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冥用指甲劃開了她的皮膚,用雙手用力擠壓腳踝,把毒血擠出,並從附近找到解蛇毒的草藥給她敷上了。
她心裡是一陣的懊悔。話本上還說會用嘴吸蛇毒的。結果根本沒有,她還期待和他有更深的接觸呢。都是假的。蛇毒什麼的,居然這麼輕易就解決了。她內心十分失落,但是馬上又振作起來。
這說明他見識廣泛,厲害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這樣也好,省的以後有人用這招來親近他。柳薰兒越看他越滿意,也越想把他據爲己有。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現實中她還是扮演者善良孱弱的角色。
“姐夫,這樣就好了嗎?不會還有蛇毒吧。都怪我只顧着說話,不仔細看路。纔會被蛇咬。姐夫,對不起,又耽誤你了。可這樣真的就可以了嗎。要不要我自己去城裡看下大夫。”柳薰兒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腳踝。
木冥知道一般女孩子被蛇咬,都會大哭大叫的。她還算好的,只是小聲的哭,讓她不要動的時候也聽話的不動,不會太惱人。而現在她擔心蛇毒未清,會妨害她的性命,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安慰她說:“你不要怕。我學過怎麼處理蛇毒的。這個草藥就是解蛇毒的。也是你幸運,在周邊剛好發現了這個草藥,不然你今天的小命就得丟在了這裡。不過既然你擔心的話,我這裡還有清蛇毒的藥,你拿去吃吧。”
柳薰兒拿到藥,立馬就吞了下去,“謝謝姐夫。姐夫真好。姐姐真幸福。”她看了看周圍,猶豫的說:“姐夫,這周圍不會還有蛇吧。蛇真的好醜啊,我怕。我晚上,真的要一個人呆在這裡嗎?我能不能回城呆着。”她的話音越來越小。她也知道這有點過分了。
他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有些人膽子比較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很正常。如果沒有什麼要事,讓她在城裡等着也沒有什麼。可現在他有急事,可能有危險的急事。真出了什麼事,他很可能會放棄她的,如果她要待在城裡的話。
木冥也不看她,“該說的,我早就和你說了。你如果可以接受我有可能把你落在城裡的事,那我也不勉強你。你想待在哪裡都隨你。”
她馬上哭出來了,“姐夫,我不說了。我不回城了。我不怕的,你放心。我膽子很大的。”
他嘆了一口氣,把她扶了起來,扶着她走。她裝作腳踝無力的樣子,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他的胸懷裡。“啊。姐夫,我不是故意的。”說着,她連忙分開了和他的距離,卻差點摔倒了。
木冥看不過去了,雖然他不喜歡和陌生女人接觸,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她又是慕月的妹妹。“算了,沒事。你不要介意就好。”
她諾諾道:“不介意,不介意。多虧姐夫幫忙。到時候我一定和三姐說好話。哎呀,三姐怎麼這麼有眼光,找到這麼好的姐夫。”
說道三姐,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想到今天在集市上聽到人八卦說起將軍府被關在牢裡的小姐被聖上下旨賜死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副畫面。
一羣人嘰嘰喳喳的圍在一起。有人開了個頭。“誒,你們聽說了沒,將軍府那個殺了親姐的某個小姐,被聖上下旨明日問斬啊。”
“是誒。我聽人說過了。這樣的人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啊。聖上英明啊。”
“可不是。居然謀害親姐。還是有可能進宮的姐姐。你說她是何必呢。姐姐有出息了,她不也是受益嘛。”
“是啊。肯定是嫉妒姐姐有出息。他們可不是一個娘生的,關係能有多親密。都是自作自受。”
柳薰兒想那時自己是什麼反應來着。是立刻離開了吧。她知道對不起柳慕月。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只能對不起柳慕月了。但是,就算做了壞事,她也是不希望有人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是個壞人的事情。
她那時一邊說着對不起,一邊遠離了那些八婆。
對啊,柳慕月明天就要被問斬了。那深愛着她的木冥,今晚會有什麼急事呢。莫非是去找人幫忙救她。他有這樣的人脈嗎?真有人能救下她,這個人的身份必定不會低。
可地位高的人最會審時度勢了,想必是不會得罪皇帝去救一個陌生人的。他們還要留着機會來救自己家族呢。縱觀古今,有哪個家族能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少不得有敗家子毀了家業。到時候有救命的本事肯定是十分有利的。
