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人的異能了,由最開始的驚慌過後,端木青恢復冷靜,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你想要做什麼?”
秋墨沒有回答她的話,紅色的頭髮無風自動,然後一點點走近端木青,好像是在端詳一件物品一樣的看着她的臉。
端木青面無表情,絲毫都沒有因爲他的目光而有所變化。
“你遲早都是我的你知道嗎?”
他竟然還是那句話,讓端木青心裡涌起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感。
“把我朋友放了!”
端木青還是這句話,但是對方根本就不爲所動,好像完全都沒有聽到她在說話。
面對這個人,端木青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這個人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推測。
想跟他講道理,根本就是浪費脣舌。
看着他那樣一張妖孽一般的臉,端木青乾脆選擇沉默,就是想要看看到底這個男人要將他怎麼樣。
她只是打量着這樣一個被他控制的結界一般的地方,雖然方纔他們還在含儀殿的廣場上,但是端木青敢肯定,這個時候外面的人一定看不到他們,而他們也就像是憑空的消失了一樣。
不再看那一張臉,乾脆往一旁走去,就像是他不在一般。
只是想不到這個秋墨竟然也不惱,似乎並不介意她的試圖離開,而是帶着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笑容跟在她的身後。
憑着感覺,端木青一路往含儀殿的正門方向走去,她能夠感覺到腳底下的路還是含儀殿門前的大理石鋪磚的廣場。
只是,在這個時候,好像這條路變得完全沒有盡頭了一般,別說走到正門前頭,讓那些裡頭參加宴會的人看到了,就是走到了差不多到另一頭的距離之後,她依舊是一副在原地打轉的感覺。
突然想到那一次在闕嬋山,她遇到這個男人,在那片樹林裡也是這樣,好像無論怎麼走,怎麼跑,似乎永遠都在原地打轉,永遠都走不出去。
終於端木青還是停下了腳步,就停在這樣虛空一般的地方。
然後一言不發地看着地面,看着自己的鞋尖,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裡的情緒。
秋墨也不說話,懶洋洋地躺在一邊,沒錯,是躺着的,就像是他懸空的身體下面有什麼東西在託着他一般。
“你知道嗎?我從出生開始就會算過去,推古今,你,註定了是我的女人!”
端木青微微眯了眯眼,心內冷笑,她可是死過了一次的人,還有什麼註定是誰的人之說?
“我知道你心裡所想,”讓端木青想不到的是,這個男人不理會她嘴裡問出來的問題,反而願意這樣跟她說話,“不就是死了一次嘛!”
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去讓端木青大驚失色。
在這個世界上,這是她一個從來都不提及的秘密。
而且也從來都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是重生的,這樣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口,就算是在韓凌肆那裡也沒有辦法。
“你當然覺得驚訝,覺得爲什麼你埋在心底的秘密我爲什麼會知道。”秋墨淡淡地笑了。
端木青只是看着他,沒有開口。
他便一個人自顧自地說着:“因爲你的命運根本就是我篡改的。”
似乎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端木青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非同尋常的表情。
對於端木青的表情,他好像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你前世的性格太不中用了,不改一改,實在是不堪大用。”
他這樣的話,很快就讓端木青聯想到關於那一次在闕嬋山的事情,到底這個秋墨是要做什麼?!
