀子愁的頭髮都白了,連本總兵成親,幫他把山東的叛賊給剿滅了,他老人家也只是賞了三千兩銀子,還派高起潛這個太監從本總兵的身上要去了六千兩,他打的倒是好算盤,一點也不吃虧,誒,鄭將軍,你說陛下要是知道你利用福建水師跑碼頭的話,也許他會很高興的。”
鄭芝龍聞言,臉上冷汗直流,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處境的危機,當下顧不得自己的尊嚴,跪倒在地,顫聲道:“還請小侯爺救救末將。”
李無庸嚇的連忙跳了起來,拉起鄭芝龍,佯做惶恐的模樣,激動道:“你我同省爲官,況且將軍又年長於在下。怎可如此大禮。將軍請起。將軍大才,我李無庸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啊!”
鄭芝龍哪裡是甘心拜服啊,當下也趁勢站了起來,又摸出一張十萬兩銀票放在桌上,拱手道:“還請將軍指教。”
李無庸裝着漫不經心的模樣,把銀票和房契收入懷裡,然後靠着鄭芝龍,輕聲道:“鄭將軍,你知道我們那位皇帝最缺什麼嗎?”
看着一臉茫然的鄭芝龍,李無庸嘆道:“我們這位陛下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好消息,關外的後金,陝西、四川的叛亂讓他整天都沒精神,你說要是我們這個時候給他帶來點好消息,他還會在乎這些銀子嗎?還會在乎你的那點過錯嗎?更何況,如果我們剿滅了劉老香等海盜以及荷蘭人,日後我們的生意不就更好做了嗎?賺的銀子不就更多了嗎?”
鄭芝龍聽他提到“我們”,心裡暗自高興,知道李無庸已經把他當作自己人,日後有人責難的話,也是由李無庸給頂着。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李無庸的賊船了。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瞭,誰的耐心更好而已。
“總兵大人的意思是?”
“先做幾件大事。把劉老香等海盜給剿滅了,至於荷蘭人先等等再說,反正他們也惹不到什麼麻煩,先讓朝廷的那些言官們閉上嘴巴,至於我福建水師經營所得…,當然是我們福建水師所有,熊大人也有指導之功啊!”李無庸打呵呵的笑道。
鄭芝龍忍住心中的肉痛,一臉的笑容,道:“總兵大人高見。”
李無庸按住心中的高興,拍着鄭芝龍的肩膀道:“我福建水師在鄭將軍的帶領下,肯定可以剿滅海盜啊,鄭將軍不象本官與總督大人辛苦啊,功勞也比我們大啊,這所得也是按功勞來分,你看如何?”
“末將謝總兵大人照顧。”鄭芝龍心裡也找到一絲安慰。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啊!馭人之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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