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端木青神色只是僵了一下,立刻便又笑開了,“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公主,耳濡目染之下,這樣的事情分析得十分有道理。”
韓雅芝長笑兩聲:“那當然,端木青,你就等着吧”
點了點頭,端木青伸手撣了撣衣袖:“嗯,好,我慢慢等着。”
說着陡然間話題一轉:“只是可惜,你等不得了。”
韓雅芝恥笑一聲:“你真想殺我?”
“難道我跟你感情很好?”
“你殺不了我!”聽到她的反問,韓語嫣老神在在。
“是麼?”
“你知道我是誰,韓語嫣,母后對我的重視,整個東離無人不知,太子是我的親哥哥,這個時候你殺了我,韓凌肆得要揹負多少東西,你可知道?”
端木青望了望天,然後再將視線轉到韓語嫣臉上:“我知道語嫣公主是東離帝后最寵愛的公主,也知道太子和語嫣公主感情不錯。”
“哼!”韓語嫣冷笑一聲。
“但是!”端木青笑吟吟地看着她,臉色陡然間冷了下來,“可惜的是,語嫣公主年紀輕輕竟然死在了西岐,說起來,還是爲西岐三皇子所累。
不過這樣也好,曾經她犯下的醜事,也就因爲這一次的貞節烈女的做法而遮蓋過去了。”
“你什麼意思?!”韓語嫣陡然間胸口一悶。
“我的意思你聽不懂嗎?”端木青冷笑道,“你到底是誰?爲何要假冒我朝公主?而且還膽敢劫持災銀?
到底意圖爲何?究竟是哪一國的奸細?”
韓語嫣頓時有些某不着頭腦了:“你在胡說什麼?”
她的話音才落,立刻就有幾個官差模樣的人從後頭走了出來:“報告公子,在地窖裡發現大量官銀,經查證,實屬昊王寄存在青州府庫的災銀無誤。”
端木青從椅子上起身,拱了拱手,連忙道:“不敢不敢,洪都尉辛苦了。”
那洪都尉便是青州將軍手下的第一能將,此時被蕭府臨時派出來的年輕公子叫上,秘密來到此處,心裡已經激動萬分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內幕,但是這樣查出災銀所在,無論怎麼算,一份大功是逃不了的了。
這個蕭府出來的年輕人雖然沒有任何品級在身,但是有蕭府這兩個字,那就是身份地位,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還是公子算無遺策,這盜賊就躲在青州城內,公子都能夠算準,纔是真正的厲害呢!”
洪都尉百年難得遇上一次立功的機會,此時遇上這麼個送官老爺,自然是奉承得無可不可。
端木青笑着點頭客氣了兩句,又指着韓語嫣道:“只是這個女賊好生大膽,方纔我與她對峙,她竟口出狂言,冒出語嫣公主,想叫我不再追究,當真是罪不容誅。”
洪都尉一聽,怒目圓睜:“豈有這樣放屁的事情,語嫣公主嫁到西岐,已經爲西岐三皇子殉情,陛下還曾經在朝堂上誇獎過的,豈容這樣的賊人冒充,壞我朝語嫣公主的名聲?!”
端木青嚴肅着一張臉,點頭道:“我與都尉見解一致,但是她說得那樣言辭鑿鑿,倒是讓我有些棘手了。”
“這有什麼棘手的,讓我來!”洪都尉聞言二話不說,立刻招手讓自己的兩個手下上。
這一次跟着頭兒出來,眼看着就是要立大功的,那洪都尉手下的士兵們也是個個打了雞血似的,說話就有兩個人揮着刀衝了上去。
韓語嫣身旁的兩個男子又豈是吃素的,不過是揮手之間,兩個士兵就立刻死於非命。
端木青一見,秀眉頓蹙,怒斥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殺朝廷士兵,這次就算你是公主,也同樣是犯下了死罪了。”
那洪都尉原本看到那倆人武功如此高強,心裡難免有了些怯意。
此時聽到端木青的話,頓時來了一股血性,立刻將自己的士兵全部拉了過來。
但是此時端木青已經用不上他們了,擡手朝身後的人一揮。
紫衣淡淡一笑,提着燈的手擺了擺,那一男一女兩名藍衣立刻飛身對付起那兩個韓語嫣的護衛。
“公主,快走,他們要殺人滅口了。”
說完便雙雙迎上那兩個前來的藍衣,擋死在韓語嫣面前。
原本,知道端木青來時不抱着好意的,但是韓語嫣在宮廷里長久的薰染之下,認爲她定然是不敢不顧朝廷趨勢,胡亂作爲的。
所以纔敢在自己的手下死了只剩下最後兩個的時候,還站在這裡跟端木青對峙。
可是此時看情況,似乎這個端木青跟自己想象得有些不一樣,她今日此來,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
韓語嫣也不敢多做逗留,跌跌撞撞地便往後跑。
端木青仍舊坐回那張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着那兩個人在藍衣的糾纏下脫不開手的樣子。
紫衣看着她如此淡定,便斜倚在她的椅背上,漫不經心問道:“怎麼?你不擔心她會逃走?”
