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一愣,沒有想到這個豔姬居然素不相識,就在這種場合下提出要求,而且還是臨時配她流雲之舞的高難度的要求。
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她冷冷的看着豔姬,不過豔姬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不佳。依然笑意盈盈的說道:“請玉郎君獻上一曲,爲妾伴舞!”
她笑得嫵媚動人,仙子般的面容也帶着幾分誘人的魅惑。全場都期待的看向何盈,所有人都知道玉郎君的大名,在他們的眼中,玉郎君對曲藝的掌握,實在是宗師級的水平,因爲,豔姬這樣根本不叫爲難。只是不告而宣,有點不敬而已。
現在還能怎麼樣?對着那張笑得妖媚,一點也不看不出心思的臉。何盈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豔大哥親自相請,何某焉敢不從?只是事起匆促,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豔姬笑臉如花,她袖子一揮,編鐘再起,同時,隨着編鐘一下一下的斷斷響起,一排排折衣女子翩然而且入,在那些女子入場的同時,豔姬踩着碎步,與雙胞胎緩緩的移入羣中。同時,一聲玉笛響起,清遠悠然的白雲之景,浮現在衆人眼中。何盈嘴角的笑意又大了一分:這豔姬竟然一句話也不多說,連個暗示也沒有。就直接進入正題,看來,這一道考題,還真是不易啊!
她修長的身影站在人羣中,白淨的面容,完美的五官,卓然的氣質。一種自然而然的高貴和典雅,從她的身上流出來。似乎光是這樣站着,這樣含笑而立,就可以讓衆人感覺到那股特有的風流韻致,與衆不同。
看到她這個樣子,文南的眼睛陰得更厲害了。那楚江打量了一下主子的表情,附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殿下不用急,屬下定當想法子讓這何玉成爲殿下的禁孌!”
文南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神色大動,他嚥了一下口水,輕聲的說道:“好!這件事就看你的了!”說着,他搓了搓手,已是一副急不可待的表情。
而另外兩國的使節,也在怔怔的看着何盈。他們眼中神色變幻莫名。
由於兩世爲人,再加上她修習修真功訣《臥月功法》日久。在何盈的身上,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氣質,那是一個超然世俗之外的高貴和淡然,可以讓人見之心奪。這種氣質,不管是國君還是王孫,幾乎見到她的人,都會有一種強烈的被吸引的感覺。
隨着笛聲一起,何盈緩緩開口唱道:
“莫聽穿竹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笛聲行雲流水,歌聲灑脫悠閒。隨着何盈的聲音一起,衆女已經腰肢一扭,隨着音樂,跳起了極爲陽剛的巫舞。
而豔姬此時的舞步一變,穿着白色紗衣的長袖滿天飛甩,隨着這舞袖的甩動,她的身影也在一片白色中,變得模糊起來。
箏聲再起,一向清遠的箏聲,這時隱隱帶有鏗鏘之調。
何盈淡淡一笑,雙手負手,清雅稍沉的聲音再起: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她的歌聲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曠達衆容,風流雅趣,配上那箏聲和笛聲,再配上美人的舞步,竟然說不出的和諧,看起來竟然像是合奏過上百次上千次一般。竟然沒有半點勉強之處。
這裡來的人個個都是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她們之間,要說事先練過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何盈玉樹臨風的站在那裡,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再聽着她唱的那與衆不同的歌詞細品其中的動人之處。一時之間,不管男女,包括周君在內,都對這個白衣勝雪的少年,有了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似乎何盈從來就站在與他們不一樣的高度在看着世人,似乎這個總是一身白衣長袍,修長文弱的少年,真是來自天外。
而這個時候,豔姬已經完全的沉浸在她的舞蹈和何盈的歌聲中。她忘記了一切,美麗的臉上全然都是專注和虔誠。
何盈淡淡一笑,笑得雍容華貴,在她耀目的笑容中,一直看着她的衆人,又是一陣心神激盪。這時,箏聲漸淡漸遠,一派天高雲淡的清遠之相漸漸顯出。
與此同時,衆女的舞蹈中,也完全是一派流雲飛袖,長袖翩躚,笑容如花。紗衣如雲,步態交錯間,別有一派從容。
而跳在衆女中間的豔姬,也是慢慢的伏下,她柔若無骨的向前一折,整個人盈盈向前跪伏而下。她的這個普通的動作,配上一種節律性的顫動,別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性感。
男人們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麼的柔軟,那麼的輕盈,還有那麼一種高潔的性感。
這時,何盈高聲唱道:“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一曲歌罷,箏聲漸遠,鼓聲已失。白衣少女們同時跪伏而下。衆人久久無語。
不一會,雷般的叫好聲不斷的傳來。而何盈這時也坐了下來。
場中,少女們漸漸退場,跳得紅暈滿臉,髮絲微亂的豔姬,在衆人吞嚥口水的注視中,緩步向何盈走來。她一直走到何盈面前,然後盈盈一禮,曼聲說道:“謝公子賜曲。”
何盈連聲說道:“豔大家客氣了。”
豔姬行完禮後,目送着何盈,提高的音量鶯聲燕語的問道:“公子剛纔所歌之詞,寓意深刻,卻不知公子可有見解否?”
見何盈沉呤,她又接着說道:“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這話中似乎含着某種哲理。公子能否與豔姬分說一二?”
這時,她又嫣然一笑,配上她跳舞之後的慵懶之相,直讓衆人剛嚥下去的口水,嘩的一聲又流了出來。
只聽她笑着說道:“公子似乎不喜多言,賤妾實在對公子仰慕已久,便冒昧出言相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