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還有別的什麼建議?”慕容一孜問其餘的謀士。
衆人皆是紛紛支持劉謀士的計劃,畢竟事到如此,他們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力挽狂瀾的辦法,與其做炮灰被丞相責罵,還不如讓那出頭鳥劉謀士抗下一切的責任,反正計謀是他出的。
看着其餘人怕事的樣子,慕容一孜就氣打一處來,真是一羣廢物,關鍵時刻就一個人敢說話。
“老爺!”外間傳來管家的聲音。
“什麼事?不知道我正在議政嗎?”
“方纔有位僕人送了封密信過來,說是給老爺您的,還務必讓您親自打開。”
“拿進來。”慕容一孜掃了一眼這些謀士,揮了揮手,“都先退下吧,劉先生留下。”
其餘人早就恨不得趕緊離開了,生怕丞相一個不悅拿他們當出氣筒。此時聽到吩咐,自然紛紛告退。
管家自然是確認了信件無可疑之處才送過來的,將信件送到慕容一孜手上,便要退下。
“讓大公子過來書房一趟。”
管家腳步微頓:“是。”便退了下去,彷彿沒有看到室內一片的狼藉。
慕容一孜示意劉謀士坐下,便拆開了信件。信上只有幾個字:柳側妃已加重藥量,今夜可刺殺南閣。落款:神木榮。
見慕容一孜一臉的不解與懷疑,劉謀士適當地開了口:“大人,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一孜看了他一看,答道:“是神木將軍傳來的信件。”
劉謀士疑惑地問道:“往日神木將軍傳信,不都是派神木大公子交代嚴軻公子手中,再轉交給大人的嗎?爲何今日會派一名僕人過來?”
“哼!”慕容一孜冷笑,“妍兒與二皇子的婚事纔剛剛被解除,本相又因二皇子的事而落得如此田地,神木榮怕是心虛着,纔派下人來傳信。不過......他信中所說,五皇子寵愛的柳側妃,竟是他的人。竟然瞞了本相如此之久,待如今局勢不穩了,纔將這枚棋子告訴我,哼!真是欺人太甚!”慕容一孜狠狠地一拍桌面,楠木桌生生被他拍出了一條裂痕來。
“哦?”劉謀士大喜,“既然柳側妃是咱們的人,那此時便好解決了,只要讓柳側妃想辦法讓五皇子昏睡個一兩天,那便可以拖延皇上冊封其爲太子的時日,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策劃刺殺南閣先生一事了。”
“沒錯。”慕容一孜點了點頭,最近諸事不順,難得有一件比較順心的事了。
“老爺!大公子來了。”管家在外通傳道。
“讓他進來。”
一身深藍錦緞的慕容嚴軻推門而進,眼眶還紅紅的,怕是知道了父親對妹妹的處置後,傷心的吧。
“見過父親,劉先生。”
“嚴軻,你妹妹的事情非是父親不護着,而是事情實在已經糟糕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慕容家與你妹妹個人,孰輕孰重,你不會分不清吧?”慕容一孜到底是心疼兒子。
“父親,孩兒明白的。”
“明白就好,過來,爲父有要事與你商議。”
南閣府,書房。
“芙蓉已經將皇上要立五皇子爲太子的消息透露給慕容一孜的了。”
南閣看了說話的蘇素言一眼,有點詫異:“這麼快?”
“她也知道因着刺殺顧天語一事,你對她已經有很大成見,自然是想盡辦法彌補。顧天語也沒事,芙蓉也知錯了,不如......”
“既然慕容一孜已經知道了,照他那總是喜歡搶佔先機的性子,怕是今晚便會有動作。”南閣毫不留情地打斷的蘇素言的話,“孤衡也時候出動了。給神木榮的人放點風,好讓他們增加點打壓我和五皇子的籌碼。”
蘇素言見狀,訕訕地將求情的話放回了肚子裡。
“綠冕已經派人將信件送到慕容一孜的手上了,你之前設計了慕容妍兒被辱一事,讓慕容神木兩家生了隔閡,加之孤衡幾乎將神木榮的字跡模仿得一模一樣,慕容一孜只當是神木榮心虛,並沒有細糾信件的來歷,當即便信了。”
南閣嘴脣勾起好看的弧度:“萬事俱備,就看今晚,我的好徒弟的表現了。”
丞相府,柴房。
“大公子。”守門人恭敬的聲音傳來,驚醒了正在發呆的顧天語。
“把門打開。”慕容嚴軻吩咐道。
“這......”守門人一臉的爲難,“大公子,老爺說了除了他......”
慕容嚴軻直接遞出了慕容一孜的令牌,那人趕忙換上諂媚的笑容:“小的這就去開。”
慕容嚴軻帶着人進來的時候,顧天語正饒有興致地看着窗外樹上停歇的鳥兒。
“果真是好興致,都淪落到如此地步了,還有賞景的興致。”慕容嚴軻難得好脾氣地和顧天語說話。
“悲傷能改變現狀嗎,既然不能,那我爲何還要悲傷?況且,你們又不會取我性命,不然的話,慕容大公子就不會如此平和地和我說話了。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擔憂的?”
“哼!伶牙俐齒。”
“謝謝誇獎,這話別人也說過。”顧天語想起了既放蕩不羈,又俠義心腸的鐘楊,今天他便到皇宮覲見了吧,也不知道堂堂一國大將軍,爲何就接了使臣的差事。
慕容嚴軻見狀,已經失去了和她周旋的耐性,拿出一顆藥丸,遞給顧天語:“吃了它。”
顧天語笑着望着他:“若是我不吃呢?”她話語剛落,便感覺到一股殺氣,慕容嚴軻身後一名大漢正臉色陰沉地看着她,那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了的血腥之氣,昭示着他武功的不凡,顧天語無奈,她怎麼忘了,慕容一孜能在丞相之位上坐了這麼多年都不倒,身邊自然是有不少能人異士的,那個至今也再無音訊的墨不就是很好的例子麼?顧天語無奈地接過藥丸。
“看來你已經知道答案了。”慕容嚴軻示意她吃下,“你放心,只要你順利地幫完成今晚的任務,這顆藥丸對於你來說,便只是一顆糖而已。”
“什麼任務?若是我不能完成呢?”顧天語把玩着小小的藥丸,似乎在分析它的成分。
慕容嚴軻看着她嚴肅地陳述:“刺殺南閣。”
顧天語的心微微漏了一拍,彷彿有點理解不了這四個字:“刺殺南閣?”
“沒錯,我會派府上的精銳暗衛陪你去,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培養你這麼久,如今便是你回報的時候了。若是順利完成這件事,父親說了,你設計妍兒一事亦可既往不咎。”
顧天語望着慕容嚴軻,似乎在思考了會:“爲什麼要我?我何德何能......”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掩飾,你武功高強,容貌出衆,更是南閣唯一出手相幫的女子,有你相幫,此事必定事半功倍。”
顧天語想起了慕容一孜壽宴那天從墨手中救下她的那個懷抱,又想起了南閣一手策劃的西既滅國之禍,最後沈酹月那句“刺殺南閣”在她的腦海裡不斷迴響。想罷,她便吞下了藥丸:“何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