端木青擡頭看了他一眼,淺笑了一聲:“逃?她能夠逃到哪裡去?”
挑了挑眉毛,紫衣好心提醒道:“這一帶的宅子從前都是些有地位的大佬們住的,這宅子裡沒有那麼兩三條地道簡直是不可能的。”
“嗯!”端木青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說完突然狡黠一笑:“這又如何?給她十條暗道,除非是她自己將自己繞死,否則,我還是會找到她的。”
方纔看她對陣韓語嫣,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帶着笑意的惡魔,一點點將她引入恐懼的漩渦。
此時突然這麼一笑,倒是讓紫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方纔爲什麼要那麼跟韓語嫣說話,你要是真想殺她,我幫你,不過一秒鐘的事情。”
端木青帶着一種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他:“這是你一向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嗎?”
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紫衣乾脆沒有開口。
“真恨一個人,簡單地殺了他其實是一種仁慈,你不知道嗎?”
“你是說,”想了想,紫衣纔開口,“你要凌遲那個女的?”
端木青忍住沒有翻白眼,而是耐心解釋道:“像她這樣的人,其實是一直都在給自己找存在感。
最開始是在韓凌肆那裡,被韓凌肆羞辱之後,便發現其實在她那個裴駙馬那裡,她的存在感纔是最強的。
所以後來她便一直催眠自己,她是爲了那個裴駙馬而恨韓凌肆的。
再然後,便是在皇后那裡找存在感,她當然知道韓凌肆那件事情已經讓皇后失望了,所以她纔會答應去西岐和親。
也算是讓皇后多記着她的一點好處。
如今從西岐回來了,她心裡不甘心了,便又開始佈下這些不算高明的局。
讓韓凌肆意識到她的存在,也讓皇后明白她這麼一個女兒的價值。”
紫衣聽着她分析韓語嫣,莫名的覺得有些冷。
因爲她彷彿如同一個解剖手一般細細地解剖着人的心理,將韓語嫣的心理行爲攤在桌面上分析。
“那……你的意思是?”
陡然間嫣然一笑:“既然她這麼需要存在感,自然是讓她發現其實她什麼都不是纔是最好的打擊她的方法。”
“你要怎麼做?”紫衣突然覺得這樣的方式,似乎比以前他處理問題的方式有趣了點兒。
看了眼那邊還在纏鬥的四個人,端木青沒有回答他的話:“你的手下武功確實不錯啊!”
雖然她不懂武功,但是她看過高手過招,紫衣手下的兩名藍衣確實是稱得上高手。
只是韓語嫣的那兩名死士護衛委實不弱,所以才纏鬥了這麼久。
誰知道紫衣聽到這話,竟然想都不想,立刻飛身而上,不過看似簡單的幾招,就將那名藍衣女子的對手給解決了。
然後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顆塵埃的回到端木青的面前。
剩下的那一個,被兩名藍衣兩頭夾擊,自然沒有多久就開始出現頹勢了。
端木青笑吟吟地看着他被一點點的殺死。
別說紫衣行爲方式簡單粗暴,但是他手下的人殺人的手段還真是好看。
當然不包括方纔在院子裡看到的那些橫七豎八。
這兩名藍衣簡直是將那個人逼死的,而不是殺死的。
最後只看到他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形成了一個十分扭曲的姿態。
看到端木青的好奇,紫衣笑道:“沒什麼,藍天一掌把他的心給震落了,所以……”
端木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紫衣耐心解釋道:“就是血管啊什麼的斷了,落在肚子裡的。”
莫名的有一陣反胃,端木青癟了癟嘴,不再多問此事。
洪都尉急匆匆跑回來,額頭上一頭的汗水:“公……公子,那……那人不見了。”
對於他的失職,端木青只是微微一笑:“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洪都尉帶着災銀回府衙銷案吧!”
聽到這話,洪都尉簡直如蒙大赦,感激不迭,然後才帶着自己的弟兄們,登記帶回災銀。
紫衣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才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端木青徑自往後走:“不是跟你說了麼?她逃到哪裡,也逃不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