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了?”
問起這個端木蘭越發的不開心了,一貫在端木青面前的溫和的笑容都沒有了:“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身上沒有什麼力氣。
但是這個王府畢竟也有這麼大,而且府裡的人又不像是先前在令王府裡那般,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那裡能夠錯得一點半點的呢?!
偏他一個大男人,除了嘴上說說,什麼事情也不安排一下,到頭來,事事都還是要我親爲,都說女人是讓男人疼得,他倒好,我嫁過來,就像是專門來給他管家的。”
這言語中自然是有頗多的怨懟之語了,只是端木青也不以爲意,這原本就是小夫妻之間必須經歷的過程。
若說這樣子,端木蘭心裡就不在乎蒙卿了,那是不可能的。
一邊笑着聽自己這個妹妹倒苦水,端木青一邊拉過她的手,就給她診脈。
許是自己也認識到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就像是姐姐說的太過於矯情了,端木蘭立刻便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是什麼大事。”
端木青沒有理她,只是笑,但是很快的,她的笑容就定格在臉上了。,
端木蘭是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夥伴,怎麼會不知道她這表情的變化意味着什麼,驀然間也跟着將心都提了起來:“姐姐,我……怎麼了嗎?”
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她的心裡卻又是該難過的了,畢竟她纔剛剛成親,才嫁給了自己心裡愛着的那個男人,這樣的生活纔剛剛開始而已。
端木青皺着眉頭,似乎是有些不敢確定,仔細地將查探着。
“蘭兒……”端木青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讓端木蘭看着不知道是該做什麼的反應。
“姐姐……”
“你……”端木青看着她,話說的極慢,“懷孕了!”
她突然間蹦出來的三個字,讓端木蘭呆愣在當場,眼睛都不會眨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自己最親近的人。
端木青卻是終於笑了出來,恨不能上前將她抱住:“蘭兒!你懷孕了!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
但是迴應端木青的卻是蒙卿的聲音,他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什麼?青兒你說什麼?蘭兒懷孕了?”
端木青一臉的笑意,看了看端木蘭,又看了看蒙卿,然後肯定地點頭道:“沒錯!是真的,雖然脈象還不是十分明顯的,但是我敢肯定。
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最近蘭兒的情緒這樣的壞,感情啊!都是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在作怪呢!”
端木蘭這個時候才醒了過來,看着端木青問道:“姐姐……你……你說得是真的?”
“怎麼?如今當了洛王妃,又快要做母親了,連姐姐的醫術都信不過了?!”
這句話自然是調侃,但是端木蘭卻是連忙擺手,整個人都手足無措了,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怪不得……”端木青笑道,“怪不得說是身上沒有力氣呢!你如今是雙身子,可不就容易疲勞嗎?!”
“那……”端木蘭越發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是臉上幸福的笑容卻是那樣的明顯,方纔是因爲自己的小情緒而不好意思,這會子可就完全是因爲這個突然襲擊的喜信了。
“總算是我也要做姨母了,現在開始啊!那些事情你都讓皇叔安排去,好好養胎就是了。”
端木蘭忽然被查有孕,讓整個洛王府都忙碌了起來。
原本一直對自家主人與這個郡主之妹的婚姻持觀望態度的下人們,這個時候也都不得不紛紛感嘆,這個新進府的王妃當真是好命。
才加進來一個多月就有了身孕,這下位置可算是絕對坐穩了。
韓凌肆坐在不遠處,看着忙碌的人羣,以及跟在人羣中忙碌的端木青,心裡卻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他和青兒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孩子,以前有過一個,卻來不及到這世上來看一眼。
在洛王府用過午膳,略微坐了會兒,端木青和韓凌肆就起身告辭了,徑直往昊王府去。
馬車上,韓凌肆一語不發,只是輕輕地摟着端木青。
“青兒……”
“嗯?”端木青從他的懷裡坐直了身子,笑看着他:“怎麼了?”
