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人還在談論不休,何盈這時已經得知,那夥來找自己的人現在已經離開這個村落。她已經安全了。
過了一會,那兩個人告辭離開。何盈想了想,便提着獵物向屋裡走去。她腳步聲還在門口響起,那農婦就說道:“當家的,又有人來了。”
何盈清朗的說道:“主人家,我回來了。”聽到她的聲音,門吱的一聲打了開來。露出兩張歡喜的臉來。那農夫搓着手傻笑了一會,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何盈笑着把野味一放,把斧頭也放回原處。衝農婦笑道:“大嫂,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那農婦一邊接過野味向廚房走去,一邊向何盈埋怨道:“小夥子,你也真是的。這後山一入夜啊,不只是蛇蟲多,前兩年啊,還出現過狼。你這樣出去,真是讓人心裡擔心啊。”
她念叨聲中,孩子們已經一哄而上,雙眼放光的跟到廚房去了。不一會,香噴噴的野雞肉和兔肉就上了桌。何盈一邊招呼他們同食,一邊說道:“大嫂,實在是勞煩你們了,明天我一大早就離開這裡,到縣府去。”
當晚何盈睡得很不安穩,她一直在聽着外面的動靜,卻一直都安靜無聲。
天剛矇矇亮,何盈就走出了房間,她跟早就起牀的農夫打了一個招呼,告別之後,便應着早上的薄霧,向老李家走去。老李家在當地算得上是富戶,一連幾進幾齣的院子,院子外還有一大塊空地。剛到門口,就看到外面停留的大隊馬車。
站在老李家門外百米處,她側耳傾聽了一會。那裡面傳出數十個人的呼吸聲來。其中有兩個呼吸聲似有似無,看來是高手所有。
她站了一會,看到院門打開,不時有人走了出來。那些人全部身着銀白色的盔甲,體形高大魁梧,走路的姿勢也步調一致,渾身上下充滿着殺伐之氣。
看來,這夥人可能是一陣軍人了。
何盈打量之時,院門吱的一聲大開,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小姐,您用不着這麼早就起來吧?霧還沒有散呢,吹多了會涼了身體的。”
何盈順聲望處,只見兩個丫環打扮的少女,圍着一個蒙面的宮裝女子走了過來。
那小姐嬌軟的聲音響起:“哪裡還睡得着?那牀實在太硬了。還不如睡在馬車上舒服。”她說完之後,高聲吩咐道:“楊叔,可以起程了!”
一箇中年男子應了一聲,說道:“兄弟們,起程啦!”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馬車滾動聲和馬蹄聲開始響起。馬車轔轔,響聲不斷。順着官道向外走去。看着那夥人漸漸遠去,何盈想了想,提腳跟在馬車身後,也向官道走去。
官道漫長,黃沙滿天。何盈一個人走在官道上,不知爲何,心裡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寂寞。樹木蒼蒼,道路兩旁時有稻田。
擡眼望處,看不到路的盡頭。官道上行人並不多,偶爾會有一兩匹快馬經過,捲起一股煙塵。
何盈自習得輕功之後,心裡總躍躍欲試。要是官道上沒有行人,她便展開輕功,全速而行。這樣一來,行蹤便快了許多。
這樣在官道上走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前面看不到城鎮,兩旁目力所及,也沒有民居。天色越來越暗,何盈用輕功跑路,正在興頭上。便打算着一晚不睡的趕路前行。
到了晚上,漫長的官道一望無際,烏鴉悽楚的叫聲不斷,蛙鳴聲和各種怪鳥蟲獸的嚎叫,讓本來興致勃勃的何盈越走越是膽戰心驚。
幸好天上一輪彎月,帶着瑩瑩的光輝照耀大地。何盈一路急行,拖着長長的影子如風一般馳過。她走了一會,心裡想道,自己身上連劍也沒有佩,萬一遇到什麼,豈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又想道,自己芥子中黃金無數,卻取不出來,實在是頗爲被動。
她剛想到黃金,只覺手中的芥子一跳。何盈心神一動,雙眼望向芥子。正要做些什麼,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低語聲。風一吹來,話音隱現,風一停止,話音又斷斷續續了。
何盈身子一矮,閃電般順聲跑去。還沒有半刻鐘,她就看到前面影影綽綽的站了四五個黑衣人。何盈身子一轉,向官道左側的山城後藏去。
藏好後,何盈看向那幾人。只見他們處身的地方,是離官道還有四五百米的一些個小土墩上。那四五人正在那裡竊竊私語,何盈傾聽了起來。
“主上有令,一定儘快完成此事。”站在中間的漢子低聲說完這句話後,明亮的雙眼在黑暗中發着光。只聽他又說道:“現在他身邊只有數十人,正是最好行事之時。你們一定要跟緊了。到了前面,包圍之勢一成,我們馬上動手!”
“是!”漢子旁邊的四個黑衣人齊齊應道。
這時,站在左側的一個高瘦的漢子說道:“對了,那個夏國的奚將軍,這陣子竟然手持夏王令,命令全力尋找一個姓何的漂亮少年。此事不知主上知道否?”
那漢子問道:“竟有此事?”
高瘦漢子點了點頭,低聲道:“千真萬確!”
那漢子沉呤了一會,輕聲說道:“這事你們無須多管。奚爲既然敢放出風聲來,自是對於此事十拿九穩,你們小心行事,不要驚動了他。免得惹火燒身!”
“是!”
何盈聽到這裡,面色變得慘白。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現在處身於文國境內,又是荒郊野外。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將向哪裡轉去,他們怎麼說奚爲捉到自己是十拿九穩?
她尋思之時,那五個黑衣人已經散去,正向側方的山路急跑而開。何盈蹲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尋思來尋思去,也想不通奚爲憑什麼可以輕易的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