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殺手的那一刻起,木冥就知道自己的一生改變了,可是他不懼,他已經沒有什麼留念的了,或許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才能抑制住他的仇恨。雖然是一個殺手,但起碼他還可以自己選擇任務,不會濫殺無辜,他的劍永遠不會對着好人。
劍鋒一寒,突然指着一幅畫,原來畫中人是柳鎮,木冥握緊拳頭,眼裡流露出噬血的寒意。
木冥的父親原本和柳鎮是一同上戰場的好兄弟,可是柳鎮的貪慾很大,想一個人獨佔功勞,就用計逼死了木冥的父親。一想到柳鎮讓他家破人亡,如浮萍一般無依無靠,就恨不得衝上去打死柳鎮。
可是他不能那麼衝動,又因爲他痛恨貪官,於是他經常接一些刺殺貪官的任務,以此來麻痹自己,不會那麼難過。
成爲殺手的木冥每一次殺了貪官,都會感覺到興奮,久而久之性格也隨之大變,變得冷漠嗜血。
木冥的師父太乙真人知道自己的徒弟終成爲一個殺手,很是痛心,盤腿坐下的太乙真人長嘆一聲:“他終究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心魔,罷了罷了,是自己沒有把他引向正途”語罷,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一想到自己自己多年教出來的徒弟,如今卻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做了殺手,走上了不歸路,太乙真人就恨不得揍他一頓,把他揍清醒。於是太乙真人打算去找木冥談談,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月黑風高的夜晚,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木冥提着他顯露出寒意的劍,從牆頭一躍而起,進入貪官家的後院,悄悄進入他的房間,木冥心想:不對啊,爲什麼沒有呼吸聲,難道有炸……
擡起腳步慢慢的往牀前走去,他的劍隨着步伐一路滑行,“吱吱吱”,即使如此大的聲音卻依舊沒有把被子裡的人吵醒,木冥暗道不好,於是快步掀開被子,看見的只有一大堆衣服在裡面。
木冥帶着的聲音響起,“不管你是怎麼得到消息的,你都是貪官,你跑,不過是一時,我終究會抓住你。”說完被子被木冥一把丟在地上,劍脫手而去,插在房間的櫃子上。
這是木冥第一次刺殺沒有成功,他知道回去一定會受到懲罰的,可是他甘之如飴,這是自己選的路,就要一直走下去,於是拔劍,悄悄的翻越,離開了貪官家。回到組織,“抱歉,我失敗了,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抓住他殺掉”木冥低聲說道。
坐在上首的黑衣蒙面人冷淡地看着木冥,彷彿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什麼,突然眼眸一絲欣賞閃過,低聲道:“可以,不過你的任務沒完成,一樣得罰,你知道組織的規矩吧,拉下去五十鞭,不許用藥,讓你記住這次的教訓,下次纔不會讓人跑掉”說着揮手讓人把木冥帶下去。
“謝謝堂主,屬下甘願受罰”語罷,木冥彎腰鞠躬。隨着兩個黑衣人把木冥帶下去了,“你這又是何苦呢,其實你只要換一個任務,完成了就可以將功補過,何必受着刑法呢”其中一個黑衣人看着木冥不解的道,因爲同一個任務一直沒完成的話是會被受責罰的。
木冥認真地盯着黑衣人,一字一句道:“我木冥的任務不能有失敗,即使有,我也會立刻糾正過來,五十鞭算什麼,一百鞭我也受得了”說着閉眼,不再說話。黑衣人被木冥的話震驚了,啞然一笑,“隨你吧,你高興就好”眼睛帶着敬佩的笑意。
幾句話的功夫,來到了地獄部的門口,“堂主有令,此人任務未完成,五十鞭,即刻執行,不得有誤”黑衣人嚴肅道。他的聲音迴盪在四周,顯得很突兀。
“是”刑責處的成員回答道。帶着辣椒水的鞭子甩在木冥的身上,可是木冥強忍着疼痛,沒有出聲。組織裡的人都是有內力的,所以執行懲罰的時候都會帶上一絲內力,讓被懲罰的人記住教訓,可是刑責處的成員們此刻都壓抑了,因爲刑法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以前沒有一個人不在受罰的時候叫出聲來,可是今天木冥的表現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因爲木冥在受罰的過程中一直沒吭聲,沒叫疼,地獄部的成員都開始敬佩他了,“第一鞭,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第四十九鞭,第五十鞭”此刻在地獄部的人都跟着默唸,都在爲木冥擔心。
待到懲罰結束,木冥強忍着疼痛,穿好衣服,離開地獄部,回到自己的房間,慢慢在牀上躺下,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地獄部被低氣壓籠罩,每個見識過木冥被懲罰後的人都呆呆的站着,心裡都被震驚了。
