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冷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是她自己離宮的,離開了便離開了,爲何又要霸着帝君不放?若不是爲了救她,帝君又如何會重傷?”
容澈想反駁,外面卻傳來姜珞胭的聲音。
“容老夫人說得沒錯。”姜珞胭走進來,她身旁站着百里清幽,只聽她淡淡道:“離開是我的決定,回來也是我的選擇,不管什麼樣的後果,都不需要別人來幫我承擔。”
“珞胭。”容澈脆脆地叫一聲,姜珞胭從他懷裡抱過墨凌。
容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還有臉回來?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帝君差點丟了性命?”
“奶奶。”
“老夫人。”姜珞胭看着她,平靜說道:“這些是我與帝君的事,如何定奪,再怎樣,也輪不到老夫人來說教。”
容老夫人氣得胸口都起伏着,她沒想到,只是離開了一年,姜珞胭越發伶牙俐齒了。
“珞胭。”容澈心裡焦急,有些擔心姜珞胭會與容老夫人吵起來。
姜珞胭看向他,緩緩道:“容將軍是好意,只是我不希望拿凌兒來說事,該面對的,我也不會讓別人幫忙……告辭。”
百里清幽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容老夫人,又看看一臉失落的容澈,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跟了去。
“他便是墨凌?”他看着在她懷安睡的孩子,閉着眼,乖巧的模樣,讓百里清幽覺得有些神,越也有些失落。
“是啊,跟帝君很像是不是?”姜珞胭柔柔一笑,現在的她,哪裡還有方纔與容老夫人說話時那般冷漠,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母親。
百里清幽抿脣,“你回來,是爲了墨凌,還是爲了帝君?”
姜珞胭一愣,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帝君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姜珞胭斂眉,“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如果因爲我的身份,天聖也容不下我,也許我會帶着墨凌回到大禹。”
“那是他的孩子,他沒有權利知道嗎?還是,你不願意告訴他?”
姜珞胭沉默下來,確實,一開始她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墨修,沒想到會那麼快與他見面,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墨修如今是不認得她,算認得,天聖所有人,如何能接受她的身份?也許到時候連墨凌,也都不被承認,與其如此,她還不如便帶着墨凌離開便是,至於墨修,也許這輩子便真的無緣了。
“再等等吧。”百里清幽聲音低沉,“也許有一天,他真的想起來了。”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他們同樣在期待着。
翌日,與往日相同,卻也有些不同,朝瀰漫着詭異的氣息,衆位大臣們看着面面無表情的墨修,皆是欲言又止。
還是顏老王爺忍不住了,站出來,拱手道:“帝君,臣有事要稟。”
墨修頭也不擡,“準。”
孟諸心裡隱隱不安。
顏老王爺大聲道:“臣聽說失蹤一年的宸妃娘娘突然回宮,敢問帝君,可有此事?”
身後一幫大臣們都竊竊私語。
孟諸把眼一閉,完了,他知道是這件事。
墨修放下手的摺子,蹙眉道:“宸妃?”
看着墨修一副疑惑的模樣,顏老王爺心裡一咯噔,他怎麼忘了帝君失憶了這一回事?
孟諸忙提醒道:“便是昨日在慈寧宮的那位。”他壓低聲音說道:“她確實是宸妃,只是如今帝君不記得了。”
孟諸沒有告訴他,宸妃曾經是他最寵愛,甚至連命都可以付出的人,現在的墨修對所以人都感到陌生,只能讓他自己主觀判斷。
他後宮的女子多了去了,趙妃寧妃宜妃,還沒聽過一個宸妃,不過想起昨日那名女子,也着實讓墨修有些印象,不是因爲她長得多好看,而是她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半點記憶全無。
只聽他淡淡道:“宸妃如何?”
顏老王爺這會卻沒有之前的那般果斷,他是想問墨修如何處置宸妃,畢竟她的身份在天聖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可是之前帝君那般寵愛她,這會卻又不記得她,顏老王爺擔心自己說多錯多,反倒吧帝君失憶的秘密給勾出來了,那不好了。
這般斟酌,墨修卻心裡隱隱疑惑,方纔還那般果敢,怎麼這會又不說話了?
顏老王爺的“幫手”來了,一名老臣見他支支吾吾,以爲他怕得罪宸妃,這會站出來,義正言辭說道:“回帝君,以宸妃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再爲宮妃,還望帝君早日定奪。”
如此露骨的話,墨修要還沒有反應,那怪了。
他轉頭看向孟諸,孟諸心間一顫,無奈之下,只得把事情和盤托出,長話短說,在墨修身旁耳語。
墨修的眉頭越皺越深。
孟諸嘆了口氣,他也只能幫到這裡了,誰讓這兩人如此命運多折?
“照你所說,宸妃是九央的華曦公主,不可爲天聖宮妃?”他面無表情問道,是孟諸,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求帝君維護姜珞胭,只希望他也別推波助瀾了。
“正是,九央已被天聖滅國,華曦公主如何能爲帝君妃子?爲防其懷不軌之心,望帝君儘快處置。”
“於大人此言差矣。”百里清幽站出來,說道:“自古也有敗國投降而示聯姻之例,我天聖帝君,如何不能娶華曦公主爲妃?況且這件事已成定局,如何能在一名弱女子身做章,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於大人臉一僵,論舌戰,他是不這位丞相大人,但是這會,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了。
“敢問丞相大人,如何能保證宸妃對天聖毫無仇恨之心?她既在九央亡國的時候逃出,何故來了天聖,又進了帝宮,接近帝君又是爲何?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樣的女子,如何能留?”
容澈心煩躁着呢,聽他這樣說,便道:“人家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嗎?不過是一名女子,你們這羣人非得抓着她不放,怎麼?想讓覺得帝君有多麼膽小嗎?連一名弱女子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