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直到賈文柔驚叫聲響起,才讓端木青回過神。
韓淵顯得十分高興,好一會兒纔想起這一排秀女都沒有唱名:“你是誰家的秀女?”
卻是賈文柔盈盈下拜,勉強平復了情緒,嬌羞道:“臣女河間王府賈文柔。”
“哦!”韓淵想了起來,“對了,是河間王的孫女。”
“是!”賈文柔臉色更加嬌羞了,整個臉頰都紅成了一片。
“君昊選中的可是賈小姐?”韓淵笑吟吟地看向韓凌肆。
淡淡轉身,韓凌肆朝皇帝行了個禮:“謝父皇!”
“哈哈哈哈……”韓淵今日似乎特別的高興,又一次開懷大笑,“好好好,立刻着人擇定吉日,賜婚昊王韓凌肆和河間王府賈文柔。”
端木青臉色慘白一片,呆呆地看着場上的變化。
“昊王和賈文柔?!”嘴裡喃喃了好幾遍,端木青好像才弄懂這句話的意思。
“呀!那位秀女衣服上的穗帶怎麼是橘色的?”
說話的卻是一個始終未曾開口的宮妃模樣的女子。
頓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這裡。
但是端木青卻依舊靜靜地看着韓凌肆,整個人一動不動,好像已經忘記了世間萬物。
韓淵眉頭一皺,剛纔還帶着笑意的視線立刻轉冷。
直到一旁的賈文柔忍不住笑出聲,端木青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你是哪家的秀女?”
連忙斂了心神,端木青立刻下跪拜到:“臣女鎮西王府姬如燕,叩見陛下。”
“鎮西王府?”韓淵似乎在思索着什麼,視線有些飄渺。
“皇兄,這個秀女倒跟你從前的那位王妃有些相像啊!”
韓凌肆驀然間開口,打斷韓淵的沉思,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看向端木青。
淺淺的黛眉,纖瘦的身量果然是有幾分相似,最爲相像的還是那一雙杏眼。
那是一雙讓人很難忘記的眼睛!
“不像!”沒有等到其他人開口說什麼,韓凌肆淡淡的兩個字飄出。
“鎮西王府的小姐。”韓淵皺了皺眉。
“難道鎮西王對當年太后的決定還是懷恨在心嗎?”
皇后突然出聲,讓所有人都有些驚訝。
端木青更是不知所以,卻也不敢擡頭。
“這東離誰都知道先太后娘娘是最忌諱橘色的,先帝爺下令,整個東離沒有人敢用橘色呢!”
低低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是賈文柔帶着些許得意地與郭嘉書說話。
原來是這樣,衣服裡的繡花針只是障眼法,爲的是掩飾這橘色的穗帶。
這個賈文柔竟然有這等心思,倒是她看錯了。
只是,眼下該如何是好呢?
這皇后所言,鎮西王對太后當年的決定懷恨在心,又是什麼決定?
“當年太后也是一時氣急攻心纔會下了那道懿旨,事後太后甚至親自向鎮西王道歉了,難道這麼多年過去,鎮西王還當真記着仇不成?”
韓淵也不再深究這個秀女是否跟韓凌肆在西岐的王妃相像了,轉而追究起這橘色穗帶的事情。
這不是在西岐,端木青縱然重活一世,對這個地方還是十分陌生,更不知道過往。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底卻並非十分的擔心,似乎隱隱的有些期待,期待那個站在上面的男子。
整個含儀殿頓時鴉雀無聲,就連賈文柔也收起了自己的得意,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吭聲。
然而這樣的沉默,卻讓端木青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她拖入黑暗的泥沼。
“嗯?!”韓淵再一次怒斥,“如何不說話?”
“臣女……”咬了咬牙,端木青深吸一口氣,“臣女一時不知,請陛下恕罪!”
“噗……”極細極細的嗤笑聲在身側響起。
端木青斜過視線,就看到賈文柔嘴邊凝了一道極淺的嘲意。
“不知?!”韓淵卻並沒有相信這個理由的意思,兩個字裡含了隱含的怒意。
“陛下,臣女……”
“陛下!”打斷端木青話頭的是一個溫和的女聲,“其實,是臣婦派人送給姬小姐那穗帶的。”
微微擡起頭,端木青看到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子穿着一身素淨的宮裝,帶着溫柔的笑意對韓淵行禮。
對這個女子的出現,韓淵顯得有些意外,但同時,臉色也溫和了些。
“令王妃怎麼來了?”