“你……今天應該挺高興的吧!”想了想,不知道怎麼開口,話說了一半,突然間又轉過了話頭。
端木青笑着點頭道:“當然了,蘭兒有了身孕,再過九個月,皇叔和她就會有一個孩子了,我回去就給爹爹寫封信,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只是不知道這個小外甥什麼時候才能夠得讓外公抱一抱呢!”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韓凌肆的心裡更加難過了,青兒她,應該也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可是……
“沒事,等以後我們生了孩子,一起回去看他。”
他故作輕鬆,她心裡卻閃過一絲陰霾。
雖然知道隱國的事情只怕是越來越危及,但是,她還是存了一點兒私心,還是希望能夠跟韓凌肆之間生下一個自己的孩子。
那樣的話,就算是到了自己三十歲的時候不能夠再陪着他,也還有個孩子可以陪伴着。
只是這話,她不敢跟韓凌肆說,或許他也知道。
端木青終究還是沒有接過這話,只是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寬闊的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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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永生永世都在這個懷裡安睡,不理會其他任何的一切繁雜的事情。
昊王府裡一切如舊,對於昊王妃長時間的不在王府,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微詞。
每一次她回來,倒是讓這裡的人感覺如同過節一般,或許是因爲當王妃回來的時候,王爺臉上會出現笑容的緣故吧!
“韓淵如今病得不清了。”吃完飯,兩個人坐在房間裡聊天,韓凌肆一邊幫她卸妝一邊閒聊般地說。
“是嗎?我不是聽說他如今還是好好地上朝嗎?”
“這只是表象而已。”韓凌肆一臉的不意爲然,“若非如此,只怕此時他就已經沒有了活路了。”
“你到現在還讓楚鉞帶着人駐紮在城外,皇后竟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你看似沒有動作,但是,皇后的手快着呢!”
“哦?”端木青聞言,有些好奇,畢竟這關係到韓凌肆的大計。
“只是她手快也還來不及處理我,韓凌翔和韓凌莫都在頂着呢!”
這話叫端木青不解了。
看她的表情,韓凌肆解釋道:“這還不好理解?我讓楚鉞把人拉在那裡就是讓人以爲我要試圖舉事了。
現在朝堂之上,韓凌翔和韓凌莫實在不是我的對手,我都將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了,他們能不急嗎?
平素我跟他們之間只會有仇,不會有恩,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麼會讓我佔了先機呢!”
“所以,現在他們也在開始蠢蠢欲動了?!”
“沒錯啊!所以皇后就算是知道這是我的一石二鳥之計,卻也只能依照我計劃行事了。”
“不至於啊!皇后何曾如此不經思索行事過?”
“你還是沒有完全看清楚周虞這個人啊!要知道,一旦有人試圖造反,對於整個東離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到時候,民不聊生的是東離的百姓。
光從這一點上看,就知道她是一定會出手的,她對付韓凌翔和韓凌莫那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就等着她成事兒呢!”
端木青啞然失笑:“你竟然將算盤都打到你這個名義上的母親頭上去了,如此一來,朝堂上那些看不清形勢的人只怕會認爲周虞已經倒向你了。
四個皇子,折損兩個,一個已經走了,對外已經宣佈了暴斃,剩下你這個長子,可就是帝位繼承的不二人選了,加上朝堂上那些怕事的,自動地將你和周虞歸爲了一隊,你當真是對這個位置唾手可得了。”
“你這麼誇你的夫君,會不會太過於護短了?”
端木青笑着,並沒有回答他這句話,轉過話題問道:“韓淵的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韓凌肆眼看着她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怕她在這樣的事情上費了心神,笑道:“他病得如何是他事情,與我們不相干,你不要想太多了早些安睡吧!”
端木青卻感覺,韓淵隱隱的是個潛在的威脅。
最重要的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變化太快了。
回想起來,韓凌肆初回東離的時候,他對韓凌肆的態度,仿若直接要昭告天下人,將他認作儲君似的,而且看樣子也並不是在捧殺。
他剛回來的時候,朝堂上自然是不穩的,一切也都算得上是由韓淵出面幫着他擺平的。
可是現在……
從他綁架自己的這件事情上就看得出來,這個韓淵絕對是變了,而且這個變化還和秋墨脫不了干係。
而現在,在端木青的眼裡,但凡和秋墨有關聯的事情都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她也不容許自己再這樣的事情上掉以輕心。
是以,此時纔會問得這麼詳細。
“我猜想,應該跟他服食五石散脫不了干係,”韓凌肆沉吟了一會兒纔回答道,“雖然如今後宮說起來是明令禁止出現五石散的,違者殺無赦。
但是,我的人卻得到肯定的消息,韓淵卻是還在服食此類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