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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質在李璟吩咐下來之後拿着李從嘉和符靜嫺兩人的生辰八字對照了一番,又找了占卜先生看過,不到兩個時辰便將婚期定下,上報李璟之後婚期就定在本月的二十六,這日無忌,萬事大吉。
從唐國江寧府送出的信箋也只用了兩天便到了大梁。
李從嘉對於婚期迫近還是有些無奈,他也算是政治婚姻的犧牲者,但他兩世爲人自然要想得更多,他是犧牲者,那符靜嫺也如他一樣,不也是個犧牲者,一個女子都受得了,他這個大男人又怎麼會比一個女子還不如,於是李從嘉也慢慢的接受了。
去年十月李從嘉的大婚還有很多人難忘,周憲難忘,李從嘉更是難忘。如今又是十月,李從嘉又即將大婚,雖然時日無多但王崇質確信能夠籌備好,當然這也是要周朝那邊同意之後。
信到周朝柴榮見婚期都給定下了,如今距離大婚之期只剩下二十三天,搖頭苦笑道:“這李璟怕是聽說二妹是個難得的女子,還真是心急。”
“陛下,朝中還沒有準備吧?”符氏見到書信上的婚期也覺得唐國有些太心急。
“準備到是不用太多時間,一兩天也夠了,但若是二十三日之後就是大婚之期,怕是二妹這幾日就要出發了,快馬要兩天時間,這送親的大隊人馬和陪嫁隊伍可是要耽擱好多時間。”柴榮笑道。
“哎呀,那臣妾可要在這段時日與二妹多聊聊,陛下打今兒起就不要來臣妾寢宮了,等二妹出嫁之後陛下再來吧。”符氏輕撫了一下柴榮的大手嘆了一聲,隨即又嫣然一笑道。
“朕依你。”柴榮一笑。
柴榮一走符靜嫺和符靜姝兩姐妹就屏風後走了出來,皇后符氏看着兩個妹妹微微一嘆道:“二妹剛剛也聽到聖上說了什麼吧?”
“姐姐也不用嘆氣呢,江南也不是很遠,或許妹妹還有機會回來。”符靜嫺強裝出笑意來。
“大姐,小妹陪着二姐一起去江南可好?”站在一旁的符靜姝一張稚嫩的臉上透着一絲紅暈,說道。
“六妹可不許胡鬧,”符氏給了妹妹一個白眼,又將她拉到身邊說道:“二妹是出嫁,你怎麼好去的?”
“小妹又不是陪嫁,只是想去江南看看,順便再幫着姐姐對付那些女人。二姐一人嫁去江南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負怎麼辦?有人欺負二姐,小妹也好幫姐姐出氣。”十四歲的符靜姝攥緊粉嫩的小拳頭用力的揮了一揮,翹起一對薄薄的嘴脣脆聲道。
“六妹不要調皮了,這幾日與你二姐多待一些時日吧,之後就算是能見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符氏在小妹臉上疼愛的捏了一下說道。
符氏說完便轉過身去,抹了下眼中的淚水,不回頭,聲音微微哽咽說道:“二妹有什麼要求沒有?”
“姐姐不用操心,二妹什麼都不要,如今大周正是用兵之時,能不耗費就不耗費。”符靜嫺聽着姐姐哽咽心裡也很不好受。
“二妹是代表我大周朝嫁出去的女兒,如今又是公主身份,怎麼好被唐國輕看了。”符氏說道,“這些妹妹就不要操心了呢,姐姐都給你安排好。”
寢室內沉默良久,一直拉着符靜嫺手的符靜姝圓溜溜的一雙眸子轉了幾轉,悠悠的說道:“大姐,小妹一想到二姐出嫁心裡就憋悶的慌,小妹不想看到二姐出嫁,要是定下來什麼時候離開與小妹說一聲,小妹要提前回去伺候孃親。”
“嗯,也好。”符氏點頭應道。
姐妹三人即將分別,自然有無限的話要說,從唐國的信到了大梁,柴榮離開之後,這三人除去休息幾乎都在一起,深夜也擠在同一張榻上久久不眠,從兒時的過往聊到難以相見未知的未來。
在三姐妹長談的這兩日,大周國內禮部大臣們也整整忙了兩日時間,在十月初五這一天才真正的完全準備好。
韓熙載從八月中進入大梁城,如今已經過了近兩月,一切都商議妥當,今日一早他纔在李谷的陪同下進宮與柴榮道別,出了皇宮他心裡的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他的談判任務終於完成,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多操心了,這事的功勞多少都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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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六天才朦朦亮,從大梁皇宮中走出長長的一支隊伍,前邊是銀甲禁軍開道,中間陪嫁的一百豆蔻年華的宮女,宮女身後纔是八匹馬的大紅馬車,車內是出嫁的嘉寧公主符靜嫺,馬車的身後則是幾十車的嫁妝,都裝在嶄新的紅色漆箱內,嫁妝隊伍的後邊又是一隊銀甲禁軍……。
