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本應該是萬物豐收的時候,日曜國的百姓們也逐漸忙碌起來。
政權的更迭對他們來說,似乎影響並不大,除了閒來無事聊幾句,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京城趨於穩定,皇上重新執掌朝政,而遙遠的北方,也傳來了朔風國兵臨城下的消息。蕭祁與風長歌合作,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楚靖宇在日曜國的京城逗留了將近一個月,也在這個當口,帶着葉清柔離開。即便葉清柔再不捨,可是她還是有自己的身份,星辰國皇后。
在皇上的授意下,蕭天翊和葉清冉奉旨北征,一來誅滅叛賊蕭祁,二來抵禦朔風進攻。
蕭天翊和葉清冉沒有耽誤,在楚靖宇他們離開之後,便也啓程離開京城了,葉清冉身邊照例只帶了葉汐和葉靈,而蕭天翊的兩個護衛也是貼身跟着。
四個藩王照舊跟着蕭天翊,加上葉展離和其他幾個將軍一起,朝着北境出發,很快就來到京城和越城的交界處,整頓了原本留在這裡的四十五萬兵馬,一路向北。
護國公主府再次沉寂下來,阮心荷身邊只留了一個安蘭。不過好在杜姨娘、葉清霜和葉長風都在,算起來也是一家人重新聚首了。
只不過,原本的葉家,死的死散的散,嫁人的嫁人,出征的出征,如今也只有清霜還陪在她們幾個長輩的身邊。
其實,現在並不是出征朔風國的好天氣,正如蕭天翊和葉清冉之前說過的,北方酷寒之地,再往後,天氣越冷,氣溫也就越極端,很多日曜國的士兵們受不了凍,對戰爭很是不利。
可是葉清冉和蕭天翊在仔細商量過之後,決定還是冒險出征,因爲朔風國都打到門口了,如果再不出徵,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此去北境,路上要走將近二十天,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底了。”葉清冉騎在馬上,跟蕭天翊並肩而立,說道,“九月底的天氣,朔風國很多河流都開始結冰,天氣冷的讓人難以忍受。後面的四十多萬士兵,人數雖然多,可是他們之前都是藩王封地的士兵,一直待在南方,也不知道適不適應。”
“冬天不適應沒事,來年春天適應就行了。”蕭天翊淡笑,“我已經提前讓人把邊境的城池給騰了出來,專門讓這些士兵安營紮寨。跟朔風國之間的戰爭,絕對不會是這個冬天就能打完的,想要徹底擊垮他們的主力,還得花一些功夫。”
“其實,殿下既然決定讓這四十多萬人留着明年再戰,爲何現在就要帶他們北上?爲何不直接將他們留在京城,等明年需要的時候再發兵?”葉展離在一旁聽着,開口問道。
“不管他們在哪裡安營紮寨,糧草和輜重都是固定的。與其如此,不如早日把他們帶到北方,熟悉北方的地形氣候,熟悉朔風國的作戰手法。”蕭天翊說道,“更何況,北境雖然有我之前的三十萬人,但是面對驍勇善戰的朔風國,還是遠遠不夠。有他們,也能以備不時之需。”
葉展離聞言,點了點頭。他大概能猜到蕭天翊和
葉清冉的一部分計劃。其實冬天在北方打仗,對日曜國的士兵來說是最難熬的,但是蕭天翊原先手中的兵馬,是常駐北境的,已經習慣了哪裡的地形和氣候,相比較起來,對戰朔風國也佔有一定的優勢。
所以,蕭天翊把這兩撥士兵分爲兩個部分,北境士兵先撐着,度過這個冬天,然後南方的士兵再繼續打。
雖然看起來這個計劃有風險,但是對朔風國來說,也未必好到哪裡去。
朔風國的人雖然不怕冷,天氣對他們影響不大,但是因爲朔風國的地形氣候原因,他們的糧食有限,也就意味着,冬天吃的不多,能提供給士兵打仗的糧草更是不多。
如果打持久戰的話,也許朔風國堅持不了這個冬天,就會投降。更何況,現在蕭祁的二十萬軍隊也在朔風國,這二十萬兵馬,同樣是常駐南方的霍家軍,不適應北方氣候,而且還增加了朔風國的糧食消耗速度。
所以總體來說,雙方都是各佔優勢,卻也有各自的不足,蕭天翊的贏面也不是很小。
這是葉清冉重生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隨軍打仗,先前跟蕭祁之間的內戰,那都是用計謀多過武力,而現在,她卻要以女子之身,隨軍出征,和將士們同甘共苦。
二十天的路程,對經常訓練行軍打仗的人,並不算什麼,而蕭天翊和葉展離是男子,又身懷絕技,也不覺得辛苦。四個藩王多年來養尊處優,便覺得有些吃不消,可是他們看着隊伍最前方那一抹嬌俏的身影,才把這種不適硬生生的忍住了。
葉清冉不過是個小姑娘,從小到大也沒吃過什麼苦,可是卻能連續趕這麼多天的路,而且一聲不吭,從來沒覺得辛苦。這樣的精神,讓四王很是敬佩,讓那些士兵也是心中讚許。
