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不像是對端木青說得,倒像是自己一個人的自言自語,端木青雖然心裡感到好奇,她說這番話的原因是什麼。
但是她沒有想說的意思,端木青也不打算多問,說到底這也是別人的隱私,她實在是不想探聽太多。
原本以爲她過來只是爲了來探聽一下週虞的事情,誰知道說到這裡,她卻又不在繼續往下追問了。
“小姐,這個給你。”夜魂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遞到端木青面前。
“這是什麼?”端木青有些驚訝,那盒子看上去十分古樸的樣子。
“小姐就要結婚了,送給你的禮物。”夜魂淡淡地笑了笑,或許是端木青的錯覺,又或許是因爲之前的她從來沒有這樣笑過,端木青突然覺得此時她看上去十分的祥和,就像是家裡的長輩。
“其實你應該知道我跟韓凌肆早就是夫妻了,實在是沒有必要的。”
嘴裡雖然這樣說得,但是端木青知道這是她的心意,而且是真心實意的要送給自己,推了反而讓她心裡不舒服。
盒子裡是一顆珠子,小拇指大小,泛着盈盈的綠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只是,奇怪的是,她會送一顆珠子給自己。
第一,她並不是喜歡珠寶的人。
第二,夜魂也不像是送珠寶的人。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夜魂笑道:“小姐不要驚訝,這不是普通的珠子,這是避水珠。”
“避水珠?”端木青被震驚到了,“世上當真有這樣的珠子嗎?我是在聽說過這樣的傳說而已。”
夜魂搖了搖頭:“傳說中的避水珠是龍嘴裡的,但是這一顆肯定不是,但是它卻是有避水的作用,將此物拋到水裡,在它附近兩丈之內都無水跡。”
她說得這麼認真,端木青不懷疑這話的真假性,只是……
將盒子還回她手上,端木青搖了搖頭:“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夜魂並沒有接,笑着擺了擺手道:“這個東西也是偶然間得的,而且在我手上一直都埋沒了,或許它也是在尋找有緣人吧!我想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要身份尊貴的人才能夠壓得住,思來想去,眼下可不就是雪女你才最爲尊貴嗎?”
端木青不知道怎麼反駁她這話,但是她卻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上去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送完珠子,她也就不再停留了,遂獨自起身往自己屋子裡去了。
端木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坐在桌子邊呆呆地看着那顆珠子。
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不慎明亮的燈光下,這顆珠子的光芒漸漸地明亮了起來,不過一瞬間就蓋過了房間裡的燈光。
端木青吃了一驚,仔細地盯着那珠子,才發現它裡面似乎有水在流動。
這樣的景象瑰麗而神奇。
端木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彷彿被吸引住了目光一般。
她此刻沒有看到此時房間裡的情景。
那珠子的光芒越來越盛,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一片熒光當中,有些不似真人的華麗感。
然後端木青就發現自己的左臂上隱隱地有一道紫光。
連忙撩起袖子,才發現是一直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釧。
就是之前秋白給她的。
手釧的光芒比珠子要弱許多,但是若是沒有這珠子在,只有手釧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那光芒也不弱了。
端木青的心,猛然間砰砰亂跳起來。
這手釧是秋白送給自己的,原本就是爲了解除身上的封印而給自己套上的,現在自己身上的封印已然解除。
照理說這個手釧已經失去了作用纔是,那麼今晚的它爲什麼又會突然發光呢?
今晚和平常唯一不同的地方,唯一有變數的地方就是眼前的這顆珠子,難道說,是因爲這顆珠子的緣故,改變了它內在的什麼東西,或者說,激起了它內在的什麼?
端木青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很快,就像是要從胸腔裡面跳出來似的,就連左胸口的肌肉都被牽扯出疼痛感。
心裡一驚,端木青連忙合上那個盒子,方纔的感覺陡然間就消失了,房間也沒有了方纔那道光芒,心跳也開始恢復正常。
擡起左手一看,果然,手釧也恢復了正常。
看到這些,端木青又將視線頭像裝着珠子的盒子,這顆珠子到底什麼來歷?她可不認爲方纔的一切都是幻覺,難道這也與隱國有關嗎?
突然間,她心裡跑出來一個假設,會不會……
會不會這就是找到隱國之路的關鍵?
難道這裡面就隱藏着隱國最大的機密?隱國國人的去處?
