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跪在他身側,也是磕頭,一張美人臉眼淚盈盈,好不悽楚。
“帝君,臣妾自知做了錯事,本沒有臉面來見帝君,可是爲了臣妾那枉死的弟弟和祖母,臣妾是拼了命也要爲他們討回公道。”
“國公府的事孤知道了,人死不能復生,國公大人節哀。”墨修語氣平淡道,但也有幾分安慰。
國公大人抹了抹眼淚,哽咽着聲音,道:“臣知道,臣只是無法忍受同時失去了母親和兒子,臣這麼一個血脈,百年之後,讓臣如何去面對國公家的列祖列宗?”
“這件事已成定局,國公大人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要不是想搞垮莊太師,他根本不想在這個草包身浪費時間,藍子軒那個混蛋做的事他都知道,還不是念在這是國公府一脈單傳的份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死了也活該,倒是可憐了國公老夫人,這麼傷心過度去了。
“臣……臣……”國公大人一下子懵了,他嚷嚷着要討回公道,可是他又想什麼?人都死了,還能讓人活過來嗎?
“帝君。”看到父親這樣,寧妃一下子站了出來,“莊夢雅害死臣妾的弟弟,又害死臣妾的祖母,以我父親的想法,定是要讓莊夢雅償命的。”
“對,對,一定要讓他們償命。”國公大人忙道。
“一派胡言。”莊貴妃剛走進來,聽見寧貴妃這個女人在胡言亂語,先是對墨修行禮,後又對寧妃呵斥道,“寧妃顛倒黑白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藍子軒是自殺,與夢雅有何關係?”
寧妃怨懟地瞪着她,她對莊貴妃恨之入骨,若不是她,她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若不是莊夢雅下了毒手,我弟弟怎麼會想不開而自盡?我祖母又怎麼會傷心過度而去世?”
莊貴妃冷笑,“分明是藍子軒自己承受不住,怪誰呢?京誰不知道藍子軒是個紈絝子弟,他垂涎夢雅的美色,意圖不軌,這件事我們沒找國公府的人算賬已經是寬容了,至於國公老夫人……那明明是藍子軒不孝,讓老人家爲他擔憂,如此不孝不義之徒,寧妃還有何顏面嚷嚷着要爲他討回公道?”
莊貴妃字字鏗將,那張嬌媚的容顏,此時也是十分嚴肅,頗有幾分皇后的架勢。
寧妃顫抖着身子,死咬着牙,若不是在墨修面前,她真的很不得撕了莊夢晴那張僞善的臉,都能義正言辭地把白的說成黑的,藍子軒已經死了,明明他還是最深的受害者,卻被莊貴妃三言兩語說成不孝不義,這是多大的罪啊。
“帝君……”
莊太師這時也來了,腳步踉蹌,臉也有幾分死灰。
“父親,出什麼事了?”莊貴妃瞭解自己的父親,若不是在演戲,那是真的出事了。
莊太師朝墨修磕頭,道:“帝君,老臣的二女兒……二女兒吊了……”
“什麼?”莊貴妃向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雅兒她……”
莊太師抹了把眼淚,聲音有些哽咽,“還好發現得及時,要是再晚一步,只怕……只怕……”
“莊二小姐好好的,爲何要吊?”墨修問。
莊太師咬牙,一副隱忍的樣子,顫抖着身體,道:“藍海居心險惡,讓人四處傳言,玷污小女的名聲,小女羞辱不堪,便欲以死明志。”
“胡說,我何曾做過這種事?”
莊太師斜睨着他,“你一心想讓雅兒給藍子軒陪葬,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國公大人猛地大喘氣,這件事真冤枉他了,以他的腦子和本事,還真想不到這樣做。
墨修看着被莊太師嗆得說不出話的藍海,問道:“國公大人,你還有何花要說?”
“臣……”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是沒能反駁他,墨修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看來想要利用他拉莊太師下馬是沒什麼希望了。
“這件事……”
“帝君。”墨修剛想說什麼,幫國公大人一把,一名太監匆匆闖入,急忙道:“帝君,太師府的人來報,國公府的人闖進門把莊二小姐抓走了。”
“什麼?”莊太師站起來,怒瞪着那侍監,“到底怎麼回事?”
小太監受了驚嚇,搖搖頭,“奴才也不清楚,只說是國公府的一名夫人帶着一幫人強行帶走了莊二小姐,似乎正望着西邊過去。”
“西邊?”莊太師緊皺眉頭。
國公大人卻是猛地一顫,西邊,國公府的墓地在西邊,他已經在那邊爲藍子軒選了一塊墓地,他們抓走莊夢雅想幹什麼?
“帝君……”莊太師轉頭急切地看向墨修。
墨修道:“莊太師去吧,可需要孤派些人幫忙?”
“多謝帝君。”莊太師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國公大人暗道事情不好,請罪滯後性的跑了出去,莊貴妃心焦急,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瞪着寧妃,放下狠話,“要是我妹妹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寧妃冷笑,國公府如此這幅模樣,她也已經被她們害得落到如此田地,她還有什麼可輸的?
只是,真的不甘心啊,這樣輸給了莊貴妃,明明當初還能與她勢均力敵,現在卻要矮她一頭。
兩人也沒有多留,離開之後,容光殿又靜了下來,墨修眉頭緊蹙,國公府是靠不住了,藍海根本不是莊太師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羣愚婦在拉後腳,這事原本是國公府佔理,可若是他們真殺了莊夢雅給藍子軒陪葬,那麼,莊太師完全可以以此作梗,國公大人可謂是輸得一敗塗地。
這件事結局已定,墨修也不想管了,反正來日方長,他不信,莊太師能永遠這麼幸運。
而太師府,國公大人的妾室徐氏,也是藍子軒的母親,帶着府的護院和幾個婆子,氣勢洶洶地往太師府來了,門人一見情況不對,忙把他們攔下來,卻還是沒能攔住,一幫人這樣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