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現象,葉清冉利用民間流言的傳播速度,又放出了一個消息——
蕭祁派人下毒是真的,百姓們中毒也是真的,只是翊王殿下怕引起百姓的恐慌和害怕,擾亂乾州的秩序,不動聲色的請深諳毒術的高人,把百姓身上的毒給解了。
百姓們紛紛稱讚蕭天翊仁義爲懷,體恤民衆,可他們卻忘記了之前因爲下毒而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
畢竟,有什麼事情比得上親人還在世的喜悅呢?這份喜悅,可以沖刷掉他們心中所有的疑惑,可以讓他們不再深究這些事情。
蕭天翊派人將戰死的兄弟清點一遍,不管是他手下的,還是蕭祁手下的,都送去了豐厚的撫卹金,安撫他們的家人。至於爲什麼蕭天翊會有這麼多錢,除了他自己擁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產業之外,還有四個藩王的支持。
再不濟,還有葉清冉從蕭祁那裡搜刮來的兩千多萬兩,還存在錢莊裡,沒有動過。
蕭祁要是知道,他昔日給葉清冉的那些銀票,都被葉清冉用在這些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傷勢加重。
總之對蕭天翊來說,這一場仗完勝,由於早有準備,他們這邊的士兵儘管戰鬥力不如霍家軍,可是傷亡人數卻比霍家軍要小很多,這都是葉清冉策劃有功。
將蕭祁從雲州趕走後的第五天,雲州和乾州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士兵們也都各司其職,李將軍的十萬人馬也被收編,正式成爲蕭天翊的人。
蕭天翊將駐紮的忠中心挪到了雲州,這是他一開始的打算,每次攻下一座城,就將中心往北移動,逐步推進,當他拿下北方所有城池的時候,也就是他距離京城不遠的時候。
乾州依然安居樂業,藩王們事先治理的根基還在,更何況也沒產生什麼大亂子,所以百姓們仍舊安居樂業,生活十分平靜。
雲州的城主府已經易主,蕭天翊正式進入,而爲了這一仗的勝利,也爲了將李將軍收服麾下,蕭天翊特意命人在城主府準備了慶功宴,既是慶祝這次的勝利,也是爲李將軍的棄暗投明而欣喜。
席間,李將軍似乎喝的有點多了,他有些神志不清的對衆人說道:“原本以爲祁王殿下是明君,他打着剿滅叛賊的幌子,出兵乾州,可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與其江山落入他的手中,倒不如末將也當個叛賊,還能爲天下百姓謀求福利。”
“李將軍真是高風亮節,小女子佩服。”葉清冉朝着李將軍拱手,說道,“相信李將軍已經聽聞了年終宮宴的事情,其實祁王殿下並沒有得到皇上的允許,剿滅叛賊,所謂的奉旨平叛,也不過是他假傳聖旨罷了。”
聽了這話,李將軍有些愕然,他似乎不相信葉清冉的話,可是蕭祁的所作所爲,卻又讓他不得不信。
他是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對皇上的心思也很是瞭解,雖然皇上老了,可是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如果皇上是清醒的,爲了江山大計,絕對不
會將整個江山交到蕭祁這樣的人手中。
“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末將既然已經決心跟隨翊王殿下,就不會再有別的心思。”李將軍朝着蕭天翊拱拱手,如此說着。
畢竟蕭天翊在戰場上的名號,可不是吹的,李將軍身爲將領,對蕭天翊這個年輕人也有着深深的敬佩。最近這段時間,他又親眼看見蕭天翊站在黎民百姓的立場上考慮,而且處處爲士兵們着想,便覺得他是個很值得效忠的人。
“那是,歡迎李將軍加入我們,等喝了這頓酒,就又要整裝待發了,如今距離祁王潰敗已經過去五天,想必他們應該也快要翻過東面的那座山了。”榮王朝着李將軍舉杯,如此說着。
“還早呢!”殿中一個清理的女聲響起,正是葉清冉,面帶笑容,“祁王想順利到達幷州,根本不可能,只怕等他到的時候,幷州已經被我們的人佔領了。”
榮王和身邊的燕王面面相覷,看着葉清冉,似乎有些不理解。
畢竟蕭祁潰敗,從東面離開,只要翻過山,路就好走了,若是他們肯堅持下來,日夜趕路,只怕再有三天的時間,就能到達幷州。
可如果從乾州和雲州行走官道到達幷州,需要十日的功夫,就算與蕭祁同時出發,那也會比他們晚兩日到達幷州,根本不可能趕在蕭祁的前面。
他們是覺得,葉清冉這話說的太過誇大了,可是他們見識過葉清冉這種出謀劃策的能力,又覺得這樣的事情是可能發生的,一時間心中甚是矛盾,就等着葉清冉解釋。
