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殷玄猛地站起身來,瞪大眼睛盯着他。
黑衣男子面不改色,平靜地喝了口茶,“只是借,四皇子何必如此激動?”
殷玄咬着牙,當初秦暮羽以長風國歸入天聖爲注,向天聖借十萬兵,天聖那樣強大的國家,十萬士兵眼睛都不眨一下給了,但是大禹不一樣,大禹的兵幾乎都把握在姜家手,不然老皇帝不會遲遲不對姜家動手,而且若是大禹借出了十萬士兵,別說天聖了,是長風與古蒼,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滅了大禹。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根本不相信他。
殷玄冷笑一聲,“你說的輕巧,別說這十萬大兵掌握在姜家手,說你,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只要四皇子想成皇,不得不與我賭一把,至於姜家……等殷荀落敗,姜家還有何理由存在?”
殷玄還是不鬆口,“這件事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黑衣男子推開眼前的茶盞,站起身,“三日後,若是四皇子還未考慮清楚,我只能去找那些實力不濟,卻野心勃勃的六皇子與七皇子了。”
黑衣男子走後,殷玄氣憤地掃開桌的茶杯,他這是在逼他,把他的老底探光之後,提出這樣的條件來逼他,殷荀能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可是他不能,他說的沒錯,別看老皇帝現在似乎對他較看重,實則他正眼都不瞧他一下,這場仗,他從來沒有贏的勝算。
長息走出了玄王府,了馬車,馬車內還有一名女子,正是清風。
“主子若想與他合作,何必親自來見他?”清風幫長息解開沿帽,露出那張冷峻陰鷙的容顏。
臉不見喜怒,長息道:“見他不過是順便……我次讓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清風緊抿着脣,次在金樓,殷荀他們離開之後,長息讓她去查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生得絕色,這讓清風不得不防備。
“查了,只知道她叫姜珞胭,是姜家的人,似乎是宿梵的女兒……宿梵現在也在姜家。”
長息冷哼一聲,宿梵的女兒,姓姜?
“之前的事呢?”
想起她查到那些的消息,清風倒是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幾個月前殷荀突然離開了大禹,往古蒼的方向過去,而也在那時,天聖與古蒼在邊關交戰,原因,似乎是姜珞胭引起的。”
清風把她所查到的事都與長息說清楚,長息越聽,眸色越沉。
他沒想到,一個小女子,竟然牽扯到了三國。
“你別告訴我,墨修重傷,正是因爲她。”長息眸一閃而過的精光。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
長息扯了扯嘴角,本以爲姜珞胭是百里清幽的誰,百里清幽纔會把那麼珍貴的匕首送給她,爲了牽制百里清幽,他才讓清風去查她的身份,沒想到竟然能挖出這麼多,這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主子,現在我們可要回去?”
“回去做什麼?”長息眼角微挑,“派人盯緊姜珞胭,有什麼情況都要跟我彙報。”
清風眸一閃而過的陰鬱,不甘地應下來。
容澈他們回到了之前他們住過的那間客棧,玄七把洛霜安頓好,來到了墨修的房間,容澈與孟諸他們都在。
“那些人不會此罷休,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丞相與趙容華下落不明,找遍了這附近都沒找到,我擔心……”
容澈眸色一沉,“九州岐嶺的翼家軍已經在路,不日便會到,屆時由他們一路護送帝君回京,我們必須要趕緊找到百里清幽他們。”
孟諸皺緊眉頭,“可是容將軍,這樣一來,動靜鬧大了,帝君之事只怕瞞不住。”
容澈冷哼一聲,“瞞不住又能如何?有翼家軍與容家軍在,那些人還敢反抗不成?”
孟諸沒再多說,以兵壓權,這是最粗暴,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今夜你與玄七守着帝君,我與其餘兩人出去尋找清幽,有什麼事直接發煙霧彈,我們不會走太遠。”
玄七應下。
又聽容澈道:“那名女子,給點錢打發了便是,不必再帶着她了。”
他們現在局勢緊張,斷不能再帶一個累贅。
百里清幽他們還不知道容澈已經與孟諸他們會合了,心裡還在擔憂墨修是否能脫險,百里清幽這兩日十分沉默,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在乎臉的傷,一句話都不說,但偏偏趙玉笙能感覺到他的壓抑。
他們不記得在林度過多久了,這裡沒有陽光,不分晝夜,一路沿着水潭往,走走停停,趙玉笙的腳雖然還沒好,但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了,百里清幽除了臉的傷較嚴重,身差不多也調息好了,只是這裡溼氣太重,他們又衣着單薄,趙玉笙本體弱,病倒了。
她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再趕路,無奈之下,百里清幽只好找了一處較乾淨的地方歇息。
趙玉笙靠在石頭,看着百里清幽正專注着點火,柴火有些溼,不好點,他一雙修長如玉的手都被柴給刮傷了,微微低着頭,落髮掩去了他的傷痕,只能看見一個完美的側臉,他依舊是拿個陌濁世的翩翩公子。
“對不起。”她沙啞着聲音道,心生出了濃濃的愧疚,“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他當時明明可以逃開的,卻爲了救她,與她一起掉了下來,重傷毀容,都是她造成的。
百里清幽動作一頓,神色淡淡道:“沒什麼對不起的,這不關你的事。”
“可是若不是爲了救我……”
“收起你的愧疚與同情。”百里清幽的聲音驟然變冷,斜睨着她,“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起身,走向水潭那邊。
趙玉笙咬着發白的下脣,心泛酸,即使到了這樣的境地,他始終不願意與她牽扯半分,虧欠了又何妨,她最不想看見的,是兩人形同陌路。
三天,兩人整整三天沒說過一句話,趙玉笙幾次想開口,卻觸及到他那張冷漠的臉時,又堪堪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