就在心裡發急的時候,端木青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一點兒異樣的變化。
就是夜魂在她體內催生的種子,似乎又開始生長了。
端木青重新垂下眼瞼,不讓他注意到自己的這一點變化。
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端木青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直接上感覺,不能讓這個男人發覺。
“雖然你前世跟那個趙御風有點兒關係,這一世跟這個韓凌肆又重來一段,但是那都是你的人生不可改變的部分,隨你好了,我不在乎,只等結果就是了。”
秋墨依舊那樣舒服地躺着,然後自顧自道:“秋白雖然會預言,但是卻並沒有多大實際上的用處。
看到你的時候,他也知識能夠感覺到你的變化,卻不知道到底是爲很麼而變的,後來還使用了多種方式來打探,最後才知道是我廢了巨大的代價給你改的命格。
所以,他就以爲你的未來是被我看透了的,以爲你能夠擔當隱國復國的大任,但是……哼!癡人說夢。
隱國?哼!原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地方,它唯一的價值是生產出了一匹武器。
上天真正的兒子在這華天大陸上,而不是躲在長淮山深處的螻蟻。”
這些話一字一句地落在端木青的耳朵裡,讓她幾乎要被怒火灼傷。
但是心底裡那顆種子正在艱難的生長着,艱難的往外伸展着它的枝幹,她不能分心。
“其實,說到底你是幸運的,你的幸運之處,就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你是秋若水的女兒,異能的最好靈媒體。
所以,你纔會成爲我要的女人,也就意味着,你僅僅依靠這個身份就可以跟我一起坐擁這個天下。”
秋墨說着這話,還帶着一些不滿的語氣,然後轉臉看了一眼端木青,卻發現她只是很沮喪地站在那裡。
但是,他喜歡的就是這種沮喪的樣子,就是喜歡一個完全受他控制的雪女。
“你希望我受你的控制,讓整個隱國人都聽你的?然後替你將這個華天大陸征服?”端木青默然間冷冷開口問道。
想不到她竟然突然擡頭了,到是讓秋墨有些意外。
只是對於端木青的問話,他好像特別的喜歡沉默。
就像是別人跟他說話,那是不可以的,就只能夠由他跟別人說話。
身後的薄霧漸漸散開,端木青開始看到有人行走的聲音。
倒是秋墨有些吃驚,他站起身,眯了眯眼睛,暗紅色的眸子有些讓人生怖。
“你能衝破我的結界?”
這算是他第一次跟她說話吧!前面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訴說他要說的話,輸入他要讓端木青知道的事情。
端木青脣邊閃過一絲冷笑:“不管怎麼樣,你的身體裡流的,是你所瞧不起的隱國人的血,而且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我!纔是隱國的雪女。你就算是天分再高,異能再厲害,那又如何?你以爲我堂堂隱國雪女還會怕了你不成?癡人說夢!”
端木青的話,讓一直對她沒有什麼表情的男子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你……”
他終於對端木青說出的話開始了第一次的迴應,卻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放棄了。
因爲韓凌肆的聲音已經在不遠處響起了。
“青兒!”韓凌肆飛快地跑過來,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去哪兒了,我一直都沒有找到你?”
然後又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四周,皺眉道:“我剛剛就在這附近找你啊!都沒有看到你的影子,你是從哪裡出來的?”
看着他這樣着急的樣子,端木青笑着將他的眉頭撫平:“看你急的,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的嘛!不過是隨便走走,我剛剛走得遠了,並沒有聽到你的聲音,可能你也是太急了,偏偏就沒有看到我從角落裡過來的。”
這個解釋倒也還說得過去,韓凌肆也不再追究,只是帶着點兒寵溺的味道點了點她的額頭:“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突然間就消失了,嚇得我還以爲你被人什麼人給帶走了呢!
這會子誰知道有什麼人趁亂做什麼事情,還是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地給我呆在裡面,走的時候我和你一道走。”
從前並不喜歡婆婆媽媽的男人這時候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端木青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人生得這樣一個男子相護,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只是她才這麼想,就想到方纔秋墨說的事情。
他說自己之所以會重生都是他的所爲,當真是這樣嗎?
那麼……她和韓凌肆!
心,陡然間就被人揪緊了一般,端木青擡頭看着他,心裡驀然間感到十分恐懼。
“怎麼了青兒?!”韓凌肆立刻就發現她的不對勁,皺眉問道。
“我……”
這樣的事情,她還真是沒有辦法解釋,根本就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
若是說跟隱國相關的,他或許都還能夠明白,那麼跟秋墨說的話有關的事情呢?!跟她重生有關的事情呢?
尤其是重生這件事情,想必只要是個正常人,聽了之後都會覺得匪夷所思吧!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在開玩笑,又或者覺得是她自己的錯覺?
還是……
會將她當做怪物?
不會不會!才這麼一想,她就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別人或者會,韓凌肆不會的。
“青兒!你怎麼了?”韓凌肆覺得不對,青兒她剛纔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一定有什麼事情沒有說。
端木青正想着編個什麼樣的藉口瞞過去,就聽到了百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