韓熙載從驛館和負責簽訂協議的李谷等人一同出發,與送親的隊伍匯合在一起往城南方向走去。
此時江寧府內一支百輛馬車的隊伍也剛剛出發,去壽州迎接從周朝而來的鄭王側妃。李從嘉就在爲首的隊伍中,他一身銀甲,胯下一匹白色戰馬,英氣逼人,他的身後則是千人銀槍都騎兵隊伍。
兩隻隊伍向着相同的方向匯合,由於有大量的嫁妝和聘禮兩隻隊伍都行的很慢。
北方來的車上符靜嫺打扮的很是嬌美,高聳的髮髻,一張俏麗下頦微尖的臉蛋,細長而彎彎的雙眉,波光流轉的雙眸,高挺而小巧的鼻翼,一張淡粉色的櫻脣。
不過此時她心裡很是忐忑,表情凝着,倒是讓這一張完美的臉蛋更有了一番別樣的美。她這會兒也怪自己平日裡天過挑剔,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一遭。
李從嘉的心情頗好,燥熱的天氣已經過去了,這會正是秋高氣爽時。他也早就有意與要來江北看上一看,雖然這次時間不多,但總體上看看也好,爲以後的戰略部署也能有留個大體的印象。
大隊一行整整六天,李從嘉整支隊伍纔到了壽州城,相對周朝過來的隊伍李從嘉的隊伍中沒有女子,因此速度倒是快了一些,而周朝過來的隊伍卻是還要一日的時間。
進城之後李從嘉將隊伍安置在驛館之內,直接去見清淮軍節度使劉仁贍老將軍,他對簽約和迎親之事倒是不在意,這都是禮節性的事情,簽約雖然是關係到唐國和周朝的關係,但是有韓熙載在周朝兩月的時間,他相信一切都不需要他再過多的分心,他只需要簽上自己的大名再蓋上唐國的印章就萬事大吉。
此時李從嘉唯一關心的就是壽州軍隊的部署情況。
劉仁贍如今已經五十五歲,身材清瘦,臉上一副軍人應有的剛毅,見到李從嘉也不卑不亢,只是拱手問好,李從嘉第一次見到劉仁贍,仔細的打量了兩眼,他對劉仁贍有着一些瞭解,對他的衷心李從嘉是打心裡對他敬佩,見他年老體衰李從嘉關心的笑着問道:“劉老將軍身體可好?”
“多謝殿下關心,下官身體康健,還能上馬殺敵。”劉仁贍笑着回道,聲音鏗將有力。
聽着他的笑聲李從嘉倒是認爲他很是健康,至少現在身體沒有大病。兩人閒聊了一番李從嘉纔開口說道:“劉將軍可有時間與小王一起去淮河沿岸看上一看?”
“殿下長途跋涉應該休息纔是。”劉仁贍不說話,他身後的副將孫羽卻是搶着開口說道。
“本王這一路上用了六日時間,怎麼會勞累?”李從嘉笑道。
劉仁贍原本以爲李從嘉是要爲了幾日後的簽約和迎親做準備,瞄了一眼孫羽之後笑着說道:“既然殿下不累,那下官自當願意。”
“請。”李從嘉笑道。
壽春縣城距離淮河只有十里地,李從嘉不急與劉仁贍騎在馬上一邊問着周圍軍事部署情況一邊緩緩的往岸邊走去。
劉仁贍原本還以爲李從嘉是爲了籤同盟協約和迎親來探路,卻是沒有想到他不說與這些有關的事情,而是聊着軍事部署,想到與吳越打過的那兩場戰役,再見他將這淮水附近的軍事部署分析的如此透徹,就想到那兩場戰役怕不只是吳越將領的疏忽。
站在渡口遠眺對岸,李從嘉沉默良久說道:“劉老將軍,眼看冬季要來,這把淺可不能放鬆。”(所謂把淺就是把守淺涸河道以防備敵人渡河襲擊。)
“我大唐與周朝已經同盟爲何還要堅持把淺?”劉仁贍盯着李從嘉不語,他身邊的副將孫羽再次問道。
李從嘉不管他的僭越無禮,笑道:“孫副將難道以爲這一紙同盟合約就能將周朝隔在淮水以北嗎?這同盟之策只不是過我唐國與他周朝的暫時之策罷了,他周朝以求同盟也是因爲此時北方有北漢、契丹的威脅,西部又有蜀國十萬大軍圍城,柴榮不想在南面再多我唐國這麼個敵人,這也正合我國的發展,能讓我國將背後的刀子折斷,掃平東南吳越、南漢和不聽話的留從效的威脅,專心發展國力,等待周朝掃平蜀國、北漢和契丹的威脅之後再次向我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