本來士兵們從前只聽過葉清冉的大名,還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後來她來到乾州,用個連環計,讓蕭祁節節敗退,甚至以最小的代價,直接又打回京城,讓日曜國再度同意。
這些事情,讓士兵們對這個女子的欽佩程度逐漸攀升,而現在,親眼看到她行軍打仗,和那些印象中的嬌弱小姐不同,衆人才真正明白,爲什麼葉清冉會深得皇上賞識,爲什麼她能得到翊王毫無保留的傾心相許。
在九月下旬的時候,蕭天翊、葉清冉所帶領的四十五萬大軍,終於抵達邊境的耀州。
果然如同蕭天翊所說,耀州的百姓都已經南遷,暫時居住在耀州以南的坪州,坪州城和耀州城距離十分近,即便是步行,一天之內也是可以來回的,所以百姓暫時遷居很方便。
更何況,邊境的百姓飽受朔風國的侵害,所以對蕭天翊的認可度和忠誠度非常高,因爲他們相信,只要有翊王在,朔風國就能被打敗,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來。
在蕭天翊的安排下,四十五萬大軍進駐耀州城,與原先的北境三十萬兵馬一起,將整個耀州把守的紋絲不透,成爲日曜國邊境最堅固的城池。
耀州城的城主府,成爲蕭天翊和葉清冉他們的臨時指
揮所。
剛剛安頓下來,蕭天翊召集所有的人在大廳中開會,商量着下一步的計劃,便看見外面有一個士兵匆匆跑進來,對葉清冉說道:
“葉姑娘,外面有個人說認識您,還送來了這個。”
說話間,士兵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葉清冉。這東西正是一個小匣子,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看起來十分精巧。
就在葉清冉想要把這個小匣子打開的時候,蕭天翊突然出手阻止,神情嚴肅:“這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我們纔剛到邊境,怎麼會有人就給你送東西過來?也許是風長歌或者是蕭祁的人,謹防有詐。”
葉清冉心中估摸着猜到是什麼人送來的,但是看到蕭天翊這麼緊張自己的樣子,心中還是十分高興。
“那我把盒子放遠一點,你把它打開。”葉清冉從善如流的笑了笑,讓士兵把盒子放在地上,幾人退後。
蕭天翊出手,運足了內力,一掌打在盒子上,將盒子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封信,還有一塊令牌。
見盒子裡並沒有什麼危險,蕭天翊才讓葉清冉把盒子拿起來,仔細看着裡面的東西。信封上面什麼都沒寫,看不出來是誰送的,不過令牌倒是很好認,是朔風國的通關令牌,有了這樣東西,可以自由出入朔風國的所有城池。
葉展離和四個藩王見狀,也都圍了過來,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清冉把信打開,匆匆看過去,她的嘴角露出笑容,似乎很是驚喜,等她看完了之後,笑着對蕭天翊說道:
“也許我們不用硬碰硬的打仗了。”
“誰寫來的信?”蕭天翊問道。
“你還記得葉雪嗎?”葉清冉說道,“信和令牌都是她送來的。先前蕭祁控制皇宮和京城的時候,我只帶走了葉汐和葉靈,卻派葉雪來到朔風國,提前潛伏,目的就是爲了防止朔風國出兵。現在,葉雪的潛伏有作用了。”
“你居然連朔風國都安插了人?”蕭天翊淡笑,“我一直以爲,我們在南方進行的那麼順利,都是因爲你那些無孔不入的探子和細作在幫忙,沒想到連朔風國也有。”
“你錯了,在南方和蕭祁對陣的時候,我的確動用了埋藏在暗處的棋子,但是那只是一少部分。”葉清冉笑着說道,“我的人,更多的是潛伏在朔風國。葉雪只是過來當一個暫時的領導者和中間人而已。葉雪負責跟那些人聯繫,然後把她收到的信息交給我。”
四個藩王聽了葉清冉這話,嘴角抽了抽,突然覺得這場仗不用打了。這葉清冉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腦子,居然早就留了後手,朔風國裡面混了她那麼多人,怎麼的也得把朔風國攪弄個天翻地覆吧?
榮王在一旁,看到了葉清冉手中的令牌,當即也認出來:“這令牌我知道,是風長歌手中一個類似暗衛的組織所擁有的。這個組織的存在,在朔風國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只知道見到這個令牌,所有人都要退讓和遷就,因爲他們很有可能是在奉皇命辦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