假設木冥沒有人脈去救慕月。那他會怎麼做呢。他是個江湖中人,武功高強。莫非他要去劫獄。柳薰兒一驚,他要去劫獄。柳慕月真是何德何能,能找到這麼一個癡心的人喜歡。
感受着臉上緊貼他胸膛的溫暖,她捨不得放棄。何況,她現在也不想柳慕月出來了。要是沒有遇到木冥,知道有人要去救柳慕月,她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一個無辜的人能被解救了。
現在情況有變。他之所以願意幫她,是因爲她說她和柳慕月關係好,姨娘也幫過她。他幫她完全是因爲柳慕月。如果柳慕月被放出來,告訴他她會進牢房是因爲薰兒的緣故。到時候怎麼辦。他肯定會遠離她的。不,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內心大喊着。
眼看着,木冥帶着她快到地方了。她有點慌了。怎麼辦,要怎麼做能阻攔他去救柳慕月呢。怎麼做呢。
她十分懊惱,她並沒有把木冥留下的本錢。就連她中了蛇毒,都沒能把他留下,更何況其它。
“好了,已經到地方了。你在這裡好好帶着,等我辦好事情就過來找你。”
柳薰兒只能點頭說好。等他轉過身真的走了的時候,她突然又喊了起來,“姐夫,你能留下來,或者,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他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話也沒回,就走了。
她傷心,他還是走了。不過,眼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怎麼裝可憐,讓慕月心軟吧。不然,到時候她就糟了。
木冥趁天黑的時候又進了城。不料,守城門的小哥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和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就跟着他走了。就在他們走了之後,另一個守城門的也急匆匆的跑進城了。
木冥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發現有點不對勁。總是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別人的視線。他心下一凜,拐進了某個巷子。
守城門的小哥突然發現跟着的人居然沒影子了。不由現出了身形,奇怪,怎麼人都沒有了。
卻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抓到巷子裡了。“說,跟着我想要幹嘛?”木冥看他是守城門的小哥,特別奇怪。他並不引人注意啊。
小哥覺得自己都沒有跟他靠的很近,他不可能發現自己跟蹤纔對的。“公子,你到底是誰啊。幹嘛掐我的脖子。你可知道我是衙門中人。”小哥外強中乾道。
木冥哼的一聲。別以爲你跟的遠我就發覺不了。別以爲自己跟蹤人的本事有多高明。“說,你跟蹤我到底有什麼事。你不說是吧。那就找閻王爺聊天去。”說着,他用力的掐着小哥的脖子。
小哥喘不過氣來。不住的抓着他的手,想掰開來解放自己的脖子。小哥不想死,醬這青紫的臉色,嗚嗚道:“我說,說。放開我。”
木冥看他識相了,才把他放開。“你可不要大喊大叫,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到底是我的手快還是你的嘴快。聽說人的脖子可脆弱了,一扭就斷。”他比了個扭斷脖子的手勢給小哥看。
小哥嚇得哪裡還敢有歪心思。只得說道:“大俠,饒命啊。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今天下午,一個衙門的哥們來找到我,說有人逃跑了,讓我看城門的時候注意點,說不定他還會回來的。
我當時可是不答應的。有誰有病啊,不,那麼聰明的人,怎麼還會回來呢。我都不想答應的。別以爲守城門不累。天天看着鄉巴老走動,根本沒有油水可以撈,苦啊。誰想挑這個的擔子誰挑。他威脅我啊。他的官比我大,我只能妥協啊。大俠。饒了我吧。”
“什麼衙役。”木冥低聲問道。
小哥老實的說:“今天那些衙役追人沒追到,還被打的青青紫紫的,大家都看了笑話了。”
這麼一說,木冥就知道了,原來是那些想抓柳薰兒的衙役。沒想到他們這麼陰魂不散。真是煩人。他不想見到那些捕快節外生枝。
比着小哥的脖子。小哥看到那湊過來的手,立馬後退,“大俠,饒了我吧。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看見。”
木冥點點頭。他也不想再關鍵時刻再鬧出點事。威脅道:“你最好識相點。不然我饒不了你。要記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陰狠的看了小哥一眼。
小哥顫顫巍巍的點點頭。明白,明白。
看他識相,木冥往牆上一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