原來這個人就是筠璧姑姑嘴裡說的令王妃,她到底跟姬如燕之間有過什麼樣的過往?
竟然爲了她專門跑來這一趟。
那女子依舊溫柔笑道:“臣婦此來,就是爲了姬小姐來的。”
“哦?”揚了揚眉毛,韓淵的神色完全和緩下來,還是原來溫和的模樣,“看來是爲了這穗帶了?”
搖了搖頭,令王妃笑道:“陛下應當早就知道臣婦早些年和鎮西王妃有些交情,其實如燕出生之時,臣婦便與王妃說好,將如燕認我爲義母。
時隔多年,今年初收到鎮西王妃的信,如燕竟要入宮選妃,所以,臣婦便自誇海口,想要跟陛下說一聲,免瞭如燕的秀女身份,過繼到我的名下。
誰知道昨晚府裡出了點兒事情,就給耽擱了。
前幾天爲了方便說明白,還特地送了如燕那橘色的穗帶呢!”
誰知道皇帝聽到這話,絲毫沒有了當時見到那穗帶時的憤怒,反倒帶上了些自責,連忙道:“原來是這樣,昨晚府裡一切可安好?”
令王妃再行了一次禮:“多謝陛下關懷,不過幾個宵小之徒,並沒有什麼損失。”
這樣說,韓淵纔算是放了心,又轉臉看向端木青:“既然這樣,那麼姬小姐就免去秀女身份,另外,你既然過繼到令王妃名下,也算是全了皇兄膝下寂寞,便賜封爲郡主吧!”
這一轉變來得太快,端木青一時間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郭嘉書輕輕喚了她一聲,方纔想起來謝恩。
如此,這場選秀就算是選完了,至於那些被韓淵選中的女子,回去之後都會有專門的內侍過去宣讀聖旨,確定位分。
當然,這些人當中不會有端木青,也不會有賈文柔。
想到賈文柔,心裡便是一痛,再擡眼,卻不見了那個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
“你先去華春宮收拾東西,晚些時候我派人來接你。”
剛走到偏殿門口,令王妃便帶着幾個人走了過來。
旁的話也不多說,就是這麼淡淡的一句,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小姐,如何?”莫忘和采薇一見她回來,連忙跑上前。
“哼,真是不知道那令王妃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要過繼她?!竟還掙了個郡主的名分。”
賈文柔一臉嫌惡地瞟了端木青一眼,滿臉的不服氣。
但是很快她的不服氣就退了下去,換上了掩飾不住的得意。
因爲立刻有許多同爲秀女的女子圍上來向她道賀。
原本對於這樣的女子,端木青根本就懶得計較,但是此刻,看到她的笑臉,卻莫名覺得十分刺眼,刺得眼睛都生疼。
聽到那些祝福的話,采薇和莫忘都是雲裡霧裡。
她們口中說的大皇子是誰?!
“呀!昊王!”
不知道是誰當先喊了一聲,立刻便抓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端木青一轉臉就看到逆着光走進來的男子。
這一次,她終於近距離看清了他。
有多久沒有見到了?
三個月?還是四個月?
爲什麼,她覺得像是過了三四年那麼久?
他似乎瘦了許多。
更大的變化,是那一雙眼睛。
從前總帶着不羈的笑意的鳳眸裡,此時卻是冰封萬里,冷漠得沒有任何溫度。
那一雙薄薄的脣,曾經多次親吻她的脣,此時沒有半分他獨有的漫不經心的笑,而是帶着生硬的線條,好像永遠都不會柔和下來。
腳步,在這一刻,失了控,一步步向他走過去。
近了,更近了。
她感覺自己有一點點的顫抖,不過還好,她還可以走得穩。
“韓……”
一個字小心翼翼地從嘴邊溢出,輕柔得幾乎聽不到。
然而後面話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爲,他,已經直直地走向了賈文柔。
“賈小姐?”
語氣有些冰冷,沒有什麼溫度,卻帶着魅惑人心的磁性。
賈文柔看着面前如天神般的男子,一張臉頓時燒得通紅,好一會兒才依依然行了個禮,喃喃道:“文柔見過昊王。”
“嗯!”韓凌肆淡淡地點了點頭,“送給你。”
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端木青猛然間找回自己的感覺,一轉臉就看到躺在他掌心的那一支簪子。
墨玉簪!
端木青只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天地都開始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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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實在抱歉啊!親們,這幾天卡文卡得銷魂,上傳晚了,不好意思