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吩咐地瓜將所需要的東西全部採集回來。
一出門卻看到如敏和那穿黃衫的女子鬼鬼祟祟地走過來。
“你們來做什麼?”
聽到端木青的話,兩人嚇了一跳,但是看清了來人是誰之後,那如敏便挺直了腰背。
“關你什麼事啊!我們來看梅鶴先生,又不是來拜訪你的。”
端木青轉臉看了一眼紫衣的屋子,聳了聳肩:“請便!”
那如敏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對身旁的女子揚了揚下巴:“如真,我們走!”
只是才走了兩步,就被一個小蘿蔔頭擋住了去路。
“兩位小姐,這廂有禮了。”
如敏認得地瓜,知道他和紫衣是住在同一間屋子裡的,加上畢竟沒有同性相斥的因素,臉上的臉色也就好看了許多:“是地瓜兄弟啊!梅鶴先生在嗎?”
“啊!這個嘛……”地瓜似乎有些猶豫,“大概也許可能應該……不在吧!”
“什麼?”如真聽這話便有些不相信,當即便要自己闖進去,“我看看。”
端木青有些心煩,裴文廣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是兩個無腦少女,也會叫人心煩。
地瓜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那如敏和如真師姐妹兩個就往紫衣的房間裡闖去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堅韌的還是一顆花癡的心。
端木青搖了搖頭,示意地瓜忙自己的事情。
然後端木青就看到英俊瀟灑的梅鶴先生豔福不淺的樣子。
“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此時不方便招待兩位姑娘。”
“梅鶴先生要處理什麼事情,我可以給你幫忙啊!”
“在下確實是有事,二位姑娘還是請便罷!”
“那我們在這裡等梅鶴先生你忙完好了!”
“對啊!梅鶴先生劍術一絕,小女正好想要請梅鶴先生指點指點呢!”
“在下……”
“我也是我也是,聽說梅鶴穀風景極好,不知梅鶴先生可願邀請小女前往一觀?小女心裡可是一直都十分想去的呢!”
“還有我還有我!梅鶴先生,聽說你當真養了幾隻鶴,實在是太有愛心了。”
“梅鶴先生……”
“……”
就算端木青一向忍耐力不錯,此時看到這樣的情形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只是這樣的事情她沒有什麼興趣插手去管,就隨紫衣去好了。
只是沒有想到半個時辰之後,他竟然就來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靈兒和地瓜正一左一右的看着端木青倒騰那麼瓶瓶罐罐。
見到他來,立刻都縮到一邊去了。
關於這一點,端木青覺得有些意外,靈兒對紫衣的感覺跟地瓜如出一轍,都是帶着些畏懼。
“你那兩隻蝴蝶呢?”端木青並不在意他看到自己的所做的事情,畢竟若是真想要攔住他,自己也未見得有那個本事。
紫衣只是揚了揚下巴,沒有回答。
“你倒真是狠心,”端木青嗤笑一聲,“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來找你,你就這麼狠心的拋下了。”
紫衣沒有回答端木青的話,也絲毫不避諱有其他的人在場:“有些奇怪。”
“什麼?”
“我帶了兩個紅衣過來,都被人控制住了,動不了。”
他的話聽上去雲淡風輕的,但是卻讓端木青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轉過臉,皺着眉頭看他:“什麼意思?”
“綠喬山莊有問題。”
“這我當然知道,不然周悅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死了?”
“周悅是葉添殺死的?”
“什麼?”端木青吃了一驚,手上的東西都差點兒抖翻了。
“周虞要放棄周悅了,這是我最新得到的消息,而且打算讓葉添死。”
“爲什麼?”
這樣的答案,端木青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這個答案,我現在還查不出來。”
“你查不出來,豈不是意味着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了?”
這對於紫衣來說未免不是一種讚揚,只是紫衣並不以爲意,畢竟她說的基本上也就是事實了。
“不是!”但是他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應該有兩個人知道。”
“韓淵和周虞?”端木青的嘴脣裡吐出兩個名字。
卻讓紫衣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平日裡行事再怎麼我行我素,看過的人也有不少都是直爽性子。
但是還沒有見過誰直呼皇帝的名字。
只是他也不是什麼正統大道的維護者,對於此,並不想置喙。
“還真是一對夫妻!”