李將軍此時也放下了酒杯,看着坐在上首蕭天翊身邊的女子,等着答案。
堂中突然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葉清冉的身上,這個一直活在人民傳言中的女子,日曜國曆史上第二個御前尚義,曾經那麼多風光的事情傳出,可是這一次,他們的的確確是要親眼見識到了。
見識到她如何化腐朽爲神奇,見識到她如何在蕭天翊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諸位難道沒有發現,趙王和禮王不在今日的慶功宴上嗎?”蕭天翊與葉清冉對視一眼,淡淡的開口問着。
榮王他們經過提醒,這纔想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看到趙王和禮王了,只是這幾天他們忙着收編軍隊,安撫百姓,發放撫卹金,整頓乾州和雲州的庶務,所以並沒有在意,以爲這兩個人是被派出去做別的事情了。可現在,居然連慶功宴也沒參加。
“諸位可還記得,先前被當做屍體擡出去的那部分士兵?”葉清冉好心的開口爲他們解答疑惑,“當初謊稱乾州百姓中毒,將一部分士兵化裝成毒死的百姓,送出城去,埋在了東郊的山上。那批人,不多不少,有三萬,如今正是趙王帶領着他們。雖然不足以跟蕭祁的二十萬人抗衡,但是在山中跟他們打游擊,還是可以的。”
“不錯,蕭祁是倉皇逃走,根本沒有想到,我們在山中早已經設了埋伏,那些被擡出去的士兵,早就在
哪裡等着他們了。蕭祁在明,我們在暗,加上山中地形複雜,我們的人早到,比較熟悉,同時蕭祁是兵敗退出,這一連串的因素加在一起,如果再受到伏擊,卻不知道能把蕭祁在山中困多久。”蕭天翊順着葉清冉的話往下解釋。
“其實不需要困多久,兩天就夠了,畢竟咱們的人數上不佔優勢。可這兩天的時間,足夠禮王帶兵十萬,進入幷州,並且封鎖城門。”葉清冉笑的一臉狡詐,“當蕭祁擺脫趙王的伏擊,從山中出來,直奔幷州的時候,幷州早已經被禮王帶的人佔領。”
聽完了葉清冉的整個計劃,燕王一拍大腿:“秒啊!此乃連環計,從當初假裝中毒的時候,葉姑娘就已經把這一幕算到,知道祁王他們會從東邊山中逃走,前往幷州,所以切斷了他的後路。”
“如此一來,祁王就真的進退兩難了。”榮王也點點頭,說道,“他們到達幷州,見幷州已經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若是要補給糧食,就必定強攻城門,破城而入, 那時候禮王以逸待勞,加上他們剛剛逃脫趙王的伏擊,人困馬乏,是必敗無疑。若是他們不攻城,選擇繞過幷州繼續北上,就要面臨糧草耗盡的結果,很有可能走不到更北的宜州,就已經餓得不行了。”
李將軍聽着堂中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竟是將蕭祁的後路都斷了個乾乾淨淨,臉上的血色不由得盡失,心中有些顫抖,看着葉清冉的眼神也逐漸深沉了許多。
這個女子的心智……當真如此可怕,不過就是抓到了祁王派去下毒的陳大,卻能安排如此一連串的計謀,人家走一步算一步,她是走一步算五步,甚至是十步,將己方和敵方的退路都算的乾乾淨淨。
祁王那樣魯莽而且衝動的性子,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個蕭天翊,這個戰場上的神話,面對朔風國毫無敗績的神話,他甚至連手都沒出,只單單一個女子,就將蕭祁整的潰不成軍。
“你們以爲,真的只是這樣嗎?”葉清冉聽着榮王和燕王的議論紛紛,巧笑倩兮,“如果我說,要是蕭祁到幷州的時候,不攻城而繼續選擇北上,讓燕王從雲州領兵十萬直奔宜州,需要多久?”
“糧草齊備,兵馬精神,不到十天,我便能從雲州到達宜州。”燕王思忖了片刻,然後回答着。
“那好,請燕王明日領兵十萬,出發去宜州吧。”葉清冉點點頭,說道,“趁着蕭祁還在山中逃命,燕王便啓程去宜州。蕭祁還要在山中多待兩日,五日後他到幷州,幷州已經在禮王的掌控之下。若是他馬不停蹄從幷州趕往宜州,需要五天,算下來正好十天,而他的人馬睏乏,燕王卻是勢如破竹,想必正好能在蕭祁進入宜州之前,把宜州拿下。是不是?”
聽了這番話,衆人愣了,原來葉清冉派趙王伏擊蕭祁還不算完,她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她想逼的蕭祁一路北上,可是每到一座城池,都已經提前被他們佔領,讓蕭祁攻也不是,走也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