但是沒有人回答她,很顯然就是夜魂都對這顆珠子一無所知。
在令王府裡的這些隱國人當中,夜魂是唯一的神族,只是可惜的是,她是被逐出隱國的神族人,當時的她還年輕,註定了有許多隱國秘密的事情她不知道。
端木青無意識地撥弄着手上的手釧,驀然間發現這個手釧鬆動了。
記得當時自從秋白給她戴上之後,這個手釧就像是長在了肌肉裡一樣,一直都動不了,怎麼此刻突然又能夠轉動了呢?
帶着好奇的心,端木清將它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
還是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材質,敲一下,還會泠泠作響。
上面的圖案也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和當是通靈老人說得一樣,這是一種帶着祈福含義的圖案。
對於將這個手釧摘了下來,端木青還是覺得是一種收穫,說明內在裡,終究都是有東西發生了變化了。
只是不知道這種變化究竟是什麼。
或許等到離長老來了,能夠獲知一二。
帶着這些事情,端木青沉沉地睡去,誰知道天還沒亮,就被一陣吵嚷聲給吵醒了。
纔要起身,百媚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了。
皺了皺眉頭,端木青問道:“外面什麼動靜這麼吵?”
“不知道,有毛賊進來了,不過已經有人去處理了,我就是怕你會被吵醒才進來看看。”
“毛賊?”端木青皺了下眉,然後冷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什麼樣的毛賊竟然趕來令王府撒野,就是因爲知道令王府就只剩下了我這麼一個掛名的郡主了嗎?”
百媚笑道:“這怎麼可能?整個長京,甚至是東離,誰不知道青郡主被賜婚給了昊王,難道還敢跟昊王過不去?再說了,以前不也就只有令王妃一個人在嘛!怎麼就不見有什麼毛賊呢!”
看她仍舊是要起來的樣子,百媚一邊伺候着她起身,一邊笑道。
“誰知道呢!我們出去看看吧!”
“也無妨,有夜幕白和小龍寧遠他們,那些人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匆匆披了兩件衣裳,端木青冷笑道:“我就是想要看看他們想要撈到什麼好處。”
說完話,才走到門口,就看到寧遠揮動着大錘子在個人打鬥,只是那人也不是什麼善類,竟然跟寧遠打了個平手。
寧遠的武功跟紫衣韓凌肆自然是沒有的比,但是在江湖上,卻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這人能夠跟他平手,可見也不是一般人!
指了指那人,端木青冷笑道:“看到沒有,這哪裡是毛賊,這根本就是個大賊啊!毛賊是來人家家裡偷東西的,這人,只怕是來取命的吧!”
端木青的話這麼一說,百媚頓時間就冷了眼神,只是他還未出手,那人就突然間從屋頂上滾了下來。
站在下面,端木青看得清清楚楚的,人並不是寧遠打下來的,是……有人來了。
瞬間,又是幾聲悶響,幾個和那人一樣裝扮的人,被從外面扔了進來,整齊劃一地躺在了思歸閣的院子裡。
說起來也是厲害,很顯然他們都受了重傷,儘管如此,竟然沒有個人哼一聲。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培養出來的人。
“果真是好大的膽子,明明知道青郡主是我的人,竟然還敢上門來。”韓凌肆的聲音冷冷地從門外傳來。
端木青笑着搖了搖頭:“你不用上早朝了嗎?一大早往這裡跑?”
“原是打算下了朝再過來的,哪裡知道有這等不長眼睛的人,竟然打算盤打到你頭上來了。”韓凌肆朝其中一個人踢了一腳,輕輕鬆鬆地就將人踢到了一旁的樹上去了。
只聽得骨頭斷裂的聲音,和那人極力隱忍的痛苦聲。
“昨晚沒有睡好吧!”韓凌肆看着她的眼睛,“看眼睛下面都輕了一塊了。”
搖了搖頭,端木青替他將沒有整理好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雖然剛剛他出現的時候表現得很有氣勢,但是從他的衣服上還是看得出來,其實他來得很匆忙。
“你快點兒去上朝吧!不然只怕是來不及了,趕緊的吧!”
韓凌肆再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端木青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逗留,何況再不去,上朝可就真的晚了。
“那我現在去了,這些人送到京兆府裡去就好了,不用費神費力的審問,他們是不會說的。”一邊跟端木青說着話,韓凌肆一邊換上一旁暗影手裡拿的朝服。
端木青嗔了他一眼,笑着搖頭道:“我知道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