木冥躺在牀上,感受着身體上的疼痛,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日日夜夜被父母的死去折磨,他要記住疼痛,將來報復在柳鎮的身上,祭奠自己的父母。想着想着,木冥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過了一個月之後,木冥的身體漸漸好了,於是他又向組織申請接下了上次未完的任務。
貪官上次逃過一劫,以爲刺殺結束了,就回到了家裡,可是卻沒想到木冥又來了,這是他生命裡的最後一個夜晚了,過了今晚這個世界就將沒有他這號人物了,木冥將擦拭得光亮的劍一揮手刺入他的心臟。
貪官的血順着劍的痕跡往下流,眼睛都來不及閉上就倒下了,倒下的瞬間還緊緊的拉着木冥的衣袖,眼神死死的看着木冥,彷彿恨之入骨一般。木冥收回劍,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擦拭自己心愛的劍,直到擦拭得沒有一絲血跡之後,把劍收回劍鞘。遠處的太乙真人親眼目睹自己的徒弟殺人,長嘆一聲。
木冥已經感受到自己師父已經來了,他不想在有死人的地方面對自己的師父,於是騰躍而上,離開了他家。
木冥來到了城郊的小溪邊,把自己清洗乾淨,隨即跪下,“師父,徒弟辜負了你的期望了”邊說邊給太乙真人磕頭。太乙真人看着跪着的徒弟,內心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長嘆一聲道:“傻徒弟,你確定要走上殺手這條不歸路嗎,你可知道做了殺手就很難再擺脫了,除非你死掉,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師父和“他們”有一些交情,現在他們還會賣師父這個面子,可是一旦你待上很久,組織就不會放你離開了。”說着擡手摸了摸木冥的頭,太乙是把木冥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在培養啊,如今看見他這樣,太乙真人他何嘗好受過。
木冥低頭,想了片刻,眼神裡帶着一絲掙扎,可是一想到柳鎮對自己一家所做的事,他就不能平靜下來。“師父,徒弟想好了,我要繼續呆在組織裡,我要報仇,此生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絕對不會放過柳鎮。”說着握緊拳頭,青筋暴起。
太乙真人看着徒弟一副至死不休的模樣,搖搖頭對木冥道:“徒弟,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嗎,放下仇恨你會過得很好,而且柳鎮身邊的高手如此之多,就算你能打得過,你能做到以一敵百嗎,你這樣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雖然很不想這樣說自己的徒弟,但是爲了他的安全,太乙真人還是把重話說出口了。
木冥聽着太乙真人的話,卻突然崩潰,“師父,你叫我怎麼忘記我父母的深仇大恨,他們都是因爲柳鎮的私慾而死,都是因爲他,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中,能支撐我的就只有仇恨,我此生唯一的目標就是殺了柳鎮爲父母報仇,可是師父,你現在叫我放棄,我怎麼可以?我怎麼對得起我父母,他們都是爲了保護我而死。”
說着流下了眼淚,眼裡都帶着恨意。太乙真人知道自己的徒弟被仇恨迷了眼睛,卻沒想到已經如此這般了,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太乙真人閉眼:“你小心點,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來找師父”說着揮手讓他離去,木冥知道自己傷了師父的心,可是他已經做了決定了,就不能反悔了。
於是說道:“師父,徒弟絕對不會大意了以後,請師父不用擔心,以後徒弟會慢慢一步一步來,接近帝都,絕對不會心急,急於殺死柳鎮而搭上自己,我一定會慢慢來的,請師父放心,徒弟絕對不會丟了師父的面子,待我成功報仇,我便來常伴師父身旁。”
隨即給太乙真人磕了幾個響頭,畢竟太乙真人是他的師父,俗話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況且早在很久以前木冥就把太乙真人當做自己的父親了。
太乙真人扶起木冥,對他說:“阿冥,你的性子太急,容易被人矇騙,以後師父不在的日子你要學會冷靜,不要被他人所挑撥,報仇慢慢來,你自己纔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木冥知道,師父放心,徒弟拜別師父,願師父安康”說着果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