“對了!就算是周虞要放棄周悅,葉添也沒有必要殺了她啊!”端木青突然想起這一茬來。
“這一點,就要問葉添了,未嘗不可以將這看成是葉添的破釜沉舟。”
“你的意思是,葉添要逃?”
端木青想了想:“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今人多,周悅死了,他可以將他夫人之死,鬧得越大越好,然後趁亂逃走。”
“大概是這樣的,但是很顯然葉添還沒有意識到,其實這個莊子,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之內了。”
紫衣脣邊帶了一絲笑意,卻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端木青斜睨着他:“怎麼突然又將這些事情告訴我了?我可是記得清楚,你說這些事情無可奉告的。”
“沒有辦法!”紫衣斜倚在門框上,哪裡還有半分梅鶴先生的溫潤如玉模樣,“你信不信,我的消息竟然被封鎖了。”
“誰信?紫衣也有被人控制的時候?”
聳了聳肩,他略顯無奈道:“要留下我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低估了對方的重視程度,只帶了兩名紅衣。
她們兩個現在出不去,我也就沒有了辦法了,而現在我作爲梅鶴先生,要有所動作實在是太大眼了,算來算去,划不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端木青微微眯了眯眼睛,從一開始紫衣的態度,就可以猜得出來,其實這個葉添,也早就在了他的視線裡,只是端木青一直都猜不透他要做什麼。
或者說,韓凌肆要做什麼。
“或許跟你差不多吧!”
端木青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聲,臉上卻不露聲色:“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不是十分清楚,但總歸是跟當年那麼多官員一同消失的事情有點關係吧!”
“算是吧!”端木青這一次並沒有否認,“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了我,你需要我做什麼?”
紫衣看了她一眼,答案卻出乎端木青所料:“沒想要你做什麼啊!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你手裡,你願意告訴我什麼就告訴我好了,不想說我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着他又突然看着她崔燃一笑:“更何況,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是保護你的安全呢!雖然我此刻被人監視着。”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方向是自己的屋子,端木青突然想起那兩隻蝴蝶來。
“你的意思是說……”
紫衣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天空,長嘆一口氣:“現在的江湖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江湖咯!人心不古啊!”
什麼叫做人心不古。
想想從前朝開始梅鶴先生就是紫衣,早就不是純粹的江湖人了。
他這分明是放火州官笑點燈百姓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紫衣帶來的這個消息對她來說還是十分重要。
據此來說,葉添肯定是早就已經有了逃跑的計策,而且只怕此時已經打算實施了。
那麼他跟自己交易的可能性,似乎又減少了許多。
而且,還有一點,這個綠喬山莊裡的江湖豪傑,究竟有多是是別人的眼線。
自己又被多少人盯上了?
想着這件事情的時候,端木青再擡眼往紫衣看去,才發現他已經走了。
地瓜和靈兒兩隻也自在了許多,兩個人竟然如同兩個小孩子一樣在鬥草。
“地瓜,你去做一件事情。”端木青看着自己手裡的瓶子,發了一會兒呆之後對地瓜道。
靈堂裡,葉添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獨子葉慕白。
“穆兒,我們還是輸了!”
此時的葉添哪裡還像是早上那會兒那樣傷心欲絕,他那張充滿了世事的方臉上此時滿是冰冷。
葉慕白卻還是跪在地上,往火盆裡一張一張地添着紙錢。
對於父親的話,他並沒有開口,彷彿此時在他的眼裡,什麼都不重要,唯有眼前的那盆火。
“你姨母已經不願意再幫你了,我們兩個也要逃命了。”
葉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忽又喃喃道:“向我裴文廣兵戈鐵馬多少年,最後不但沒有了自己的名姓,還要如此窩囊的東躲西藏。
當年那一場仗,就不應該伸手去接,原以爲滿打滿算的軍功,到最後才知道是給上頭人做了墊腳石。
你姨母倒也真心是個狠女人,竟然這樣的事情都做得眼都不眨一個。”
葉慕白還是面無表情。
“唉!多少往事舊夢中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句話觸動,葉慕白嘴角動了動,終於擡起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爹,你後悔過嗎?”
“悔啊!當年是爹站錯了隊啊!不然,何至於此。”
“我問的是……啊!”葉慕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頭嚇的跌坐在地。
“呵呵,不好意思!”人頭突然又不見了,然後從不遠的地方鑽出一個人來,“不小心是鑽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